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上江山》第94章


丁夏半响没有答话,目光飘忽越过她,看向了远方。许久,她幽幽叹道:“否则如何呢?难道让皇上为了我,死在这个他不喜欢的地方?”她缓缓摇头:“为废除营妓制度,我已经夺了一个人的志向,不能再断了皇上的念想。”她朝李探花笑道:“何况,这辈子我已经做成了一件事,人不能太贪心了。”
丁夏松开李探花的手,退后一步,淡淡一笑:“昨日见到你和那几名女官,我心中不知有多欢喜。我要离开了,可你们的路,却刚刚开始。”她躬身朝李探花施了一礼:“愿你永不气馁,一往直前。”
丁夏将李探花送到外廷,目送她离去。又在宫墙边站了不知多久,感觉有人搂住了她的腰,附在她耳边轻笑道:“一个人在这吹秋风,好生悲凉。”
丁夏嘴角翘起,偏头看着那明黄色的衣角:“皇上,这才什么时候,你怎么不在御书房批阅奏章?”
殷永瑜侧脸蹭了蹭她的发:“不是有殷哲茂么,我扔给他了。他迟早要接手这些,正好早些让他适应。”
丁夏转身,抬手戳了下他的额头:“胡说,明明是你偷懒。”她回搂殷永瑜:“退位的事,你和殷哲茂说了么?”
殷永瑜点点头:“说了,他吓坏了,不过现在已经缓过神了。”他低低一笑:“他就是个操劳命,给他一堆事管,他还高兴得像赚了大好处似的,活该他去做皇帝。”
他离开些许,眉眼弯弯看丁夏:“不说他了,我给你准备了礼物。快和我来。”
殷永瑜拉着丁夏,一路行去了寝殿。小太监体贴关上殿门,殷永瑜从桌上拿起一套官服,捧到丁夏面前。丁夏挑眉:“你送我官服干吗?”
殷永瑜垂眸:“知道你喜欢。”他一声叹息:“委屈你了,阿夏。”
丁夏摇摇头:“你别多想。其实我这身份去做官,阻力必定大上数倍,倒是拖累了她们,实在没必要,不如跟你离开清闲。”
殷永瑜便不再多说,只是一笑道:“穿上试试。你以为我不知道么?你早上起来,偷偷穿了李探花的官服!”
丁夏脸色微红:“你……你还在让人监视我!”
殷永瑜一摊手:“丁秋天天盯着你,我绝不能落后。”
丁夏撇撇嘴,抓住官服看了看:“……门关好了么?”
一炷香后。丁夏换好官服出来,殷永瑜已经坐在了书桌后。男人一本正经威严道:“下立者何人?”
丁夏一笑,便朝他躬身施了一礼:“微臣丁夏,见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殷永瑜丝毫不笑场,手微微一抬:“免礼平身。丁爱卿今日来见朕,可是有事启奏?”
丁夏笑容愈大:“回禀圣上,微臣是为你的婚事而来。现后宫空虚,圣上又没有子嗣,应当广纳后妃,延续血脉,确保我大靖国运荣盛!”
殷永瑜挑眉,拿起手边的奏折道:“丁爱卿有闲心操心这个,倒不如过来帮朕看看,这事该怎么办?”
丁夏心中奇怪,暗道:这人还演得像真的一样,却不知是什么事?遂依言上前,走到殷永瑜身边。却见殷永瑜将那份奏折一甩丢去地上,手臂搂住她的腰,将她带入怀中,一勾嘴角:“可朕只想撕了你这身衣服,将你压在这桌上,好好疼爱一场,怎么办?”
丁夏被他箍在怀里,眼见男人去解她的腰带,才知道被他骗了。她护住官服不放手,轻骂一声:“白日思淫。欲,昏君!”
殷永瑜好脾气笑道:“是,是,我是昏君,阿夏穿这身衣服,由不得我不思淫。欲啊。”
丁夏却扭身挣开,就那么衣衫凌乱嘻嘻一笑:“可是,不行啊皇上,你这月的份额已经用完了,不可以再碰我了。”
殷永瑜立时苦了脸,拉了她的手:“阿夏阿夏,好没道理!都是男人,凭什么丁秋就随时可以碰你,我就要定时定量!定时定量便罢了,一个月才三次……你是要憋死我啊!”他可怜兮兮道:“我都答应你去神医谷治疗了,那个狗屁协议,可不可以先撤了?”
丁夏抽手,断然拒绝:“不行!这个问题,等你进了神医谷,咱们再商议。”
殷永瑜一声哀叹,重重靠去了椅子里。半响,咬牙恨恨道:“过几日,待哲茂登基,我们就出发!”
