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南飞_冉尔》第49章


着鸟,见了杨羽微微一笑,虽不说话,但是却对着他眨了眨眼睛。
“五姨太,雪下这么大,您怎么不进去?”杨羽招手叫下人来打伞,“千万别着凉了,这天气还得冷呢。”
五姨太闻言还是笑,下巴向门口点了点,杨羽便也笑起来,急不可耐地出门去找乔何了。而五姨太自个儿在院里枯坐了半晌,笑容渐渐散去,盯着杨羽的背影既羡慕又苦楚,然后目光陡然坚定,转身毅然决然地进了前堂。
杨羽还是头一回跑得这般急切,把苏家的下人都给吓住了,以为老爷又让他出门办急事儿。杨羽跑到公馆门前时也吓了一跳,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许多年前乔家尚存时的模样,在苏一洪身边练出来的稳重一扫而光,倒像是涉世未深的毛头小子。
而乔何正背靠在巷口,举着伞慢吞吞地转,伞面上稍微积攒些雪就被抖掉。杨羽看得满心滚烫,见路上没有车就三步并两步跑过去,猛地抱住了乔何的手臂。
“哥?”乔何连忙把他搂进怀里,“你终于出来了。”
“天还下着雪,你在公馆等我也是一样的。”杨羽心疼地摸了摸乔何的脸,再凑上前去吻对方沾着雪片的唇,“快回去吧,德叔熬的鸡汤该好了。”
乔何笑着应了,刚抬腿就是一个踉跄,顿时挠着头对着他哥讪讪地笑起来。
“等了多久?”杨羽心疼不已,扶着乔何的胳膊止不住地叹息,“脚肯定麻了。”
“哥,我说了要等你,怎么可能走呢?”乔何把胳膊搭在他哥肩头笑眯眯地贴上去讨亲,“没事儿,走两步就好了。”乔何话虽如此,却赖在杨羽身边不肯好好走路,脚不麻了也搂着他哥的肩哀嚎了一路。
杨羽听得耳根子发热,时不时瞪乔何一眼,而乔何心知他哥舍不得推开自己就愈发变本加厉,最后他俩的脚印印在雪地里歪歪扭扭,倒像是两个醉鬼,好不容易看见了方公馆的大门,就见德叔拄着扫帚像尊门神一样立在门前。
乔何立刻乖乖站好,搀着他哥的手臂毕恭毕敬地举伞挡雪。
“你就装吧。”杨羽冷眼看了半晌绷不住笑起来,“看一会儿德叔怎么收拾你。”
“哥,你舍不得告状的。”乔何凑到他哥耳边轻声叹息,继而忍不住舔了一下杨羽白嫩的耳垂,“家里数你最疼我。”
杨羽被舔得脸都红了,气恼地扭头往前走。
“哥,哥你听我说……”乔何连忙举着伞往前追。
杨羽走了两步就被抓住,板着脸片刻又忍不住笑起来:“别闹,德叔真要被咱们气着了。”
乔何这才松手,舔着脸围着他哥打转,殷勤的样子惹得德叔远远就是一声冷哼。
第56章 
乔何连忙对着他哥眨眼睛,意思不言而喻。
杨羽觑了乔何半晌,又笑眯眯地望着德叔,最后摇头拽住了乔何握伞的手:“冷不冷?”
乔何眼里一下子有了光,反握住他哥的手大摇大摆地晃进公馆的门,把沾满积雪的伞往墙上轻轻磕了几下,继而溜达到德叔面前:“鸡汤熬好了没?”
德叔轮起扫帚就往乔何的腿上揍,杨羽本能地扑过去拦,这下子乔何更得意了,尾巴仿佛都翘上了天,咬着手套的边缘把它们一股脑扯下来,再拎在手里边甩边喊:“打不着!”
“小兔崽子……”德叔气得七窍生烟,举着扫帚绕过杨羽去追乔何。
乔何也不怕风雪,窜到院子里团了个雪球往德叔身上砸。德叔也是厉害,轮起扫帚把飞来的雪球挡了个遍,把杨羽看得目瞪口呆,心道这六年的兵荒马乱把每个人被磨砺成了不同的样子,想当年德叔可只是乔家普普通通的一个管家,如今却与乔何出生入死,胜似父亲又更是战友。
乔何躲在树后团了个雪球,“嗖”的一声砸在了杨羽脚下,顿时怂了,连德叔的扫帚都来不及躲,就巴巴地盯着他哥瞧。杨羽跺了跺脚,把裤子上的雪抖落,再慢条斯理地戴上乔何的黑色手套,冒着风雪走到院子里,用石凳上的积雪团了个雪球踱到乔何身边,眯起眼睛打量对方。
乔何无端打了个寒颤,可怜兮兮地竖起衣领:“哥,你砸吧,我不躲。”
德叔扶着树干笑得直喘:“大少爷,你就放心地砸,反正他身子骨硬朗,多教训教训才能长记性。”
杨羽闻言抬起手举着雪球靠近乔何的脖子,见这人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不由勾起嘴角:“不躲?”
