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弃妇当嫁》第74章

子评判时，已是神色清明。
“今日在场这么多百姓，许是里头也有行家，但大多数都是来看个热闹的百姓，想必大家都想知道各位评判的标准在何处。这分明是一样的香品，一样的香气，如何分个高下。”
苏白芷字字抑扬顿挫，便是面对大家时，也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偏生停顿下来，嘴角抿出一个倨傲的线条。
林信生指尖点了点桌面，等苏白芷说完，方才道：“阿九，今日乃是斗香比赛，几位大家多是你的前辈，你不可放肆，退下！”
“师傅……”苏白芷闻言，语气软了几分道：“阿九不服！”
“有什么不服？难不成你想说，这些大家有心偏袒沈二公子不成！”林信生厉声道，挥了挥手，正要遣退苏白芷，苏白芷双腿一跪，梗着脖子道：“我不知道大家是否有心偏袒沈二公子。只是今日的香，不对！”
“有什么不对？那香是你亲手制作的，交与御香局管理，不过一日，你总不能说你的香被人调包了？”白胡子评判怒目道：“苏九，你这样不依不饶，莫非是要换掉我们几个评判你才甘心？”
“目无尊长。”旁的评判冷哼了一声道：“这样焦躁的性子如何能挑出平心静气的香。若要说缺点，便是你这样的性子。在你的香里，全无一点真心，便是香气到了又如何，不过是做个样子。”
一句话将苏白芷噎在原地，回头去看沈君山，扬声道：“沈二公子，这可如何是好？孙评判觉得，你的香里，全无一点真心。”
自第一道香开始，她就隐隐觉得不对。香是她配的，虽说她同沈君柯调香的方子可能一模一样，可是，她就觉得那香不是她的。
直到那胜出的两味香，她才觉察有出来。那香汤本是她的弱项，却是沈君柯的强项，还有那香粉……
若是这几位评判仔细品香，或许能觉察出其中的异样，可惜，他们都是走过场的傀儡，一味地附和沈君山。
除了林信生，几回打颜色让她按捺住。她原本也想就这么到最后……可是她偏偏看到沈君柯脸上的笑。
那种若有似无的笑，她几乎可以断定，到了二十道香完全评定完，他几乎锁定胜局之后，他一定会来个大反转。
沈君山，从来就不是个卑鄙的人。而他说一句话，胜过她在这些老头面前说的几十句。
白得的一场胜利……可就是在看到他的那抹笑之后，苏白芷忍不住说了那句“全是假的……”
之后的一切，像是有人推了她一把，以至于她硬着头皮走到了现在。
沈君山嘴角方才抹开一丝浅笑，在苏白芷不可思议的眼神中，起身走至那些评判面前，笑道：“晚辈制香亦有许多年，经验不足，多谢孙前辈指教。”
“这……”孙评判一怔，沈君山已经指着即将燃尽的香，笑道：“晚辈也不知道为何。只是这已经评定的十味香品，全是苏姑娘的，不是我的。晚辈输了。像是剩下的十味香也是被人弄错了，还是换回来的好。”
“这怎么可能。二公子莫不是搞错了？”孙评判擦了把汗。
沈君山已是作揖道：“晚辈自个儿的香，还是认得的。”
林信生看向苏白芷道：“阿九，你如何说？”
“确实弄错了。”苏白芷道：“只是二公子的香配方用量同阿九一模一样，阿九原本也不确定，直到这十道香过去了，阿九方才觉察出不对。想必二公子同我也是一样的。”
沈君山已是点点头，含笑道：“确实如此。”
“啪啪啪“，场地中突然想起一阵拐杖的声音，众人回头，这才发现旁边的白色帷幕中一直有人。苏白芷还没反应过来，旁人已经是齐刷刷地跪了一地，她连跟着跪下。
苏白芷心里咯噔一下，头顶上响起一个略显苍老却透着威严的声音，对着她的方向道：“这个小姑娘倒挺有意思的。那股倔强的劲儿，我看着挺喜欢。”
“苏姑娘也是个有本事的人，前儿个太后娘娘闻到的暖香，便是苏姑娘调配的。”
太后……竟然引来了太后。也不知道他在一旁看了多久。苏白芷心里哀怨，昨儿韩寿分明说要去梁州，今儿怎么又在这出现了？还带来了太后！
“哦，抬起头来给我看看。”
苏白芷静了气，慢慢抬头，见一个白发双鬓的老人家，微微笑着，点头道：“嗯，长得很是俊俏。都起来吧。难得今儿天气好，老五孝顺，愿意同我这个老人家一起凑个热闹。”
