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行医记事》第3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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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英怔怔的站在那里,口里重复着梁伯威的话:“要是世间没有这个人该多好,一切就太平了?”
梁伯威哈哈一笑道:“我不过是说如果罢了,世间哪有什么如果?那苏家九小姐注定是要嫁进梁国公府的,我大哥自然也是不能娶平妻姨娘的了!红英,看来你到时候要服侍一个刁钻主子了,听他们说那九小姐脾气还挺大的呢,看见不顺眼的东西就要砸了,她的贴身丫鬟经常被她打得全身是伤,你可要当心点哪!”
咬了咬嘴唇,红英一言不发的转身走回了自己的院子,梁伯威笑着看了她的背影一眼:“好一个痴心的丫鬟,以后多给你吹点风,我就不相信你不会动心!”
红英快步走回了自己的院子,关上门,一颗心跳了个不停。二少爷方才说的话,旁的丫鬟嬉闹里边带出过一两句来,自己只是不信,昨日二少爷可是跟着去了徐国公府的,他口里说出这话来,可是真得不能再真了!
且不说自己能不能做姨娘,能不能近世子爷的身子,最主要的是这位九小姐克夫!这两个字沉重的压在红英心头,压得她似乎不能呼吸。
从小便和世子爷一起长大,自己仰慕他不是一天两天,可是这院子里很快会有一位女主人,这位女主人性子暴躁不说,还会克死自己心目里最完美的男人,这让红英心里头异常难受,只要一想到梁伯韬不会再出现在她眼前,一颗心便揪了起来,半天落不到实处。
世子爷竟然还为了这样的女人立毒誓,他是被她骗了吧?不行,自己一定要阻止这事情的发生,为了世子爷的生命,她宁愿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也不能让那九小姐嫁进梁府来克死世子爷。
灯花闪了闪,红英一失神,绣花针挑到了自己的手指上,一瞬间,一滴血珠子便掉在了那件雪白
的中衣上。她本来想拿帕子擦掉血迹,可想了想,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她静静的等着那颗血珠子渗透进了衣裳里边,又拿起针来,开始就着那抹血迹一针一针的绣起梅花来:“我要在世子爷的衣裳上留下属于我的东西,在我死后,也会有我的东西在一直陪伴着他。”红英抬起头,看了看那一灯如豆,屋子里一片暖黄,微微的笑了起来。
屋子外边传来了脚步声,红英知道是梁伯韬回来了。她对他的脚步声很熟悉,从步履的轻重她都能分清楚梁伯韬的心情。
世子爷的步伐一直是很轻快的,可今晚他的步子迈得不紧不慢,说明他有心事,正在一边走一边想着那事儿,是不是那苏家九小姐又让他挂心了?红英看着自己手上那件中衣,突然有些沮丧,世子爷为何要对那歹毒女子那般好?
梁伯韬一脸疲惫的走了进来,风尘仆仆般,外边的衣衫上还粘着夜露,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望着他比原先略微消瘦了的脸,红英心里便是好一阵难受,站起身来,行了个礼儿,轻声喊了句:“世子爷回来了。”又低下头去急急的绣着花,不敢再抬头看梁伯韬。
没有觉察出来红英的异样,梁伯韬从她身边擦肩而过:“快帮我去准备热水。”
红英这才惊觉原来自己竟然忘记了要做的事情,素日里见到梁伯韬回来,她便会接过他脱下来的外衫,然后赶紧去净室准备热水,等梁伯韬沐浴的时候,她会去内室再把床铺最后收拾一次,在香炉里点上安息香再默默退出来,可今日因为心里想着别的事情,连自己做纯熟的事情都给忘记了。
低声应了一句,她伸手接过梁伯韬的衣服放在椅子上,走进旁边的净室去帮他准备起热水来,热气腾腾里,她仿佛看到了一张美人的脸,转瞬间就变成了一条个硕大的蛇头朝她扑了过来,惊得她连忙往后一退,滑到在地上,热水流了一地。
梁伯韬听到净室里红英惊呼一声,在这寂静里格外响亮,皱了皱眉走进了净室,便见净室里热气弥漫,红英正倒在地上,一个桶子正在骨碌碌的滚动。
“你怎么了?”
