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侄女不好嫁》第111章


盛怀泽目光闪动,再道:“你能待他人如此怜悯,为何就能置表哥的深情不屑一顾,他人有朕待你好么,你为什么就不能像朕待你一样待朕。”
乔嫣然沉默片刻,求道:“表哥,我不想再自欺欺人,你也别再这样逼我了,好不好?”
盛怀泽居高临下,凝视着又长高一些的乔嫣然,缓缓道:“不好,那样你便再也不接受朕送你的东西,再也不和小时候一样笑着对朕说话。”
乔嫣然捏着手中的莲花枝,骨节泛了白意,脸色则更苍白。
风吹细雨扫进廊内,微微打湿乔嫣然半边的发梢,黑色的长发散发着柔润的光泽。
盛怀泽心生不忍,拉了乔嫣然进入亭榭:“你被雨丝打了头,会很容易着凉,随我进亭子里头。”
乔嫣然木偶似由他牵着坐下。
亭榭内,窗户开着,由内望出,荷叶是接天的青翠碧色,无数朵或开或拢的荷花,亭亭玉立在其间,沐润在薄风细雨之下。
盛怀泽动手给自己沏了一杯千重绿,却给乔嫣然斟了一盏蜂蜜水,而后半拂着自己的青色衣袖,说道:“这是你在甘泉行宫做给朕的衣裳,很合身。”
乔嫣然抬眼看了看,没有言语。
盛怀泽端身而座,气质高华清贵,声音有些恍惚道:“你在甘泉行宫陪了朕那么多天,那么多个夜晚,朕抱着你入眠,只因你心里不是真的情愿,朕宁愿自己难受,也没有当真勉强过你。”
乔嫣然又垂下眼,默不吭声。
盛怀泽目光内敛地克制着,内心却有烈焰灼烧:“这一年多的每个夜晚,朕都会想你,想你睡着的模样,担心你有没有睡好。”
有追忆亦有感叹:“那时候,你还那么听朕的话,会对朕笑,会对朕撒娇,还会关心朕,也会慢慢回应朕,朕几乎都以为你终于开始爱朕,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高兴……”
心中泛起五味陈杂:“原来,全都是镜花水月的一场空,到了现在,你又把朕当成高高在上的皇上,和别的人一样恭敬守礼。”
凝视着乔嫣然低垂的眼睫,一字一字道:“你还要出尔反尔,朕对你的承诺,一日不曾遗忘,你答应朕的事情,说忘就忘么。”
眼神依旧坚定而执着,盛怀泽语气森然,再一字字道:“朕最后再说一遍,你只能是朕的人。”
乔嫣然右手一颤,并蒂莲脱手坠地。
盛怀泽青袍缓带,意态舒雅,慢慢站起身来,走至乔嫣然身侧,弯腰拾起那朵并蒂红莲,再放予乔嫣然掌中,双手包裹着乔嫣然微凉的右手,帮她搓出暖热的温度,柔声细语道:“嫣然,朕今天宣你入宫,是邀你来赏花的。”
待乔嫣然手心温热,盛怀泽再回到自己的座,端杯喝茶。
茶香清澈明灵,盛怀泽却被已不太烫的茶水,烫疼得吸了一口气,放下手中茶杯,盛怀泽抬起右手食指腹,轻轻触碰了下舌尖的小伤口,神情略显痛苦道:“嫣然,你牙齿可真利索,疼得朕连茶都喝不下去啦。”
闻言,乔嫣然垂首低声道:“表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盛怀泽放下手指,舌尖仍是密密细细的疼,静了一静后,极是宽容道:“不怨你,是朕鲁莽,不该那样冲动对你。”
语气又有些寂寥的失落:“嫣然,你对朕冷淡疏离,表哥心里很难过,你就不能一直好好听我的话么?”
第97章 ——第97章 ——
乔嫣然深吸了一口气;望向盛怀泽;慢慢说道:“我知道表哥对我好;我但有所求;表哥能做到的,定会如我所愿。”
顿了一顿;目光转向窗户之外的莲叶田田;继续道:“表哥是皇上,有天下最大的权利,也有最多的桎梏,我求一生一世一双人,他身边没有别的女人;我愿安安稳稳地平静度日;我在皇宫多年,见过太多的钩心斗角,表哥要做明君,不能被天下诟病,不能散尽六宫,我实在不想一辈子待在这里……”
回首看向盛怀泽,再次恳求道:“表哥,你就放了我好不好?”
盛怀泽的语气斩钉截铁,只口吐两字,道:“不好。”
一掌挥过,石桌上摆放的瓜果茶点,悉数坠地,乒呤乓啷一阵乱响。
良久的沉寂过后,盛怀泽开口,声音低哑而隐忍:“乔嫣然,你没有听清我方才说过的话么,你只能是朕的人。”
语气一扬,反问道:“放了你?”