“是。”苏白芷连忙站起来，恭恭敬敬地站到一旁。
太后只旁若无人，对着韩寿笑道：“这御香坊的比试也是热闹。前儿个听说还弄伤了几位调香的老师傅，惹得人生计都没了。淑妃还自请闭足一个月，这会个也不知道反省好了没。我倒不知，这不过调香配香，怎么就有这么多名堂。好端端的，让人品香的心情都没了。”
“那是没碰上让祖母喜欢的香。”韩寿笑道，“看起来倒是这御香局的奴才做事不尽心，都没给祖母寻几品好香。”
“是该罚。人家尽心尽力忙活了半个月，还把人的香给弄错了。这可是真造孽。”太后笑道，见苏白芷低头站在一旁，指着笑道，“你看，好端端的一个小姑娘，累得手指都粗了。到头来，还输的冤枉。如今的姑娘，一个个都娇滴滴的，难得遇上个能干的。”
“祖母当年可是披着战甲随太祖在战场上厮杀过的人，如今的姑娘哪里能比得上。”韩寿笑道。
祖孙两你一眼我一语，听得几个评判心惊胆战，韩寿这才笑道：“这回祖母可是错怪御香局那帮奴才的。孙儿在外游学时曾闻听，在大周国斗香，调香者的名字是不许泄露出去的，这样可以避免了有些懂得看眼色的评判失了公允之心。是以孙儿方才效仿大周，将两位调香师的香品调换。各位评判果真不让孙儿失望。到底还是苏姑娘技高一筹，赢得多。”
太后笑道：“原来如此。”
这两人，一言一语间便给几个评判搭了个台阶。苏白芷轻轻吁了口气。
片刻后，太后方才唤道：“孙林？”
那姓孙的评判忙跪下，太后这才道：“不是还有十几味香，继续吧。我乏了，回去了。年纪大了，记性什么都不大好，幸而眼睛还看得清……”
“好的好的……”孙林擦了擦汗，谁知道苏白芷却跪下来，对着太后磕了头方才道：“太后娘娘，方才苏九不知太后娘娘在帷帐之中，是以言行有些无状，恳请太后娘娘饶了阿九冒犯几位大家的罪过。”
太后一怔，旋即笑道：“没什么。你也是据理力争，不碍事。想来几位评判也是眼界开阔的人，不会将这些小事放在心上。”
苏白芷见几位评判青着脸点头，又对太后磕了个头道：“但凡比试应当有个规则，做为评判，更应事先懂得那个规则。如今既是五殿下改了这规矩，那我们过往不计，斗香结果，以余下的十几道香为准，不知太后娘娘可否应允。”
“方才可是你赢的多？你不觉得可惜？”太后笑道。
“若是阿九有实力，余下的香也定然不会出岔子。”苏白芷恭恭敬敬地低着头，直到太后应允方才起了身，背后却已是湿了。
什么是比试，现在才是真正的比试。
如果她苏白芷方才喜滋滋地就这原本十道香的成绩继续比下去，她才是白活了。
傻子都看出来，是韩寿在中间搞了鬼，她才能赢得前半局。若是她就着方才的结果接着斗香，那传出去，就是太后不公允，她走了太后的后门。
在太后娘娘这，她更是吃定了贪小利，不明理的亏，这个印象一旦落下了，不但她完了，帮着她的韩寿也抬不起头来。
两人在看完前半局搅浑了水便走，也正是说明，两人只是拨乱反正，并没有想要偏颇任何一方的意思。
早些年她便听说这个太后不简单，遇见了千万要小心。如今看着和和乐乐的，谁能想到，当年便是她驰骋战场随着先帝夺下江山？
当年宋良无数次提起太后的光荣史，她也极为敬仰。今日方知，敬仰和畏惧不过一线之差。
幸好……苏白芷背后冷汗往下掉，幸好方才她忍住了。方才她一激动，险些将宋景秋儿时的个性暴露出来——她是真的很想指着那几个老头的鼻子骂他们一丘之貉。
幸好啊……
苏白芷抬头，太后已经远走，身旁的沈君山轻轻地吁了口气，嘴角微动。
唯独苏白芷一人听到，他低声说：“咱们的比试，开始了……”
苏白芷越过沈君山的身后，座位席上的苏白禾身子微微一倾斜，倏然脸色发白。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补上，感谢大家这几日对小鱼不离不弃。大力揉搓大家的脸。胖子被我揉成瘦子，瘦子被我揉成大美人！！
☆、焚匾
苏白禾铁青着脸；半晌不说话；苏白芷了然，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