自“尚书台”出现后,“三公”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
位列“三公”之一的太尉李修年,不就在天元三年让天元帝几棒子打死了么?当时皇帝还是他女婿呢!
第48章 闺中密友 聚会
递了帖子让门卫过目,宋清婷便领着小花,跟着早早就候在门廊处的陈府婢女,由开设在大街上的陈府大门往内花院行去。
大官府邸的格局就是不同,这陈府曾出过太师,当下府主又是太府寺卿,气势格局就更加大了。
本朝有规定:凡三品以上官员,可于坊墙中开设本府大门,大门可直接连通大街。祖上出任过三品以上官员的人家,后辈亦可继承此“私门”。
宋清婷一开始得知这个规定后曾不屑过一小会,皇帝也太吝啬了,开个门而已嘛,我家大墙上随便开!但她很快就得知这可是一项无上的荣誉,因为荣国有独特的“城中城”制度。
作为国都的荣兴城是实行“里坊制”的。
荣兴城除去位于城北正中的皇宫这座占地非常大的城中城之外,还被横竖三十八条大街划分为规整的一百零八坊,而这一八零八坊就是占地颇大的另一种城中城。
每一坊都呈长方形,外有围墙包围,四面坊墙中心各设一个坊门。坊内由十字大街划分的四大区,四大区内又各有一个十字小街,分别将一个坊切成规整的十四个小区。
规整而又阡陌纵横的街道间隔出一个个的方形,俯视时便犹如棋盘一般。
全城实行宵禁制度,整个荣兴城都是早上还没日出便统一开门,每天晚上日落时关门。
宫门、城门、坊门统一敲报晓鼓开门,统一敲日落鼓关门,每鼓八百下,分五次敲完。敲鼓由皇宫领头,皇城次之,坊间最后,城内大大小小百十座寺庙也跟着撞响梵钟,钟鼓声声鳞次栉比、互相呼应,情形煞是壮观③。
由于这种里坊制度以及宵禁制度的存在,于坊墙上开设自己府邸的“私家大门”便成为了一种无上的荣耀——相当于内有恶狗……呃,大官,非请勿进。
这意味着三品以上的大官及其府中人,每天早上可以骑着马或者乘着马车或者坐着轿子优哉游哉的从自己的府门处上早朝或外出,顺便赏一个同情的眼神给隔着一道墙正蹲在坊门口等待的那群可怜的人们(当然,这得靠幻想),也不必在正应酬得酒酣耳热、风流快活时赶死赶活的赶在闭门鼓停止之前一窝蜂的冲向坊内。
于是,在得知这一条规定后,宋清婷的首要目标便是要搭上陈芊芊这条线,这私家大门简直是案件与奸|情发生的必备道具啊!
陈芊芊的爹陈桓是太府寺卿,正三品的大员。
廖品茹的爹廖卫华则是太常寺少卿,品级为正四品上,比陈桓低一级。
宋安年是宗正寺寺丞,品级为从六品上,比陈桓低了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足足九级!如果是台风,都能把人刮跑了。
九寺官位品级宋清婷内心也没个准数,不过估摸着如果“三公”是国务院总理,那“九寺卿”就跟国务院副总理差不多,而宋安年也算得上是副局长级别的了。
这么一换算,宋清婷就觉得宋安年混得也是不错的么。
五月已是初夏,雨水充沛、阳光猛烈、花木繁茂。
宋清婷由回廊一路向内院走去,回廊两旁鲜花争相斗艳,犹如现代的公园回廊一般。
太师府规格大,远远不是宋府能比的。单是花园就有两个,一个在正院,一个在内院,端的是亭台楼阁、水榭廊桥,亦不是宋府那个小小莲池能比的。
宋清婷步入陈家内花院,透过香花繁枝远远的她便见到了早早就布置妥当的水榭。
如今是暑月,天气较热,水榭三面环水,是一个比较好的消暑去处,因为冰块这种稀罕东西只能是长辈们消暑用的,断断是不够女孩儿消遣的。
水榭内已坐着两个人,一个是身着粉色衫裙的吴笙,一个便是本府主人的千金——陈芊芊。
两人似是在说着什么,陈芊芊时不时捂嘴嘴巴笑,蓝色襦裙的广袖随着肩膀一颤一颤的。
宋清婷穿过花园的小径,顺手掐了两支粉嫩的木槿花。
她快步走到水榭内:“芊姐姐,笙姐姐,你们看这花儿真漂亮,粉粉嫩嫩的跟你们真是像!清婷帮你们戴上好不好?”
陈芊芊与吴笙本是在水榭内坐榻上坐着闲话,听得宋清婷的话便都转头一起笑了。
吴笙站起了身,将宋清婷拉到了跟前,点着宋清婷的鼻子道:“看看,看看,我这个妹妹就是嘴甜,像涂了蜜似的!每天听一听她嘴里的话呀,真感觉自己都能成天仙了的!”
