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清廷》第398章


别看康熙面上那么平静,可心里,早已经是天翻地覆了。
星殒,还那么多那么密,如此天象,已经不是一个轻飘飘的“并非大吉”可说的了。
如此灾相,到底是怎么回事?又要在什么上头?
康熙本来就才了结了十阿哥胤禩的事情,这下头一个想到的就是“妖孽”,妖孽一出,必有大灾。可不一会儿,就又推翻了这个想头。胤禩已经 剃度,这样来说,已经不是红尘中的,已入佛国,有佛主镇压了。这事情,已经是了结了。应该算不到他们身上。
胡思乱想间,前些日子故意忽略的事儿,就跳了出来。这事,莫非是因为自己?自己生出了个妖孽,德行有亏,所以上天震怒了吗?
原本只是个模糊的想头,但这会儿仔细琢磨,竟然越琢磨越觉得恰有其事。一时间,心里堵得厉害,连气都喘不顺当。
照理天有异向,诸如天狗食日等,皇帝应该下罪几召的,可这回康熙并没有这样。也没什么心思继续打猎了,跟几路蒙古王爷稍微议了议事,就 回銮了。
回到京里的康熙,脸色也不怎么好,就呆在乾清宫里。他其实很不想去管那个异兆,可作为帝王的职责,又不能弃如此威慑的上天警诫于不顾。
怎么会这样?怎么能这样?自己可是真龙天子!
“阿玛,请用了这盏参汤吧。阿玛忙于国事,儿子本不当劝,可身子还是要仔细才好。听梁九功说,您最近这几天都没怎么歇过。”
康熙接过承祜递上来的参汤,脑子还在这真龙天子上打转。忽而想到,这真龙,儿子也是!若由承祜执掌朝政,自己在后面看着,那有何不可?
让承祜提前登基的想法,这不是第一回想起来,早在福全常宁过世那会儿,康熙就曾想过。不过,那时,他是出于激动。自己做出的觉得不容忍 质疑,有人越是要谋太子之为,自己所幸就推着承祜更往前一步!
后来也几次想过,无非也是有些那个意思。再有,就是怕自己升天后,承祜心性太好,辖制不稳朝政,又有兄弟虎视眈眈。
可这回,完全不同!
若真因为自己是妖孽的阿玛,那这罪几诏,就发不出去。罪几诏昭告天下,又是对上天的敬意,自然不能在这个上头玩花样。但若对那些置之不 理,那后果又会如何?这可是朕的大清!是爱新觉罗的大清!
而自己的这个儿子,心中纯孝。自己若就此退位,也不耽搁什么,好像也行得通。
这个念头一起,就如野草一般疯长。来来回回盘算了些许天,康熙最终拿定了这个主意。
康熙四十四年十月,南书房中,康熙把自己的这个决断告知了几位心腹朝臣。一片“圣上三思”声,康熙虽有些动摇,但还是决定就此。
几位朝臣先是当面请陛下打消此念,后又上折子劝说,承祜本人也跪请阿玛收回成命。可如此往复几回,康熙皆不听劝。这下,众人才明白,万 岁爷这不是试探,而是真的。
康熙四十四年冬至,康熙亲至泰山祭天。与祭天祷文中,康熙正式的告知天地,自己将禅位于太子承祜。
一时之间,朝野涌动,虽奇荒八野,也使之听闻。
而后,祭太陵、祭祖先,一一祷告。
元旦日,行新帝登基,康熙禅让大典。至此·太子承祜为新帝,尊康熙为太上皇。改年号为寰盛。
(关于流星雨,中国古代有几次介绍。基本上算是天灾。)
(太子登基了,基本上,那啥,可以算是完结了。当然,还有点尾巴,听我慢慢再说。)
番外:老来伴
芳仪还是坐着,看着眼前的一面镜子愣神。这面镜子,是胤禟从广州给她带的,除了镜台镶金嵌玉,镜架是由两个西洋光身子带翅膀的小人 构成的,其他的,与她现代一般无二。
镜中的人,容颜未老,一幅雍容华贵的样子,可芳仪,就算搁在后世那个时代,用俗语说,她也是老菜皮了。说来,要不是在这内廷,有那 么许多的养颜秘法和名贵药材,哪里还会有这一幅才三十多岁的样子?