“不躲。”乔何咬牙死撑,用颤抖的手指把衣扣解了,“哥,你砸。”
杨羽晃了晃胳膊,忽然抱着乔何笑起来,越笑越是开心,手里的雪球砸在地上碎成好几块。德叔见了无奈地叹息,只得自己团了一个砸在乔何的后脑勺上。
“冷不冷?”杨羽还是笑个没完,抬手替他把衣领上的雪掸了,“让你瞎闹腾。”
乔何一见他哥没把雪球塞进自己的衣领,顿时得意得不行,回头对着德叔比划了一个手势,再趁对方要砸雪球前躲在了杨羽身后。
“今天的鸡汤我一滴也不给你喝!”德叔气得捏碎了雪球一步一滑地冲进了前堂。
“你老惹德叔做什么?”杨羽叹了口气,瞪着乔何替他把衣领拉好,“你明明知道他是为你好。”
“我是知道……”乔何握住了他哥的手,隔着手套感受到一丁点的暖意,“这么些年我都快把德叔当爹看待了,总是忍不住像当年家里没发生变故时那样胡闹,就好像……就好像爹娘还活着,咱们也没分开过六年。”
杨羽听罢鼻子发酸,捏着乔何的手指半晌说不出话,最后抬起头轻轻吻这人沾了雪片的凉丝丝的唇,还没亲多久身后就传来门板吱嘎吱嘎的声响。杨羽回过头,看着在风雪里不断摇晃的木门暗自叹息,再拽着乔何往前堂走:“德叔叫我们呢。”
“果然只有哥哥回来我才能吃上好的。”乔何皱着鼻子狠狠地嗅,“呵,多肥的一只老母鸡。”
“你想都甭想!”德叔把鸡汤搁在杨羽面前,瞪着探头探脑的乔何就是一顿骂,“我倒要看你好不好意思和大少爷抢汤喝。”
乔何摸了摸鼻子,把沾了雪的军帽摘了,继而凑到德叔身后堆着笑脸道:“德叔,辛苦了。”
杨羽闻言,差点把喝到嘴里的汤喷出来,抬起头就见乔何被德叔拎到火盆边逼着拨弄碳火,顿时笑得直摇头,趁着德叔不注意,端着汤凑过去喂乔何喝。
“大少爷。”德叔捧着饭回到前堂差点没气晕过去,“你再惯着这小兔崽子,咱雁城还有谁能治他?”
乔何美滋滋地喝着汤,含含糊糊地反驳:“我哥说什么我都听。”
杨羽见乔何喝得急,忍不住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慢点,锅里还有,不够我再给你盛。”
“谢谢哥。”乔何听得眉开眼笑,跟着他哥溜达到餐桌边吃饭。
德叔瞪眼看了片刻也服了,憋闷地把饭菜全端上来再与他们坐在一块儿吃饭,乔何大概是良心发现,夹了根鸡腿到德叔碗里:“我孝敬您。”
德叔拎着鸡腿冷笑不已:“我自个儿养的鸡,我自个儿杀,我再自个儿熬了汤,现在反倒要谢谢你?”
“您还气着呢?”乔何捧着碗躲到他哥身边,边笑边嘀咕,“德叔,不就是一只鸡吗?多大点事儿。”
杨羽本来在一旁听他们吵架听得津津有味,乔何一提鸡,他倒想起一件事。
“乔何,明天记得带人去搬粮食。”杨羽搁下筷子,催乔何把苏一洪写的纸条给德叔看。
德叔草草扫了一眼,不太放心道:“这老狐狸不会又给我们使什么绊子吧?”
“应该不会。”杨羽喝了口汤,蹙眉沉思,“而且他在写这张纸条的时候说漏嘴了,我听他的话的意思,是给咱们粮当还几年前造的孽。”
“难不成他说的是乔家的事儿?”乔何微微一怔,“当年乔家莫名其妙就成了通敌叛国的败类,虽然咱都猜测和苏家有关,可一直没有证据啊。”
“可他苏一洪指认咱乔家的时候有证据。”德叔扶额叹息,“那些通敌的信在被销毁前我们都见过,的确是老爷的字迹。”
“我爹不可能投敌!”乔何闻言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德叔,你难道也觉得我爹是贪生怕死的人吗?”
“乔何。”杨羽见乔何发火,连忙握住他搁在桌边的手,“德叔都跟你这么些年了,你还问这种问题?”
“小兔崽子……”德叔气得吹胡子瞪眼,“我要是信,会不要命一样跟着你打仗?”
乔何讪讪地收回手,捧着碗咕咚咕咚地喝起汤,结果喝得太急,趴在他哥肩头呛得直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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