吴笙细长的眼睨着宋清婷打趣,陈芊芊也笑着站到了吴笙身边。
吴笙眉眼生得妩媚而特别,与她站在一起很容易让人相形失色,廖品茹例外。
想不到陈芊芊也是。
以前未曾见到她时,宋清婷曾猜测过她的相貌。许是如廖品茹般的柳眉杏眼;许是吴笙般的细长眉眼;许是何如般的弯月眉眼;许是宋清琳般的清秀婉约;也可能如宋清盈般圆润丰盈。
但她却不是以上的任何一种,而是宋清婷压根不曾猜测的娇小可爱。大大的眼睛、弯弯的眉毛、小巧的鼻子、小小的樱唇以及娇小的脸庞与身形。
在廖府乍一见陈芊芊时,宋清婷压根想不到面前这个娇小可爱的女孩儿便是家世显赫的陈府主人的嫡长女。
宋清婷起先见她一个人呆在角落,还以为她是哪家被众人冷落的千金。想着她被这些眼角高挑的千金们孤立或者排斥未免太可怜,于是便寻了个借口不经意地与她攀谈起来。
原本是抱着同情心的攀谈最后变成满心喜悦的侃侃而谈,宋清婷料不到这个女孩儿的学识竟然如此丰富。
最后两人意犹未尽地约定改日再聚,交换信息时才发觉对方的身份,互相都颇为诧异。
这样,宋清婷便与陈芊芊便熟悉了起来。
宋清婷回神的的瞬间见到两个互不逊色的美人在水榭一方这么一站,顿时让这一方冷硬肃穆的古建筑生出了许多温柔缠绵,衬着水榭外的莲池,如同浓墨重彩的国画一般。
宋清婷脑中浮现出浪漫的诗经:有美一人,婉如清扬。此时却是两个了。
宋清婷收敛心神,弯弯眼睛满脸天真烂漫的道:“笙姐姐是很好看啊,脸跟蜜桃儿似的,每次看到我都想咬一口!”
陈芊芊用手帕捂住嘴笑了,逗宋清婷道:“清婷,那芊姐姐的脸像什么啊?”说完还眨眨眼,长长的睫毛一扇一扇的。
宋清婷眼珠子骨碌乱转:“像含桃!清婷也想咬一口!”
陈芊芊的柔荑拉着宋清婷的小手,粉白的脸笑得飞红。吴笙亦在旁边微笑,粉嫩的唇角不断向上扬。
“呐,清婷啊,那你说姐姐我的脸又像什么呢?”
“像关二爷!”宋清婷头也不回转的道。
廖品茹闻言揪着宋清婷的总角辫咬牙道:“怎么她们都是水嫩的生果,我就得像个男人!”
宋清婷夺回辫子摇晃着脑袋道:“茹姐姐怎么就对关二爷有偏见呢,二爷好歹也是个有名的美男子好吧!”
“有什么区别,美男子还不都是男的!”
“好啦,好啦,茹姐姐别生气啦,你们两个怎么一见面就先得争一顿呢!茹姐姐你就让让清婷嘛,她还是个小孩儿呢。况且清婷刚摘了花来,要给我们戴呢!”吴笙劝着气红了脸的廖品茹,别说,那脸色和关二爷有的一比。
廖品茹不相信的睨着宋清婷,又揪了揪她的辫子道:“哎呦,这小丫头开始懂事啦,知道讨好姐姐啦!”
宋清婷闻言满脸谄媚的狗腿道:“那是,我刚刚路过花园,一眼就看中了很适合茹姐姐的花,特地摘了给茹姐姐的,还是独一份的!”
廖品茹满脸得瑟,漂亮的杏目睨起,小脸容光焕发。宋清婷将藏于身后的艳红鲜花举起,“喏,这颜色鲜艳又独特的鸡冠花与茹姐姐的气质真真是太相配了,跟你的红裙子也是绝配!”
看着这迎风都抖不动的大红花,廖品茹气得鼻子都歪了:“好啊,你这坏心眼的小丫头,姐姐今天不收拾你就不跟外祖一个姓!”说着作势便要追着宋清婷打。
宋清婷笑着躲到吴笙背后,调皮的吐吐舌头说:“茹姐姐好狡猾,你本就跟外祖不是一个姓!笙姐姐救我,茹姐姐要欺负小孩儿!”
吴笙被宋清婷扯着,已经顾不上仪态,她揉着笑痛的肚子已经站不直了。陈芊芊则一下坐在了坐榻上,眼角都笑出了泪水。她们努力架住气得头发竖起,追着宋清婷要打的廖品茹。
宋清婷躲在水榭一角,一边向廖品茹吐舌头示威,一边得意的笑,那眼眼微弯、摇头晃脑的样子让廖品茹更加火大!
“哟,这演的又是哪一出啊?”四人正追打得兴起时一个娇婉的声音插|了进来。
第49章 闺中密友 女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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