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魂》第235章


祷啊?br />
“即日起,柔妃你就给朕在自己这好好待着吧,别的事还是不要管了!”殷楚雷大手一挥,冷冷道:“内廷之事,暂时还是由内务府接手,来呀,还不快扶夫人去暖阁,这里血腥味那么浓,还不快着人收拾了!”
有人上来扶住我,驾着我往外走。
经过柔夷的身边时,我可以看到,她梨花带雨的脸,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殷楚雷,眼里的不舍和哀怨,悲戚无比,似乎在寻求他最后的仁慈。
可是,我也看到,那个昂宵威慑的男人背对着她,背着手,只给予一个冰冷的背影。
有一刹那,那双媚眼,划过一道凌厉,恨恨瞪着我,却又被一种浓浓的绝望代替再无法表示什么。
一百五十 复仇
“陛下,妾,妾身……”
“公主受惊了,有什么事,还是等一会太医看过再说吧,还不快扶夫人去休息,找刘太医来!”我没有机会表示拒绝,在这个强势皇帝命令下,被人架着离开了大殿,随即一顶软辇,将我抬上,拐过游廊,行色匆匆转过繁复的庭院宫殿,送向不知哪里的宫阙。
在一个富丽堂皇的寝宫内,随即而来的几位太医,针灸的针灸,搭脉的搭脉,煎药的侍女来回穿梭,取方子的太监麻溜着腿跑得飞快。
我几乎插不上话,所有的人,都闭紧了嘴,神色紧张而沉默,而最后在针灸和药的共同作用下,我陷入沉沉睡眠。
当我再次醒来时,只感到室内一片明亮幽静,四面玲珑碧透,金珠宝光,南首冰格纹路的窗棂洞开,隔着支摘窗的纱屉,绣着精美的凤蝶扑花图。
室内灯火通明,屋外虽然可以想见时值冬季的寒冷,厚实的锦缎棉帘子隔开了那一地的雪白,将一屋子的暖,牢牢控扼在一室之中。
错金银暖龛吐着袅袅轻烟,洒着香片,散发着诱人的清香。
四面满地的红毡上都有三足鎏金大火盆,将一室的温度控制在如春般的温煦里。
我卧着的暖榻是上好的紫檀木透雕,铺着雪白的羊绒毛毡子,盖着大红撒金花贡品齐绣凤戏祥云图的锦被,内里的汤婆子热乎乎却不烫手,一应秋香色描金绣面的靠枕,垫脚,镂雕陶瓷暖手熏球,全都是皇家上品。
我这是在哪里?
眼界如此清晰,我复明了么?
等我下意识的去抹眼,却在一瞥间,看到榻边一个人,吓了我一跳,那桩子一样杵着的,居然是高景。
他眼见我醒了,伸出食指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意思,我还没明白,就听到外间传来殷楚雷的声音:“林爱卿,你现在是什么职位?”
他的声音,深沉而威严,不高不低,却如同钟磬,一下下敲击在人的心里,无比沉重。然而此时,却又有些漫不经心,仿佛随意而言。
林渊道:“臣不才,蒙陛下恩宠,恬居吏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又是一段沉默,我觉得,殷楚雷将所谓的玩弄心里的本事发挥的淋漓尽致,一个适当的沉默后,他又道:“哦,二品大员那,爱卿,你这位置,可是我朝第一呢,你可是朕左膀右臂,该给朕办好事,办实事吧!”
这话,似乎把林渊吓到了,扑通一声跪下道:“臣惶恐,不知,陛下所说,可是臣有什么事,没办好么?”
“有人告诉朕,你的小吏们办事吃拿卡要,无所不用,你可知道?前日,有人告诉朕,中书左拾遗丘平和中书掌故左澈,居然收受贿赂,把朕的考工诏书先行透给了几个官员,可有此事?”
“陛下,臣手下虽有些驽钝,但是办事牢靠,这等漏泄禁事,断不可为,臣可以保证,绝无此事!”林渊口气倒是正。
笃笃笃,我没听到殷楚雷开口,却听到这好似手指头敲击桌面的有节奏的打击声,如同一面小鼓,敲在桌面,也敲在了前厅每个人心上。
许久后,殷楚雷啪地一声甩了个什么东西到地上,略略提高了声调道:“林丞相,比起对中山王那些空洞无意的弹劾折子,这道密折弹劾的,可是你,你看看,可比那些更实在些么?”
