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背靠背的幸福》背靠背的幸福-第22章

“我知道了。”
不到半小时，不二就回来了，手上还拎着一个药店的袋子。
“你先到客厅呆着，把这种预防感冒的药吃了。运动员如果生病可比一般人痛苦得多。吃完药就用这种消毒喷雾把屋子里里外外喷一遍，这是社区发的。”
说着他打了一盆水就进了卧室，并把房门关好。里面传来搓毛巾和哄弥生吃药的声音，手冢总算坐下来松了一口气。他没想到不二在这方面这么在行，好像以前当过幼儿园老师似的，今天算是见识了。
不二每隔半小时就进房间换毛巾、查看情况，到了晚上9点弥生总算是退了一点烧。在不知第几次给自己身上喷过消毒喷雾后，他倒了杯水坐在手冢边上休息。
“好，只要今晚不反复，明天就会好起来。话说真少看见你有没办法的时候，这种知识还是很必要的吧。”
“那你为什么那么熟？”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有个小男孩每次坐飞机都会仔仔细细看一遍安全须知和逃生路线、确认救生衣的位置，在脑内模拟失事时的情景，即使别人都不以为然。结果有一次真的被他遇上了事故，大多数人都因为惊慌失措做出错误举动而致死，他却正确自救还救了身边的好几人。”
“事先准备吗……为什么不能送去医院？”
“这就是观察应变了。你听窗外，今天是干燥的大风天，空气质量差，这种天气下尽量不要让弥生出门才能更好地控制病情；通风这一条在这里也不适用。”
手冢听他讲得头头是道，惊讶之余有点惭愧，不二拍拍他肩膀说：
“国光不用这么内疚。我其实也不是多有这种危机意识，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嗯……只是想显得帅气一点吧。”
听了这话，手冢嘴角好像有点笑意。
“怎么，很好笑？”
“不，很帅气。”
灯被关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求给宝贵意见……玄冬亲的意见我真的觉得很在理，只是我没有这个能力把握不二的性格。我只能尽力写出我心中的画面，希望大家都能看得见。最近迷上刺绣，就是有点费眼睛
☆、两个人与三个人
第二天凌晨5时，天还蒙蒙亮，被窝里的手冢率先在朦胧中听到了隔壁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哭声。他连忙推醒不二，两人冲进隔壁房间。
手冢和不二都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弥生的病情在第二天非但没有好转，反而高烧40度，全身抽搐，看样子是发展成了肺炎。这下可不是不二忙活忙活就能搞定的事了，弥生被立刻送去了医院，并打国际长途通知彩菜妈妈尽快来德。
原本是休息日，结果自然是泡汤了。不仅如此，他们全天陪在医院里，不时要应对各种情况。
由于弥生一直以来都很乖很听话，手冢自身又能干，他直到现在才体会到养孩子确实是对身心的巨大考验，比打网球难太多了，完全“无法预测”。不二自然从容许多，他知道小儿肺炎很普遍，一般送医就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反而，联系到半年多来照顾弥生的这一系列过程，彩菜妈妈当初的“体会持家艰辛、加深兄妹及恋人间羁绊”的目的，在不二看来倒是很顺利地达到了。
可他也不是没有烦恼。有一件事，已经在他心头盘旋一个月了，并随着时间流逝而越发在意。
弥生今年秋天的时候就会回日本，不二却不希望他们就这样简单地回到二人世界。这种愿望很微妙，说不清理由也说不清从何而来，有一点点像是舍不得弥生却又不完全是，而且他现在也并没有一个所谓“解决方案”。
“国光，你现在是一种什么感觉呢？”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不二问了个没头没脑的怪异问题。
“什么叫‘什么感觉’？”
“你看：现在，我们正在为弥生的情况深深担忧着；但是等她痊愈了、到秋天了、回日本了，我们再想起今天这一幕的时候，会不会连这份‘担忧’都怀念起来呢？我在想的就是这件事——啊呀，好像没说到重点……”
“是说舍不得她？”
