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美男一般黑》第80章


可她仍是没有死,一如当初听得烈如歌的自白时,仍是没有死…
墨倾城是个痴儿,看似不会为感情要死要活,可当日于半生崖,是真的抱了必死的决心…
万丈深渊,粉身碎骨,即便是头晕,亦是需要勇气的…
所以,凤离殇赐予的疼,较之那时,只多不少,可即便疼到窒息,墨倾城却仍是倔强着不肯落泪…
原因,墨倾城大抵上清楚的,因为执拗的相信,再或许是情愿自欺欺人,总觉得,那人不会死…不会丢下她一人…
这一刻,墨倾城心不在焉的模样尽数落入尉迟笙箫眼中,而后,于尉迟笙箫眸中勾起一抹异样的情绪…若疼惜,若痴迷,似是要开出一片执念…
缥缈峰,于原朝的古书上亦不过是寥寥数笔,云:“最痴不过神女心,不及缥缈无名恨,情终,缘起,经尘世之痛,历别离之苦,得旷世遗泪,方能到达…”
“紫佩啼血情终醒,痴人含笑爱不休。相逢若陌路,陌路不相逢…”
“再生路,奈何桥,黄泉碧落,前世痴缠,今生因果…”
模棱两可的,像是在说着谁的故事,毫无情绪的,像是在旁观谁的人生…于世,宿命,也许由某个毫无知觉的时光,已然悄然运行…
不能偏离,却又偏偏背道而驰…
墨倾城自马车上下来时,先是盯着尉迟延身边那匹通体雪白的马儿看了片刻,嘴角的笑容由灿烂转至黯淡,若陷入某种思绪中,久久不能自拔,而后终是清醒…
墨倾城抬起头的时候,只被眼前的风景弄得有些无奈,高得见不着顶的山峰,若被斧子劈过一般的陡峭,而后直插云端,隐于半空中的浓浓雾气中…
用墨倾城的话来说,便是——虽TMD挺有意境,可这么高,咋爬啊…
于是,墨倾城当下将表里如一一词诠释得淋漓尽致…叹了口气后,摆了个吟诗的姿态,而后摇头晃脑的感叹道
“高!真TMD高…”说完,便没了下文,也不理会身后的两人,兀自负手开始朝一旁的石阶走去…
等着墨倾城诗兴大发的尉迟延和尉迟笙箫,于面面相觑后终是找回自己的思绪…而后几分好笑自马车里拿了干粮和衣物跟了上去…
起初,这山还算正常,与墨倾城前世所登的名山没什么两样…
只墨倾城于越爬越高后,便越是惊心,最后只能在心里惊叹这山的鬼斧神工…
绿柳成荫不算唯美,百花齐放不算奇观,秋叶飘零不算凄凉,白雪纷飞不算浪漫。可若是一路走来,将这四种气候轮番体味一番,那感觉,绝对很操*蛋…
衣服脱也不是穿也不是,呻吟热也不是冷也不是…
偏偏,墨倾城还是个懒到抽筋的主,上都上了,断没有半途下山做准备的说法…
于是一行三人,气喘吁吁的开始爬山…
在墨倾城看来,这山,是真的让人很蛋/疼,起初还有石阶可寻,到后来,也不知道是设计师有病还是资金不够,居然要多天然有多天然,别说是台阶,就是下脚的地方,也很难寻得一处…
只好在这山呈阶梯状,每攀得一层便能缓和一阵子…
可墨倾城看着头顶能见度不到五米的庞大山腰,一时间嘴角抽搐得有些不耐烦…
尉迟延自打上了这山便不在说话,墨倾城心里不痛快,也不怎么爱吱声,所以连带尉迟笙箫,亦是沉默得可以…
却说这一夜,墨倾城似靠在一棵野桑树下烤兔子,眼下他们呆的这层是秋天,不热不冷,正好…
只都爬了一个星期了,墨倾城却有种站在冰山一角的错觉,终是耐不住,抬头问道
“我说尉迟延,还得爬多久…”
尉迟延见墨倾城终于开口说话了,一时间有些怪异的看了墨倾城两眼,而后低下头考虑问题,似是纠结了许久,这才有些为难的抬了头,只说出的话,却让墨倾城有种想扁人的冲动…
尉迟延说:“我也不清楚…”
墨倾城气结,却见得身旁的尉迟笙箫忽的掩唇嗤笑出声,一时间忽的就有些烦躁,当下恼羞成怒,一脸烦躁的瞪着尉迟笙箫吼道
“笑个毛啊…” 一句话,将尉迟笙箫的笑声定格在半夜,一时间,僵硬得叫人心疼…
尉迟笙箫到底是个小姐,以前在墨府便霸道惯了,所以,即便蜕变,即便若换了一个人一般,只有些情绪,却永远都根深蒂固的存在着…
从前的尉迟笙箫很爱面子,如今已然爱…从前的尉迟笙箫总和墨倾城不对路,所以现在,即便含着那一份情绪,却也不远丢弃自己的尊严…当下红着一张脸,怒也不是,不怒也不是…