几日很快过去。离开京城前一晚,丁夏又去了天昭府。乙建安的屋子依旧没有生气。它的主人离开后,便再也没有回来。
曾经丁夏以为,待局势稳定后,乙建安心境也该平和了,便会回来找她。可是现下……她都等了快一年了。
丁夏有时会想,建安是不是碰到了什么意外?虽然他的武功无人能敌,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又或者……
他一路流浪,最终遇上了喜欢的女子,遇见了他想要的生活,便也不愿再来京城与她告别,徒添伤感。
丁夏打开衣柜,手掌覆上那副硕大的铁链。她承诺他,会在这京城等他,可如今,殷永瑜频频吐血昏迷,神医谷之行迫在眉睫,她实在无法再等下去了。
可这么一走,往后天高地远,也不知还能不能再见呢……
丁夏垂头,一声长叹。
却感觉一阵风声。有人落在她身后,抄起她的腰,风一般掠出了房,跳上了马。丁秋将丁夏面对面搁在自己腿上,喝了声“驾”!朝着悬崖奔去!
马儿朝着山顶跑去,丁秋手不停,解开了丁夏的衣裳。男人将丁夏的裙子裤子撕烂,又撩开自己的衣摆,托起丁夏的身子,火热长驱直入!
丁夏任丁秋动作,丝毫没有反抗。马儿颠簸间,引发的刺激让她软了身体,她只能在没有规律的撞击中抱怨:“秋……你就不能等上一等么?干吗要在马上……”
丁秋抓住马缰绳,顺便勒住她的腰,低头看她:“我能等,你不能。”
他的双臂强劲,将丁夏紧紧嵌入他的胸膛,沉沉道:“不要难过……”
丁夏莫名就想到了许久前。那一日,柳姑娘死后,她和丁秋在悬崖底的湖边欢好,男人也曾经这么对她说“不要难过”,终是露出了一个微笑,喃喃答话道:“好……”
依旧是悬崖,依旧是狂欢。天色将明,丁夏终是疲倦睡去,再醒来时,发现她在行驶的马车里。殷永瑜坐在一旁,见她醒了,淡淡一笑:“都快傍晚了。我们出京城了,再过半个时辰,就可以到下一个小镇,在那里落脚吧。”
丁夏没有意见。一行人在小镇客栈住下。殷永瑜带着丁夏进了包厢,刚点了菜准备吃饭,却听见窗外一阵喧哗。有侍卫大喊:“抓刺客!”“小贼,别跑!”
丁夏身体猛然一僵:这景象……似乎有些熟悉?
殷永瑜脸色立时变了。丁夏看他一眼,猛然起身冲去了窗前,就见一熟悉的身影落在了客栈院中!
丁夏嘴唇颤抖了几下,终是喊出了声:“建安!”
她掀起裙子,就想朝窗外跳,乙建安连忙道:“你退后,我上来!”
丁夏欢喜退开几步,便见窗口人影一闪,乙建安站在了她的面前。男人冲上前,将她重重箍在怀中:“阿夏!”
丁夏也抬手,用力回搂他。两人静静抱在一起,都没有说话。许久,还是丁夏推开乙建安,哀怨道了句:“你为什么这么久才来找我?!”
乙建安直直抬手,指向殷永瑜:“他派人追杀我!”
丁夏不可置信看向殷永瑜。殷永瑜干咳两声:“我没有派人追杀他,我只是下令别让他接近你而已。”
乙建安听言,扯开自己的衣领,将胸口的伤疤露给丁夏看:“阿夏,他仗着自己是皇帝,派了好多高手对付我,追得我到处逃,还害我受了好多伤。”
丁夏就见那锁骨处有一刀疤直直延伸到胸口,心都抽了下,愤恨转向殷永瑜:“殷永瑜!你怎能这样!”
殷永瑜连忙起身,走到她面前:“阿夏,你别生气,我……”他的话还没说完,忽然一顿,抬袖捂嘴,吐出了一口鲜血。一旁的侍卫连忙上前掺住他去桌边坐下。殷永瑜脸白得像一张纸,却抬起满是鲜血的衣袖,朝着丁夏伸出手,气若游丝道:“阿夏,别生气……”
丁夏只觉一口气跑到了胸口,又生生憋了回去,只得行去他身边,好言安慰道:“我不生气,你别激动……”
她轻柔低语,没有注意到,殷永瑜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嘴角勾起,朝着乙建安挑衅一笑。
乙建安便也不再多说,大度忽略他被追杀的经历,与殷永瑜同处一室,共食一桌。饭桌之上,气氛还算和谐。饭后,丁夏起身如厕,包厢里的气氛立时变了。殷永瑜收了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冷冷道:“乙大人果然厉害,竟然能够找到这里。”
乙建安面无表情答话:“彼此彼此,瑜王殿下能拦住我近一年,还装出这副垂死的模样,骗得她跟你去神医谷,实在是本事。”
殷永瑜一声嗤笑:“那也不比乙大人,为了让阿夏讨厌我,故意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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