“不，不光是这样。从三个人变成两个人，似乎两个人的关系也变得不完整了——不对，从前两个人的时候就是不完整的，只是我们都没有注意到吧。”
手冢推推眼镜，思考了一下他话里的意思。
“你很喜欢这种……家庭感？”
不二看起来有点沮丧：“嘛，大概吧，不好说……一个男人这么讲很异样。再者，我也只是这么一说，目前来看也不太可能真的做什么的吧。算了，当我没说。”
他实在是没底气。
手冢却觉得不二的心思很好懂。
“周助就是喜欢小孩子，自己还没意识到。更何况弥生生病的事情也证明了小孩不是说养就能养的，用理智的思维好好考虑的话，这个想法一点也不实际。”他想。
手冢其实也抱有同样的心愿，可是在这个心愿背后所包含的是婚姻、法律、前程等等不得不考虑的问题，所以一直没说。
不过既然两人意愿相同……
“未必。”手冢沉默许久，突然蹦出一个词。
“嗯？”
“未必不能做什么。”
那么爱情，有时候是不能用理智来考虑的。
之后的两个礼拜里，手冢常常一下课或训练一结束就不见了踪影，回来得都比较晚。不二非常好奇他去做什么了，但是又不想去问，因为按照他之前话里的意思好像自己可以有所期待似的，那也就是说说不定有惊喜在等自己。
果然，两周后，刚放暑假没几天，手冢就在一天上午把不二叫到餐桌前，拿出了两份整理好的资料并递给他一份。资料有日文的也有德文的，但核心内容都是一样的。
“周助，这是我查来的一些关于日本、德国同性伴侣法律政策的资料。”
“你真的去想办法了……”不二脸一下变红，笑中带点无奈，“真是，说你什么好。”
“咳咳……总之，先看第二页。日本并不承认同性婚姻，同性伴侣也不能□。这个我们都清楚，先明确一下。德国方面——看第9页：德国允许同性婚姻，双方年满18岁即可。□是今年才被允许的。”
“哦，也就是说我们很运气？”
“不，结婚虽然没问题，但领养不适用外籍人士。出于保护儿童的考虑。”
“所以？”
“我的结论是，可以以我父母的名义领养，我们抚养。不过要过几年，现在不合适。具体政策手续在前6页。”
不二刚才还显得有些担心的脸放松了下来。
手冢捕捉到这个变化，推了推眼镜，说：“我还以为你会说这样不算。”
“怎么会，能达到这个地步就已经很好了。”
这时，玄关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两人转头，果然是彩菜妈妈带着弥生复诊回来了。
“我回来了——咦，你们在研究什么东西呢？”
“嗯，在说今后某一天要不要领养个孩子。”不二用手背拍拍资料，“如果一直只有我们两个人总觉得不完整呢，□的话我和国光之间——”
“不行。”
“诶？”
坐在桌边的两个人还沉浸在之前的小小喜悦中没有回过神来，惊讶地看着平时总是温柔可亲的彩菜妈妈突然拉下了脸来打断不二的话，皱起了眉头，这模样是连手冢都很多年没有见过的，自他4岁时偷吃了邻居家的东西这事后。他们还满以为彩菜妈妈会举双手双脚赞成。
“不、不是现在哦？是说过几年……”
彩菜径自走进房里把弥生在小床上放好，然后走出来。手冢和不二的目光跟着她进卧室、出卧室、走到了厨房门边，只见她推开门又转过头来，语气坚决地说：
“国光、不二君，我看出你们没有认真在为孩子考虑，所以不行。”
然后消失在门的另一侧，只能听见锅碗瓢盆的声响了。
留两个愣住的人在餐桌边面面相觑。
“总之，先反省吧。”手冢下结论。
说是这么说，又该怎么反省？想要养育一个孩子的心情难道是错的？这是大多数伴侣都会有的心愿吧。那么，除了这个孩子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之外，又与其他人有什么不同呢？
晚上，坐在电脑前打报告，手冢并不如一贯的那样全神贯注。他在半小时内第三次停下，感到有点头痛，左手肘微微的刺麻感。最近总是这样，不过倒不怎么影响自己。他拿起左手边的马克杯凑近嘴唇喝了一口茶。
先做点别的吧。他想。
点开浏览器，正想上ATP官网看看消息，右下角“嘀”一声弹出窗口提醒他有一封新邮件。打开一看，原来是绫香从奥地利发来的，就在十几分钟前。
手冢：
弥生还好吗？出院了吧？前两天你们用备用钥匙从我屋里借的东西先放在那里好了，我可能还要推迟几天回来。
我们考察的地方真的非常漂亮，完全是和《音乐之声》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