外面好似没了声音,我瞅瞅那立如雕像般的高景,他一如老僧入定,直立不动,可是,又有一种警觉似眯非眯着眼,我稍稍动动身,便可以看到他睁开眼,谨慎而又恭顺的看着我。
我不动,他又低下头,继续入定。
屋外又有了一丝动静:“臣,臣惶恐!”我第一次感受到,林渊的语调,竟然那么颓丧。
“陛下,臣,臣冤枉啊!”有一个声音突兀的传来,超越了林渊,无比哀怨。
“哼,林丞相,你自己说呢?”殷楚雷的声音里,已然有了隐隐的杀意。
没有听到林渊的回答,却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然后,那个哀嚎着的人,似乎被拖走了,一路嚎叫着万岁饶命,越来越远。
“林渊,朕的江山,是你助朕打下来的,这点,朕牢记在心,可是,你纵容手下,结党营私,却是朕不能姑息的,你说,这份密折里提到的,会使人如何看待朕,看待朕的新政?你真是令朕失望!朕顾着你还是元老,给你个面子,明日,朝堂上,你自己看着办吧!”
无视那远去的哀嚎,殷楚雷语调沉重地道,有一种极大的遗憾,更有隐隐杀机。
“臣,用人不当,甘愿退位让贤!”林渊的语调里,有了一丝无奈和力竭后的嘶哑,我总觉得,这个人身上有种不屈不挠,但是这短短数秒,竟然土崩瓦解。
“都退下吧,留丞相一人即可!”殷楚雷道。
随着几个人高声吟诵万岁之后离去的声音,外面又再次陷入沉默。
“林爱卿,朕的处置,你可是有不满?”殷楚雷打破了沉默问道。
“臣不敢,臣用人不当,纲纪不正,作为百官表率,臣有罪,陛下处置,绝无怨言!”
“哼,你只是用人不当么?”我感觉,殷楚雷后面的音调,明显不在掩饰的不满,带着浓浓的愤怒!
“你以为,趁朕不在,玩弄的那点小手段,朕查不出来么?你和宫里那些个女人玩的手段,能瞒天过海么?你就这么想置公主于死地?朕的家事,何时轮到你一而再的阻挠?你是不是管的太宽了?”
终于,殷楚雷的怒火爆发出来,一种几乎要毁天灭地的气势,将一室的宁静打破,立柱十二枝铜灯上的烛火无风自动,风铃摇曳,叮当作响。
“说,你还有和谁通了气,除了那死了的女刺客,除了柔妃,除了宫里的老太妃,朕要知道,还有谁,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朕只给你一次机会,坦白,还是继续隐瞒,你掂量下后果!”
林渊沉默了许久,然而,他最后终于还是道:“陛下,这些事,是臣一人的主意,与各位娘娘无关,陛下要责罚,臣一力承担,臣还是那句话,即便回头重来,臣,依然会如此做!”
“好,很好,果然是一头倔驴,好!”殷楚雷怒极反笑,呵呵道:“朕的家事,你也要管,你这个丞相,做的可真是够尽职!啊!”
“陛下,国君无私事,君王的家事,关乎国体,关乎礼运,关乎国之存亡,岂是和布衣平头可以论的?陛下可曾想过,那公主,乃前朝之公主,裴氏江山已然归我大殷,前朝余孽,岂能母仪天下?陛下虚悬后位,难道不是要让裴氏为后?可是,如果此女为后,那些跟随陛下荣辱与共的臣子们,能甘心么?这些人手握重权,陛下若不是能平衡制约,天下岂不又要乱?”
“况且,自古立嫡为储,乃是天理,可是,裴氏后代若是大殷之储君,这天下,难道还是我大殷的么?裴氏孽君裴奎砾临死曾言,天下还将是裴氏的,陛下难道忘记了?真能让他得逞么?”
林渊固然固执,固然冷酷,然而他说的,条条在理,居然让殷楚雷一时无言。
半晌,殷楚雷冷哼了了下,道:“朕的天下,朕自有法子守住,岂容你们随意杀人?朕的女人,是你该动的?”
林渊长叹一声,道:“臣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解决掉这个陛下盛世之路上的绊脚石,陛下要杀要剐臣都不怨,但是,臣依然要劝陛下三思,那位公主,心不在后宫,陛下强留,对陛下,对天下,都不是好事,陛下不忍杀,那就放了她吧,中山王乃北邙山之后裔,杀之不得,可是您若强占他妻,恐怕会令您的名声大损,陛下的文治武功,也将会抹上不光彩的一幕啊!”
殷楚雷突然大声道:“闭嘴,林匹夫,朕容忍你很久,是因为你确实有理,可是你三番四次忤逆犯上,朕受够了,你下去,还是想想你明日该如何收场吧,退下去!滚!”
夹裹着一股余怒未消的气势,那带着七章虫纹赤黄常衣的帝王,背着手,高大俊婷地踱步从前进绕过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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