只是,容颜虽未老,这颗心,已经是陈旧的发黑了。
都说人老了,才会时常回忆。其实,这并不见得对。年纪轻的时候,没有那么多的经历,拿来回忆?芳仪只,在这具身子还很年幼的时候, 她就时常的回忆,那时,前世的点点滴滴,就算白天不能想不敢想,也会在夜里,无法克制的出现在她的梦里。
反倒是后来,慢慢长大,进了宫,才再也没有做过那些梦,也不再回忆那些她曾经以为刻骨难忘的。
而现在,芳仪看着镜中的人,不可抑制的回想着当初,回想着上一世,再一次的,以为的刻骨铭心,早已经慢慢的淡忘。如画在白色绢帛上 的水墨画,黑的白的,看似能永远印着,只是长了,白的发黄了,黑的晕开了,而后又受了潮气,又或是落了水,经了雨,慢慢的,连当初画的 是,都看不分明了。
而唯有记住的,就是活着,一定要活着。慢慢的,随着的出生,长大,这个活着,变成了,活着、、龙椅,一个都不能少可,本质上,还是 只有一个字,“活”,一个词,“生存”。不管是,上一世的生物老师、政治老师,还是哲学老师,都会告诉学生,这就是生物的本质,生存
可如今,她的大,已经登基为帝了,其他的几个,也都各有各的活法,各有各的滋润。活着,,龙椅,好像都实现了。那,她该干呢?
“对着镜子发愣呢?”身后忽然站了个人,镜中也多了个影像。这个影像,她从这人的幼年就看起了,看着他从一个傀儡皇帝,一点点强壮 ,一点点地,成熟。从毛糙小子,成为一个杀伐果断地帝王,然后也一点点地,多了皱纹,发辫中偶尔的夹着银丝。
这个人,这张脸,这人的气味,在她心中,比她上一世的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都要熟悉,清晰。
芳仪这样想着,手指不自觉地,描着镜面中这人的轮廓,一时不回答。
康熙站在芳仪身后,这点小动作,尽收于眼底。也从镜中看着两人的影像,微微一伸手,也描摹起来,只是落在镜中芳仪的脸上。
两个人的手指,不可避免的碰触到了一起,康熙没有分开,就此一把捏住了芳仪的手指,拉着一起,慢慢的描着康熙的眼眉,芳仪的脸庞。
再暧昧再亲密的动作,这两人都做过,可不知回事,大概是外头的春日正暖,今早的饽饽香甜,身上的衣衫稍紧,头上的凤钗正美,芳仪只 觉得身上一点点没了力气,而心中却一点点暖暖的。
“少时夫妻老来伴,这话,就是说的朕跟芳仪你。”说着,康熙收回了那只手,只是芳仪的手,还是被他攥着。
这就话,也能用在他们身上吗?
“以前,你说过,想去看看那些名川大山,只因为规矩所在,只能看看书过干瘾。不若,就咱这老来伴,也来一次游历?”
“这行?那些政事,办?”
“朕如今已经禅让,承祜才是皇帝。实在是有个,还有快报呢。”康熙想了想,说道。
其实,一开始,康熙并不似如今这般的。虽说禅位是康熙打定主意的,但作为一个帝王,要让别人做了龙椅,虽然还是太上皇,但总是不太 舒坦的。
可自从承祜登基以来,万事不自专,日日早起请安,政事也时时来汇报,这态度,跟做太子时一般无二。这样,也让康熙渐渐的松了心思。
光这些还不算。康熙要搬出乾清宫,把这帝王专用的宫室让予承祜。可承祜就是不受,也不顾已经是新帝,跪请阿玛太上皇成全。而承祜, 选择了中路以西,慈宁宫以东的一处大宫室养心殿作为他帝王起居处。
康熙没有搬出乾清宫,而对于曾经的皇后如今的太后,承祜也不让额娘腾地方。最后,还是康熙又作了回主。毕竟这内廷妇人,大半还是他 的。太后还是居于中宫,但六宫的太上皇的各色贵人妃子等等,皆移居慈宁宫后方的春禧殿、宝华殿等处。
如此这般,新帝赐皇后居于永寿宫,那离皇帝宫室最近,而永寿宫以西的太极殿就此空着,以示皇后的尊贵,没有妃子可以与皇后并肩。
宫室起居,比起政事上来说,只是个小事情,只是承祜在这种小事情上都如此敬重康熙,终于让康熙舒坦多了,慢慢的,也觉得这样,甚好 而渐渐的,心里的那股子不甘,也就散了。
如今空暇,康熙就时不时地泡在太后所居,越发觉得如今的日子,还真是不的。
“朕让人这就去安排去。胤禟这小子,泡在广州,兼着他那个海关总署署长,舍不得回京了,还偷偷的出海。咱们这次,就先去广州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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