说真的,遇上墨倾城这种不要脸的主儿,那就是没烧好香,因为墨倾城的信仰是——我拿你的面子,当鞋垫子。所以,我的鞋垫子,除了针眼儿,你尽可能踩,随便踩,千万别留情…
人活着的姿态不同,便注定,所走的路,亦是截然不同…
第2卷 逐美男 154 笙箫,逝…
154 笙箫,逝…(2136字)
说真的,其实墨倾城挺感激这俩人的,若非有他们,她这辈子怕也是找不着这么个地儿的。来的时候她便注意到了,越到后来越是人烟稀少,待他们到达山脚下时,基本上已不见了人烟…
再说深些,即便她走狗屎运的于几年之后寻到了,怕是走到一半,也是要饿死的…她虽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人要这般帮她,可有些事,若想不明白仍去想,只是徒增烦恼而已…她没心没肺惯了,索性不去想,走一步算一步好了…
只墨倾城一生都想不到,命运里,注定,那峰顶,只有她一人能上…所以,有些人,有些事,有些分离,是永远都无法避免的…
十二天的时间,墨倾城却只觉得像是过了三年一般…从前,一年才能轮一次的春夏秋冬,此刻若被高倍镜照着,快得惊人…莫不是,当真要改了那一句‘天上一日,人间一年’为‘人间一年,山上三天’才贴切…
只有些奇怪的是,这一次的冬天,像是格外漫长一般…
这一次,尉迟延与尉迟笙箫随身携带的衣裳总算派上了用场,穿上了,就再没被脱下来…
墨倾城看着脚下每上升一层便要厚上一分的白雪,一时间,又有种回到那梅花小筑之中的知觉…
那个冬天,她几乎用了所有的时间看雪,看雪映得那梅花一片妖娆…也许,说来没人信,再也许,只是墨倾城自己固执的杜撰…
记不得,是谁说起过…
雪,是天空对大地的执念,正是因为无法触及,才会铺天盖地…正是因为遥远,才不敢太过沉重…
因为,害怕,有朝一日,隔着万里长空亲吻时,会不小心泪流满面…
说真的,连墨倾城都记不起来,究竟是从哪一刻起,闭上眼睛时,那些于脑海中魂牵梦绕的人或事,由最初那些刻骨铭心的前生,化成成片成片的大红,和着那些轻浅,亦或是浓重到让人叹息的色彩,总也搅得一颗心隐隐作痛…
烈如歌的媚骨天成,白芷言的梨香四溢,凤离殇的妖娆别扭,漠轻寒的冷魅寡言,袅儿,那双若绿宝石一般的瞳孔…再有的,她极力的不去理会…却依然如同旧梦一般…一幕一幕…
人都说,想念了,心动了,便是爱了…
可如今,她牵挂的已太多太多…
那么这一刻,谁来告诉她,到底,什么才是爱情…
到底什么,才算得上是爱情…
墨倾城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她不过是对着铺天盖地的雪,便能生出这么多感伤,说真的,这种认知教她十分不爽…
于是,墨倾城烦躁了,终是于埋头苦走间忽的抬起头,仰天长啸…而后,酿成惊天动地的回音,震出一生的疼…
墨倾城没常识,自是不知,行走在大雪封山断层之中,最忌讳的,便是高声呼喊,偏偏,墨倾城这么干了,且喊得可谓是欢畅淋漓…
于是,当墨倾城听闻离得越来越近的轰鸣声时,一颗心直犯突突…还没等墨倾城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便只见得尉迟延忽的脸色一变,几乎是一瞬的事,便见得尉迟延与尉迟笙箫突兀的朝自己扑来…
而后,墨倾城只于天旋地转间陷入一片黑暗…
迷迷糊糊间,墨倾城只觉唇间触及的温热逐渐转凉…那些濡湿起初透过衣裳涌进脖颈的时候,只觉十分温暖,到后来,却是亮得惊心,不知何故,还有股浓烈的腥气于鼻间蔓延…
墨倾城就那么于混混沌沌间不知沉浮了多久,待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身子似要散架了一般,嗓子疼得要命,连带说话的声音,亦是嘶哑得一塌糊涂…
墨倾城费了好大一番力,眨了好几次的眼睛,这才于火光掩映中看清守在身边的尉迟延…
尉迟延似是沉睡着。俊美的容颜有些发白,外袍此刻已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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