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欲的盛宴》第48章


没走多远,我们就拐出了牢房区。
此时我心里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沿途我们一个看守也没遇到,他们就像预先安排好了,集体放了假似的都消失了。这哪是在越狱,明明是明目张胆地出走!
四下无人,一直走教皇宫的大门,我才看到几个瑞士卫兵,但他们也没有在认真地站岗,而是凑在一张桌子上玩着纸牌。
“往这边走。”老狱卒朝我挥挥手,小声说道。
我注意到右侧还有一扇小门,估计是下人进出的旁门。老狱卒掏出钥匙,扭开锁,领我走出了教皇宫。
外面月华如练,罗纳河水潺潺流过,在这里可以看到对岸新城星星点点的灯火。我大口地呼吸着自由的空气,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居然活着离开那个可怕的宫殿。但……但这也太容易了吧?我不想质疑自己的好运,然而又不得不奇怪刚才发生的一切。但很快牢外自由的气息使我抛开了一切犹豫和踌躇,我随着老狱卒,贴着墙根走着,一直走到教皇宫大门的卫兵根本看不到的地方,一个突出城墙的碉楼下。
“哒,哒,哗啦,哗啦——”我听到马车从远处驶来的声音,条件反射地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别怕,是来救您的人。”老狱卒示意我没事。
很快,一辆的四轮马车到了我跟前。门开了,老狱卒抽出踏脚板,扶我登上马车。
“一路顺风,夫人们。”他摘下帽子向我道别。
夫人们?我一怔,这时才看到我的对面竟坐着一个女人!
“您好,科萨诺伯爵夫人。”对面的女人说话了,她的嗓音温柔,穿着一身说不准是黑色还是紫红色的暗色衣裙,头上戴了一顶饰有羽毛的女士三角帽,脸上遮着白色的面纱,在黑暗的车厢内,我完全看不清她的模样。
“这些天您受委屈了。”她又开口了。
我倒抽了一口气,凭着她那令人难忘的嗓音,我立刻认出她是谁。她就是威尼斯狂欢节上的那个戴面具的神秘贵夫人!
“是您?威尼斯的夫人。”我非常惊讶,没想到她竟然也来到了法国。
“谢谢您还记得我。”贵夫人缓缓地说。
“您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救我?”意识到是她救了我,先前的疑问更让人迷惑了。
“怎么说呢?其实您只是一只可怜的替罪羊罢了,这件事与您毫无关系。您看,我早就跟您说过,科萨诺伯爵不是什么好人,多行不义必自毙,他还没将猎物赶入陷阱,自己就落入别人编织的罗网。当然,我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上次有些事我没机会对您说,也因为我对科萨诺伯爵的秘密尚未了解透彻。您知道吗,您的父亲,德·布里萨侯爵的所有债务都已被伯爵收购,他马上就要向债务法庭起诉侯爵,而侯爵很快就将被关入大牢,这样,您的丈夫则就拥有了布里萨家族的所有地产和城堡。但很可惜,他没坚持到这一天……”
“您的意思说是我父亲先下手为强?”我打断了她的话,听她的口气,莫非真是侯爵干的?
“他绝对有过这念头,但是不是他干的,我也不清楚。”
“那又是谁要陷害我?”
“我说过,亲爱的,您也只是替罪羊罢了,谁让您是侯爵的宝贝女儿呢?您也很明白,伯爵的死从经济上对您有百利而无一害。既杀死了仇人,又能为自己和女儿挣的一大份财产,侯爵也确实煞费苦心。”贵夫人说。
“如果是我父亲干的,我宁可相信他会有更高明的办法,而不会弄出那个毒药瓶子来让我,或者说是他自己招来嫌疑,那把戏太过拙劣了。”可笑的是,现在我反而开始坚信这件事一定不是侯爵干的了。
“确实。”贵妇人点点头,似乎赞同我的说法。
“那……您知道是谁给我栽赃么?”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知道。”她斩钉截铁地说,但我强烈地感到她是在说谎,试图掩盖什么更离奇的事情。
“您为什么要救我?”我又问。
“因为您已经没什么利用价值了,所以……”她隐去了接下来的话。
“为什么您不直接放我出狱,而是这样偷偷摸摸地?”
