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跃龙门》第214章


看在孩子的份上,不与她计较。等到轮到为他侍寝的时候,再好好理论理论。
“堇色,你是个好人,我知道。”她的这话,聪明人一听就知道是在挑拨离间。
现在的目标已经很明确了:舞枫和堇色都给排出在嫌疑人的范围之外,那么,剩下的就只有华帝了。
澹台清寂斜乜着那个同样斜眼瞅着他的女人,心下并非无动于衷。事实上,他近来渐渐发现,自己有时竟然会给她挑唆得隐隐生气。他似乎对男女之情有了些许的触动,而非像以前那样,无情无爱。
这一点,尤其体现在床第间。她的身子会让他贪恋、痴狂,会让他变得不像平日里的他。会被她肆无忌惮的胡言乱语撩拨得热血沸腾一心想要做恶。
他现在渐渐怀疑,她既是救星,同时也是面引子。自己这铁石心肠,似乎只有她才能调和柔软。
现在,她又在挑衅他了。理、不理?不理的话,她定然会跟那两位搬弄他的是非,或者对他采取不配合政策,那样的话,岂不是更加令人生气?
搬弄她素日所说的一句话:凭什么要让我生气?
是的,凭什么让他生气,放她得意?
☆、222乱性
“怎么,夫人的后宫又要扩充了么?”他凉凉地掷出一句。
“你!”鱼非鱼涨红了脸,矢口否认,“说正经的,圣上的想象力未免太丰富了吧?”
嘴上吆喝着,感觉上却有些诡异。舞枫和堇色全都在看着她,神情间流露出明白无误的怀疑。
“你们什么意思?我现在忙得连斗鸡走马的空儿都没有,哪还顾得上考虑这种事?让孩子们瞧见了,算怎么回事嘛!我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么?你们也忒小瞧我了!”
“嗯。”舞枫和堇色异口同声答应着,却不知道这声“嗯”是回应她那句“怎么回事”呢,还是“朝三暮四”。
她不免有些尴尬,悻悻然道:“身正不怕影子斜,随便你们怎么想。这么说吧,我希望你们能够多往自己的后宫走走。兼听则明,偏信则暗。雨露均惠方能国泰民安四海升平,别弄得我好像一妒妇母大虫似的,好歹咱也是读书人,多少还是懂得些经纬之道的。”
这是明晃晃地要挟么?
澹台清寂凤目游移,左右下人等知趣地纷纷退下。寝殿内霎时清静了许多。
“夫人能作此想,可谓大度。不愧为后宫之主。”澹台清寂的话里话外透着嘲讽。但是鱼非鱼早就习惯了他的这种腔调,所以毫不以为意。
“这要是别人么,或许我还能乐呵一下。”她直言不讳,针锋相对。
“公子缘其人,轻佻可恶,本来死有余辜。”澹台清寂说到这里,戛然而止。
鱼非鱼初始还没回过神来,定定地看着他,等着下文。倒是堇色不忍了,低声道:“良人不要问了……”
舞枫也道:“你该去看看老二,免得他担心会受到责罚。”
鱼非鱼眨巴着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咂巴他们的话。本来是该杀的——澹台氏唯一不能加害的,除了子车氏,便只有姬氏。——子车氏一脉单传,这是众所周知的。——公子缘实际上是姬氏之后。——为何隐姓埋名?——左相是拥护哪一派的?早先是太子的老师,后来做了她的叔叔景明帝的丞相,而景明帝与当年密谋夺权的数龙并非一派。景明中宫跟当年的太子妃乃是同胞姐妹。——
“说白了,我是嫡出,他是庶出,对吧?”她对这个真相感到震撼,却没有惊惧。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思想里觉得跟这个身体不是一体的。
舞枫等俱都偏移了目光。虽没有做出回应,但是这样的姿态无疑是对她的猜测予以了肯定。
“是你告诉他的?”她瞪着澹台清寂,一方面气他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一方面又不得不正视他缺乏人情这一特性,因此,她的神情就显得十分纠结。
“你知道你这叫什么?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你凭什么说他?所有人都能说他,除了你!”
这都什么事儿啊,亲上做亲么?幸好醒儿是正常的,不然,可让她哪儿哭去?!