“我脚滑了下,摔倒了。”红英低声说,脸红了一片,方才那桶子里的水倒了出来,把她一身浇了个透湿,衣服湿答答的粘在身上,把她的身材显露无遗。
“没什么大事罢?”梁伯韬伸出手把她拉了起来:“走两步看看。”
红英突然觉得好幸福,世子爷的手拉着自己的手,那么的温暖,她贪婪的攥紧了梁伯韬的手,试着走了两步,呲牙咧嘴的吸了一口气:“好痛。”
世子爷会不会把自己抱出屋子去?一想到自己也能享受到世子爷宽阔的怀抱,红英心里边就有了一点兴奋和小小的期待,脸上的红晕更深了,站在那里低着头,等着梁伯韬坚强有力的手臂伸过来。
然而,梁伯只是韬望了望水雾朦胧里的红英,不耐烦的说:“怎么会这样不小心?你到这里等着,我去那边叫庆敏来照顾你。”
庆敏,是梁伯韬院子里管着洒扫庭院的粗使丫头。
见着那个背影走得越来越远,红英的眼泪终于掉了出来,握紧了拳头,心里暗自下定了决心。
2383册封礼午门兵变
弘宝二十年九月二十八日,这是大周历史上一个重要的日子。
很多人为了这个日子寝食难安。
皇太后、梁皇后、许允炆已经为了这个日子做出了精心的准备,因为青衣卫提供的各种情报显示,在今天必然有大事发生。
魏国公、许允煜也为了这个日子几夜未眠;联系了各方势力;做出自己认为最精密周到的安排,就连哪个人站在哪里;身边会有谁站着都标明得清清楚楚。
“煜儿,你只管放心;这次我们一鼓作气,非得在许允炆走上太子座位之前让他先去见他爷爷。”魏国公阴恻恻的一笑:“你就在旁边看好戏便是。”
许允煜望着魏国公那自信满满的脸,点了点头:“煜儿一切听外公的。”
魏国公满意的一笑,拍了拍许允煜的肩膀:“这才是听话的煜儿!”看了看许允煜那被酒色淘空了的身板儿,心里暗自发笑。
扶持外孙登上太子之位;等着皇上一咽气,外孙登基做了皇上;先把梁国公府,镇国将军府的势力给削了,然后换上老魏家里的人,宫里宫外把持得水泄不通,到时候自己做个没有名分的太上皇,挟天子以令诸侯。若是许允煜对他不满意,随便就可以把他废了,自己再挑一个承继便是——或者直接从老魏家里挑上一个,岂不是更好?
一想到这里,魏国公笑得格外舒畅,许允煜看见外公这般开心,也跟着他笑了起来。
九月的天空特别的明净,虽还是清晨时分,可是薄雾已经消散得无影无踪,一轮红日正在冉冉的升起,一碧如洗的天空里有着缕缕流云,正悠悠的在空中倘佯。空气里流转着清新的香味,有枫叶的香味,有菊花的香味,还有皇宫那边出来的香烛的气味。
京城的街道上熙熙攘攘,完全不似素日清晨的空旷,大家都挤在皇宫不远处的御前街,正极力的望那边张望:“仪式开始了吗?太子要出来了吗?”
旁边一个个子很高的人努力的踮着脚尖从众人的头顶上看过去:“看不到啊,我只看见明晃晃的一片,耀得眼前模模糊糊的一片,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一个老者似乎很有把握的说:“那是禁卫军的刀枪!皇上当年太子册封礼我站在前边些,看的清清楚楚,午门外边全是禁卫军,穿着盔甲,威风得很!”
禁卫军已经威风凛凛的排列在午门外东西两侧.他们身上的铁盔、手里的刀枪映着阳光发出了洌洌寒光,好不威武,禁卫军身后战旗猎猎一直排到了太和门,那些旗帜迎风招展,仪仗森严。
皇宫里边也是一片骚动不安,许允炆站在梁皇后的未央宫里,心情复杂。
“母后,今日三哥真的会动手?”他有些犹豫:“我原先答应过皇祖母,一定会兄友弟恭,若是他今日动手,我又怎么对他兄友弟恭?”
梁皇后今日心情倒是不错,一双凤眼的眼线描得长长,目光一转,便见水波粼粼般,比素日要年轻得多。她穿着礼服,广袖重衣,腰间系着宽阔的大带,上边镶嵌着黄色宝石,迎着窗户外照进来的日光,闪得旁人的眼睛都有些发花。
“既然兄不友,弟又何需恭?”梁皇后的声音非常清冷、干脆,就如玉镯子掉在了地上发出的响声一般:“对人好也需要有前提,没有道理他来谋害你,你反而千方百计要想着为他谋好处的。”
许允炆低头不语,手里握着礼服上的流苏,有些犹疑。梁皇后见儿子这模样,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说话的声音变得冷冰冰的,似乎要把人冻住一般:“炆儿,不要想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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