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酋长夫人》第98章

“好，木唐，现在你赶快召集有唐部落中的成年男子。我们马上就过去。”
我一面吩咐木唐，一面换上了野藤软甲。鹿皮靴子，带上弓箭和青铜刀，全身戎装准备着出发。这四年来，在与大自然的生存斗争中，我已经不是那个只会柔弱哭泣的女子，我是部落首领的夫人，我的肩上担负着几乎一半的族长使命，在需要我走出屋子的时刻，我毫不畏惧。
“姐姐，你要小心！”盐女为我束紧头发，叮嘱我说：“那些部落的人闹起来都是不要命的。”
“你放心，盐女。照顾好黍米儿，和燕子一起做好该做的活儿。”我嘱咐道。
屋外宽敞平整的场地中，已经站满了手中拿着各式青铜农具的人们，此时，这些平日里耕种田地的农具便成了武器。
我站在众人面前，神情肃穆地望着众人，大声说：“有唐族的人们听好了，待会到了东寨，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动手。”
“妹土！我们族长对他们那么好，给他们工具，帮助他们开垦田地，建造房子，他们却反倒逼起族长来，我们有唐族的人不答应！”有人高叫道。
“就是，我们不答应！”
“不管怎样，等我们到了东寨再说。如果你们不想给族长添乱，如果你们还喜欢我们这里的新家园，就请大家一定要听我的命令。”我只能安抚众人强烈的情绪。
“好，妹土，我们听你的。”
就这样，我和木唐带着几十个有唐部落的男子赶到了东寨。
这里早就炸开了锅，东寨里居住着从姜氏部落逃出来的几个弱小部落。这几个部落的首领正带着所有部落的老小聚集在一起，将元唐团团围在当中。
“元唐族长，我们世世代代受着姜氏部落的欺压，他们霸占了我们的山林，霸占了我们的土地，我们辛苦种出的粮食，织出的布匹都被他们掠去。姜氏部落的人有吃有穿，我们却要忍饥挨饿。现在，我们好不容易逃了出来，有了自己的土地和房子，他们却不断地抓走我们的人。我们的人不是他们的牲畜，我们要带回自己的人。”
“我们不受姜氏部落的欺压！”
“带回自己的人，哪怕是拼了命也值得！”
……人声鼎沸，这些情绪激动的人一面诉说着部落的血泪史，一面簇拥着元唐往北边走去。
“大家听我说，听我好好给大家说。”元唐夹在人潮之中，无力的挣扎着。
一个满脸须发的壮年男子抓住元唐的肩膀说：“姜氏部落抓了我们的人，我们要去把他们抢回来。元唐族长，你是这有唐湖最大的族长，也是我们的大恩人，我们需要你带着我们去姜氏部落抢人。”
“你们这样做不仅抢不回人，还会挑起和姜氏部落的争斗！我不会带着你们去姜氏部落抢人的。”元唐说。
“元唐族长，你这样说是不是因为你的老婆和姜氏部落的头领有交情，你们得了他们的好处，就不愿帮我们？”他揶揄道。
“姜氏部落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帮助过我们，没有他们，绝不会有今天有唐湖！”
“我看你还是怕他们了吧！怕到连老婆都要送给人家了吧？哈哈！”众人一阵哄笑。
“不错，我妹土是认识姜氏部落的头领，我救过他一命，他却救了我们有唐族的很多人。也许姜氏部落在以前曾经欺压过你们的部落，但是哪一个部落不是在你杀我夺的争斗的活了下来？”我朗声说道，冷笑着朝着众人走了过去。　
☆、第116章　部落联盟（下）
“妹土，你来了。”元唐在人群中看了我一眼。
我朝他点点头。我的身后跟着一排手持青铜刀、斧的有唐族勇士。
“有唐夫人，我们的人被姜氏部落抓去了，我们只想要回我们的人。”一个脖子上挂满骨头饰品的族长叫道。
