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侄女不好嫁》第92章


事关男人的某项尊严问题,如果孔海繁问的是乔庭然,乔庭然保管二话不说,先直接抡拳头暴揍上一顿,然后再回答他这个愚蠢到死的问题。
不过,鉴于孔海繁问的是骆承志,骆承志比较尊崇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原则,又因骆承志一贯的寡言少语,对于这个问题,骆承志只用了一对眼珠子回答他。
孔海繁直被瞪的小心肝一颤,立即改口道:“你就当我啥都没问。”
说罢,跃上马背,冲马屁股抽了响亮的一大鞭,一溜烟跑了个没影,直朝楼兰的方向滚走。
孔海繁离去后,日子似乎又回到了从前,乔庭然总是陪在乔嫣然身边,偶尔给她讲个笑话,乔嫣然被逗乐之时,偶尔也会摘一片竹叶,吹一曲《清平乐》,骆承志奉守己责,只停泊在依柳院外,与那棵参天大树为伴。
一辈子生活在杨柳城的人,从来没见过雪,乔嫣然也是第一次过冬天,却没有见到寒雪飘飘。
千里之外的京城,在普天同庆的春节之前,下了一场浩浩荡荡的绵密大雪,遍眼及处,均是粉妆玉砌的银雪晶莹,更压得一院的梅树扑鼻清冽的香。
空气中犹带着透骨的冷寒,雪花尚还大朵大朵的飘着,盛怀泽站在凤仪宫后殿的廊下,静静看着雪里梅花,美人梅尽皆绽放,白雪晶莹剔透,更衬红梅殷丽如霞。
良久,盛怀泽折下一只疏影斜展的花枝,吹落梅上积雪,露出三朵含苞的梅花,淡淡问道:“刘全禄,这枝梅花好不好看?”
刘全禄自然陪笑道:“极是好看。”
今年的初雪似极了去年,密密的,漱漱的,梅雪依旧相映生景,本该陪他踏雪寻香的人,却远在千里之外,盛怀泽看着花枝上的雪水一点点干透,柔声慢语道:“嫣然,你总会是朕的。”
已是腊月二十五,乔嫣然依例到隔壁的陈氏医馆瞧病,陈文肃正在替她号脉,突有一个响亮的童音,从门外大呼奔进,欢喜地喊道:“小姑姑!我来看你啦!”
第80章 ——第80章 ——
听到如此熟悉的声音;乔嫣然展眉回过头去,乔云哲踢踏着小脚步;蹬蹬蹬跑向乔嫣然;仰着明媚灿烂的小脸;大声道:“小姑姑;我好想你啊。”
乔嫣然微微笑着;刚要说话;已听板着脸的陈文肃冷冷道:“肃静!”
随后稳步走进的乔初然,声音持重,略含歉意道:“犬子失礼,先生莫怪。”言罢;冲乔云哲招一招手;又对乔嫣然露出一个安定的眼神。
乔云哲嘟着粉嫩嫩的小嘴;蹭回到乔初然的大腿边,好奇地打量着陈文肃,陈文肃只闭着眼睛,神情专注地号脉,许久不见,乔庭然与乔初然先到了外头一叙离情,自然,也把小喇叭似的乔云哲带了出去。
已到年关,陈文肃依旧挂牌开诊,贺伯说,陈氏医馆全年不打烊,时常急人之所急,故而陈文肃很受当地人尊敬,今日正是腊月二十五,来医馆瞧病的人寥寥可数,现下医馆内,独剩乔嫣然一位病患,还有保镖骆承志一名。
馆内极是安静,呼吸可闻。
良久,陈文肃收回手,淡淡道:“人不弃者,天不弃。”提笔开始写药方,再道:“容临会给你送药,你可以走了。”
乔嫣然起身,施礼拜别道:“多谢先生。”
陈文肃眼皮不抬,也再不发一言。
乔嫣然径自出了门,杨柳城的冬天只微微的冷,像北方早春二月的薄凉,乔云哲脱了束缚,直扑向乔嫣然,红扑扑着脸蛋喊道:“小姑姑!”
蹲身接搂住乔云哲,乔嫣然眸子里尽是笑意,喜道:“小哲又长高了些。”
乔云哲蹭蹭乔嫣然的脸颊,欢语道:“真的么?”依旧稚嫩的童音又突然有点忧伤,委屈地嘟嘴道:“可是我也瘦了,小姑姑,你摸摸我的脸,是不是都憔悴啦。”
乔嫣然噗哧一笑,如花初绽,乐道:“你还懂什么是憔悴?”