“疯了,也许没什么不好。”她抚额叹气,“先将养着吧。我现在日理万机的,再操心下去,估计用不了多久,你们的后宫就该放鞭炮祝贺了。”
眼瞅着那三位的表情不对,赶忙自我纠偏:“不要看我,这事儿我作不了主。你们看着办吧,我尊重你们的意见。”
其实,在左良缘未出现之前,她对现在的生活已经感到非常满足了,满足得都要冒溢出来。三个丈夫,没有为她产生过龃龉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至于说很重要的房事,似乎也没有出什么纰漏。除去她来癸水的日子,其余时间,归他们三个均分。当然,若是逢着哪个有事不在宫中,她也会“不自觉”地溜到其余那二位的寝殿中找温暖、寻依靠。
过了最初昏天暗地的痴缠期,而今她与他们已然成熟、理智了许多。况且,男人们并非无所事事,他们要治理国家,事务繁重,所谓的儿女情长不过是偶尔的生活调剂。
而且,她也并非闲得发疯的人,要看书,要听来自朝野的各种奏报,要关心孩子们的教育、成长,要处理后宫中繁琐的事情,更要抚慰那些巴巴地盼着雨露降临的少女们和老妇们,还有四面八方的一堆亲戚们要问候要关心:景明帝后及其身后庞大的亲眷们的吃喝拉撒,仍然在皇位上发挥着余热的安顺帝后及其亲眷们,荒逸国的那帮认定她是巫女转世神仙一般敬奉着她的子民们……好多事,虽不必她亲力亲为,可是,拟好的书信、奏章都需要经过的首肯方能得以颁布下去。
属于她的自由时间根本没有多少,睁开眼开始,生活的齿轮就开始扎扎转开了。光是宫眷们的冬温而夏清、昏定而晨省,就要耗去许多时间。而这规矩又不能少,因为她还指望着从众人的言行中了解他们的日常以及心理活动呢。
所以——
“说到底,他终究还是我的兄长、你们的大舅子。浪子回头金不换,以前的事,能放下的话就放下吧。没事别想这些,去跟太上皇跟着达摩大师诵诵经、参参禅,多有情趣!实在生气了,就去跟各自心仪的妃子们倾诉一下。女人都是傻子,不需要你倾尽全力奉承的,但只要一句好话,勾勾肩、搭搭背,她们就能梦幻上一年半载甚至一辈子。用你们的魅力,去为后宫镇痛吧!等于是帮我忙——你们的女人,凭什么要我管理?出力不讨好,你们真当我没意见么?”
嘴里絮絮着,一边扬长去了。
舞枫转头问一名侍女:“夫人近日可是常去神殿?”
“喏。”
“嘭”地一声,舞枫在床榻上重重地拍了一掌。
堇色的眼皮跳了跳,不知是安慰他还是在劝慰自己:“殿下过虑了……”
没等他说完,舞枫就低吼起来了:“过虑?孩子一堆了,也该收敛一些了。还是你压根没觉得,她近来的言行反常得很?问她个事儿,她总是心不在焉地。可是,只要一提起那个人,看罢,整个人就变了,能说会笑不说,那表情——你跟她时间最久,你觉得那样儿正常?”
堇色面现挣扎,无奈且受挫颇深地说道:“诚然……就怕她好奇。……只要她生出了好奇心,那眼睛夜间都能照明呢。……”
而且,最叫人抓狂是,对于好奇之物,她向来是志在必得。
“只是……太史大人可是她心目中的神呢!”是神,就该敬畏着不是?
“你觉得她有那自律性?”舞枫更加地郁闷。
堇色不言语了,望着昏睡中的公子缘,久久未眨眼。
“仙卿为何不说话?莫非阁下你乐见此事发生?”舞枫将矛头指向澹台清寂。他近来看澹台清寂,越看越觉得不顺眼,“狼多肉少,届时火毒发作,怕是远水难解近渴。”
从一开始,他就对这位华帝存着三分敌意。他能感觉到,对方亦然。向他传递出这种讯号的,不是别人,正是鱼非鱼。有几次她说漏了嘴,感叹他比妖孽有人情味儿,知道顾全她的感受,而妖孽则“一味地要强”、“那是对我有气么”、“人家都要虚脱了都不肯消停”……
他也曾无意中听到宫女们的私议,说她为华帝侍寝的时候,那叫一个惊天动地。刚开始还挺祥和的,正当众人以为里头应该都已经睡下了的时候,她忽然就开始闹腾开了,捶床、扔东西、含混不清地骂人、喊救命……感觉不像是在侍寝,倒像是在打架似的。
他有时也怀疑她吃了妖孽的苦头,便很仔细地检查她的身子。结果,伤痕没有,吻痕倒是铺天盖地,嚣张得叫人禁不住怒气中烧。
“不疼,真的!”她反倒笑嘻嘻地安慰他,然后,接下来的话就更加地令他憋闷了,“没事儿,你良人我又岂是省油的灯?我倒是狠狠地咬了他几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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