“很简单,您要是个逃犯的话就不能继承遗产了。”
原来是这样,布里萨和科萨诺两个家族的资产,这会是一笔多么庞大的财富!“这一切到底为什么?为了我丈夫的钱?还是什么别的某些人感兴趣的东西?”我追问道。
“……金钱只占一小部分。”说完,她望了望窗外:“出城了,您安全了。”
马车像得到她命令似的停了下来。
“我有个建议,亲爱的,您最好回到索梅恩,那里会比较安全。”贵妇人说。
安全吗?我看未必,不过自己除了那里真不知还有什么更好的去处,总不能打道回中国吧?我在心中苦笑。
车门打开了,我走下车,看到不远处树下有两匹骡子,还有一个牵骡人等在那里。
“您骑那骡子走吧,我已经付了钱了,再见,我的朋友。”贵妇人说完,就要关上车门。
“等等,您是谁?”我觉得自己很有必要知道她的名字。
“这不重要,您知道我是您的朋友就可以了。对,再嘱咐您一句,以后一定要小心手上戴着‘IHS’字样戒指的人,最好离他们越远越好。”说完,她关上车门,马车在月光下渐渐走远。
“IHS?”我猛然想起审讯我的乌尔蒙主教手上戴的就是这种戒指,还有……还有那个救助过吕西安的齐科里尼神父。天哪!想到这里我觉得汗毛都竖了起来。
逃亡
皎洁的月光下,我骑着骡子走上通往索梅恩城堡狭窄的山路。
整整一天,出于谨慎我一刻都没有休息,在骡子上吃骡子上睡日夜赶路,终于在第二天傍晚到达了索梅恩城堡。
我抬起头,望着这栋曾经的家,感慨的同时也疑窦丛生,在牢中时自己并没有亲眼见到侯爵,只是听法官说侯爵已经被捕,且在严刑拷打下招了供,然而这一切都是真的吗?我无法确信,这些天的变故使我感觉自己处于一个巨大阴谋漩涡的中心,周围充斥着谎言和欺骗,令人根本无法对任何问题下确定的结论。
侯爵真的被捕了吗?我边琢磨边敲着城堡大门的青铜门环。
“小姐!太好了您终于回来了!”给我开门的老管家看到是我,满脸惊诧地喊道。
我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快步走进了城堡。
仆人即刻跑上楼去通报。很快,接待我的人出现在了我面前。是洛奈。没等她开口,她疲惫的神态和通红的眼圈就告诉了我,家中肯定出了什么变故。
“亲爱的,你真的被放出来了?”她冲到我的面前,热切地问道,我看到她的表情中夹杂欣喜与质疑。
“我父亲怎么样了?”我点点头,也问了她一句,因为这才是我最想知道的。
“这我还要问你呢。他没和你关在一起吗?”洛奈一脸焦急地说,随后拉起我的手,没想到她的手竟和我一样冰凉。
“……我没见到他。”我摇摇头。
她半晌不语,泪水再一次湿润了她的眼眶。
“来吧,上楼再说。”她擦着眼泪,然后拉起我的手走上那个我再熟悉不过的楼梯。
在那间我曾和她边喝下午茶,边聊天的小客厅中,我大致讲述了一下科萨诺伯爵的死和我被捕的经历。那是一段相当痛苦的经历,我几乎都不愿再次跟人提起。而后,我告诉她我并没有亲眼见到侯爵,只是知道他也在招供状上签了字。
说完之后,洛奈也原原本本地将这里前所发生的事给我讲了一遍。
她说四天前,一群警察强行闯进了索梅恩,他们宣读完教廷的抓捕文书后便要带走侯爵。侯爵以要求换衣服准备下细软行囊为由,在卧室内向洛奈交待了几件极重要的事。然后他就主动将自己送到了警察手中。
而后洛奈跟我说,侯爵否认是他杀的伯爵,就算他有杀人的企图,但再蠢也不会将我作为同谋拉下水的。他说连同倒霉的科萨诺伯一起,我们所有人都被人算计了。
“你看,这是他让我给你的。”说完,洛奈递过来一个不大的羊皮背包。我打开一看,里面有一些钱和几封被火漆封住的信。
“侯爵说,估计你不久就会从监狱中出来,他让你最好躲得远远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直到事情的平息。”
“他怎么会知道我一定会出狱?”我觉得很奇怪.
“我也这样问他,但他没有告诉我。只让我如实地照他的话去做。并让咱俩不要担心他,他说自己不会有事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问。
“我准备按侯爵的嘱托去巴黎。”
“去巴黎?”
“对,他让我去找他的一个老熟人,德·斯坦维尔伯爵,他说这个人一定能帮他。”
“我跟你一起去吧。”我说,在这个时候人最怕的就是孤独,当然希望有一个人在身边陪伴。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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