乔云哲简直要声泪俱泣了,苦着小脸道:“教书的夫子好凶噢,我背不好书,就打我小手板,我为那些书憔悴的很。”
乔嫣然弯眉一笑,宽慰道:“哪些书不好背,回头小姑姑教你。”
一行人回到骆府,乔云哲似只叽叽喳喳的小鸟,缠着乔嫣然说个没完,什么我小楠弟弟越长越好看,都会叫我哥哥啦,什么二祖父家的四姑终于嫁人啦,什么祖母可想可想你啦,什么我爹爹又升官啦……
乔云哲毕竟年岁小,一路奔波而来,最后说到憔悴地睡着了,安顿好乔云哲,乔嫣然到乔庭然之处寻乔初然,骆承志本也在内,看到乔嫣然前来,当即避嫌离去。
乔初然细细打量乔嫣然的脸色,略放心道:“气色终于好了些,看来这陈文肃倒是名不虚传。”
乔庭然撇嘴不悦道:“那个凶巴巴的怪老头,跟我有多大仇似的,一见我,就恨不得拿眼珠子冻死我。”
这些天整日听乔庭然叨叨,乔嫣然耳朵都快长出茧子,见了乔初然大哥,自然倍是欢欣,问道:“大哥,爹娘身子好不好,祖母也都好吧。”
乔初然眼中流露出温柔的怜悯,道:“家里一切都好。”
乔庭然插言补充道:“我已问过大哥了,爹爹身子骨硬朗,娘呢,除了一念叨你就哭,别的也好,祖母吧,吃的香,睡的好。”
乔嫣然瞥一瞥话唠的乔庭然,又再看向乔初然道:“大哥,你和小哲能在这待几日?”
乔初然重情却少话,言简意赅道:“十日。”
乔庭然掏一掏耳朵,详尽的解释道:“大哥告了十日假,带了小哲赶来这里,另有十日春假,和咱俩一起过年,最后十日春假,再赶回京城。”
乔嫣然大是不满,蹙眉道:“三哥,我和大哥说话,你能不能别老打岔!”
乔庭然比乔嫣然还不满,狠狠瞪她一眼,怒道:“他又不是你一人的大哥,他也是我亲大哥,再说,我比你认识他还早七年,我插句话怎么啦!”
乔嫣然极为鄙视的瞅他一眼,不悦道:“你整天这么多话,也不怕累坏你的舌头!”
乔庭然完全不怜香惜玉,再怒瞪乔嫣然两眼,更不悦道:“我就剩这条舌头,可以自由活动,怎么,你嫌我话多啊?”
乔嫣然偏过头去,轻哼道:“树老根多,人老话多。”
乔庭然怒不可恕,气得声音都颤抖了:“你这个没良心的坏丫头,哥哥我为你做牛做马,鞍前马后,鞠躬尽瘁,你竟说我人老话多!我哪里老啦!”
见小弟小妹嗨皮斗嘴,乔初然微微而笑,眼神很是温暖,轻咳一声提醒道:“大哥远道而来,嗯,你们就这么一直晾着我?”
乔庭然站起身来,笑道:“正好,嫣然该到院里去散步,活动活动身子骨,大哥若是不累,一道去看看江南秀色吧。”
暖阳如缕,空气和润,乔初然以手遮眼,赞道:“一路行来山明水秀,果然是个养身怡情的好地方。”
乔庭然长身玉立,陪在一侧,得意洋洋道:“临行前,大哥你嘱咐我照顾我嫣然,你看看,我照顾的怎样,这脸有血色了吧,脸上也有肉了吧,精神头也不错了吧。”
乔初然含笑点头,表扬道:“很好。”看向骆承志,有礼致谢道:“骆将军,这段时日,家弟家妹多有叨扰府上了。”
骆承志只淡而有礼道:“乔大人客气。”
乔初然望着乔嫣然远远在前的身影,再发自肺腑诚挚相谢道:“那一日,家妹在寒山寺遇险,若非骆将军及时出手搭救,家妹早玉殒香消了,骆将军大恩,我们全家感激不尽。”
骆承志依旧淡而有礼,再道:“举手之劳,乔大人客气了。”
乔初然微沉默片刻,又道:“我一向有话直言,不喜绕弯,骆将军,你是否愿娶家妹为妻?”
此话一出,似乎连浅浅的微风都静止了。
乔庭然更是直接张口结舌,喃喃道:“大哥,你……在说……什么?”
乔初然不理乔庭然,只神色庄肃对骆承志缓声道:“骆将军男未娶,嫣然女未嫁,若骆将军有意结亲,便挑个好日子行了成亲大礼,若骆将军无意结缘,此话便如烟消云散,骆将军听听便罢。”
乔庭然下意识地看向骆承志。
骆承志背着双手,神色是全然的无动于衷。
乔初然轻叹了口气,道:“是乔某唐突,骆将军多见谅,乔家知恩图报,将军以后若是有困难之处,乔家一定鼎力相帮。”
言罢,迈步前行,追上乔嫣然的脚步。
乔初然的那番话,对于乔庭然而言,完全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乔庭然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既惊且讶地问当事人骆承志:“我大哥脑袋被门板挤了么?”
骆承志冷冷答他:“我又不是你大哥,怎么知道。”
言毕,拂袖远远离去,第一次主动未尽忠职守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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