有淡薄微凉的笑意,从齿缝中生生逼出来,盛怀泽说话的声音,却再轻柔不过:“然后呢?”
缓缓站起身来,袍袖在浅风中舒展而掠:“朕今年二十五岁,认识你已有十四年,为了等你长大,朕先前的王妃之位,一直空待于你,连个像样的侧妃,都没有立过,朕登基之后,皇后之位,更是为你悬空至今,朕是做不到只有一个女人,可这么多年来,朕心里就只有你一人。”
意味不明地再反问道:“你让朕放了你?”
缓步走至乔嫣然身前,居高临下,声音轻轻的淡漠:“嫣然,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朕有意你做皇后……”
伸臂拉起乔嫣然,星寒的目光牢牢凝视着她,沉语低言道:“我倒要看看,这大盛朝里除了朕,还有谁胆敢娶你?”
抚一抚乔嫣然的柔软鬓发,有说不出的浮沉倦意,盛怀泽再次退步三分,道:“嫣然,表哥朝政很忙,今日好不容易腾出功夫见你,你就别再和朕闹了好么?”
乔嫣然正待张口再言。
盛怀泽已伸手捂住乔嫣然的嘴,语气淡淡道:“朕对你的容忍,不是没有限度的,嫣然,你开口说出的话,如果还让朕生气,甘泉行宫里没做的事,今日纵然你再不情愿,朕也不会再轻易由着你,你可想清楚了?”
将手拿开,乔嫣然垂下眼睫,再无言语。
瓜果乱滚,一地碎瓷,盛怀泽垂目扫了一眼,低叹道:“本想与你静静赏花,你偏要讲煞风景的话……罢啦,随朕去见母后吧。”
乔嫣然手里仍握着那枝并蒂莲,鲜妍的花容,尽绽芳华。
一如乔嫣然,她终于完全长大。
盛怀泽心动之下,不由情动,双臂揽上乔嫣然的腰,寻唇相触,不料乔嫣然生生别过了脸,盛怀泽只碰到了乔嫣然的后脸颊。
静了一静,盛怀泽松开乔嫣然,克制的微微而笑,道:“嫣然,你不惹朕生气,朕自也不会强逼你,我们的日子还有很长,朕不急。”
出了重莲阁,细雨已停,浅风犹在,轻拂过碧浪*舒卷,荷花摇曳在水中央。
盛怀泽又折下数朵亭亭荷花,全部交予乔嫣然捧着,言道:“嫣然,你到江南养病这么久,母后也时常念叨着你,你这样空手前去,可不太好,将这些新荷奉与母后,也算尽一尽你的孝心。”
乔嫣然无言可推,斜抱沾了水珠的荷花在臂间,甜香淡淡。
皇宫之中,最不缺的便是,容貌姣好的女子。
她们的美丽,只为这深宫之中,至尊至贵的帝王而展露。
轻丝的细雨虽停,盛怀泽却仍执了一把雨伞,遮与自己和乔嫣然头顶,以避风吹树叶的雨滴落在身上,乔嫣然走在伞下,抱一捧亭亭致致的荷花。
皇上为人执伞,太难得一见的稀罕场景。
明寅四年,第二度春选,谢芳华被选入宫,初封芳美人,三个月前,晋封为芳贵人。
谢芳华入大盛皇宫的时间,已有一年零两个月多三天,时间不算长,可也不算短,却从未见过皇上露出这般融和的笑意,那神情之中,尽是温柔包容,于是对被他遮在伞下,尽享此厚待的陌生女子,不由存了好奇之心。
一时的新奇之下,雨后散步的谢芳华带了侍女,迎上前去,巧笑倩兮行礼请安,柔声细语道:“嫔妾见过皇上。”
一双秀而媚的眸子,却偷偷打量着乔嫣然。
谢芳华行着礼姿,正偷瞧乔嫣然,耳边传来的却不是皇上如常的免礼声,而是冷静无常的责罚音:“芳贵人谢氏,不经传召,擅拦御驾,即日起,闭门思过一个月,好好从头再学一遍宫中规矩。”
谢芳华不由怔然,心头一阵迷糊间,已软坐在地,不由惊唤道:“皇上……”
盛怀泽扬眉,再淡淡道:“你听不懂朕的话么,那便闭门三个月吧,还不让路?”
眼见着皇上主子动了心气,刘全禄忙指挥着身后的太监,尖细着嗓音吩咐道:“都傻愣什么,没听见皇上的话么,快将芳贵人拉到一边去。”
两个手脚麻利的小太监,将瘫软在地的芳贵人,从路中央挪到了路边。
乔嫣然转过眼,看着还未回神的芳贵人,神色空寂。
盛怀泽的声音很动听,语调更是春风拂面,道:“嫣然,你与她们不同,朕只会把你捧在手心,不会伤你半分半毫。”
将伞往乔嫣然头顶递过去一些:“母后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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