我随手抓过身边一个部落男子手中的木棍，问道：“就凭着这样的几根木棍，石头长矛，你们敌得过姜氏部落的软甲兵吗？”
人群开始有些退缩，没有了先前潮水般的呼声。
“我们请元唐族长来，就是想要他派出有唐族的人，你们有唐族会造青铜器，一定藏了好多青铜刀剑！”一个年长的老族长站出来说话。
我看着元唐被他们拉扯着，丝毫不能动弹的模样，冷笑一声：“你们这叫请吗？”
那些人见我如此问，怯怯地退宿下去，便不再吭声。
元唐这才轻轻推开挟持着他的两个壮汉，从我的手中拿过一柄青铜剑，从容地站立在人群之中，他的面容沉静，凌厉地扫视着身边的人群。
我知道，就凭元唐的身手，是不会轻易地被人挟持的，除非他不愿意还击。
“各位，我们都是历经磨难，千辛万苦才来到有唐湖畔的，是有唐湖的湖水和土地养活了我们，你们说，是不是这样？”元唐大声问道。
“是！”人群异口同声回道。
“我们要不要保护这块土地，要不要把我们的房子建得更好，把我们的田地开垦得更多？”
“要！”
“姜氏部落的势力远远要超过我们有唐湖的所有部落，如果我们拿着刀剑去姜氏部落抢人，他们定会来有唐湖攻打我们。那时候，我们还守得住有唐湖的土地和房子吗？”
沉默，没有人敢回答元唐的问题。
“我们还守得住有唐湖的土地和房子吗？”元唐又逼问一句。
“元唐族长，姜氏部落虽然对你们有唐部落有恩，但那我们这些部落也不能一直受他们的欺负”一个老者说道。
“是啊！我们不能总是被他们欺负。”人群纷纷回应。
“是，姜氏部落是有恩于我们有唐部落。但是有唐湖的事情。我也不能不管。”元唐肯定的说。
“元唐族长，冲着你这句话，还有这一年多来对我们这些小部落的收留和照顾，今天我有石部落就指天发誓。愿意和有唐部落结成兄弟部落，同生共死！”从人群中跳出一个蓬乱长发的壮汉来，这是有石部落的族长。
他的这番话。立即引起了共鸣，一时间人潮汹涌，一二十个大小部落的头领都纷纷表示要和有唐部落结成联盟。
“好！既然各位族长看得起我有唐部落。那我元唐以有唐部落的名义接受各位的好意，我们在这有唐湖畔结为联盟，从此一起共议有唐湖的大小事务。”元唐朗声答应。
就这样，众人暂且放下了到姜氏部落抢人的事情。三日之后，在有唐湖畔举行了一场庄严隆重的联盟仪式。
当然，这些仪式都是按照这一地区古老的仪式程序来进行的，无论男女。不外乎都是用各色染料浓妆重彩的装扮自己，唱着原始的巫曲。对着日月星辰或者山川树木庄严地敬拜。
我和元唐虽然是地位最高的夫妇，但是还是不可能用我们现代人的思想去完全影响身边的人。很多时候，即使是身为头领，仍然是身不由己，被裹挟在人潮随着众人一起前行，这就是社会吧。
我的脸上被涂上红红的油彩，束着高高的发髻，穿着挂满各色石头和骨头饰品的绛红细麻大氅，木偶似的被推上了高台。
头上稀奇古怪的饰品太重，还不得随意乱动，我那细长的脖子顶得难受，用眼角的余光扫视一下坐在我身边的元唐，活脱脱一个怪异的花哨的木偶人。也是紧闭着嘴，严肃地经受着这隆重的礼仪程序。
半天下来，“有唐部落”正式更名为“有唐大部落”，元唐被尊为“有唐盟主”，我也从有唐部落的酋长夫人，变成了一个由三四百人组成的“有唐盟主夫人”。
享受了尊荣之后，我这个“盟主夫人”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我的第一个任务，就是陪同我的盟主一起到姜氏部落的神农顶，去见姜氏部落的大首领，要回被他们抢走的二十多号人。
我一身戎装，跟随在元唐的身后，带着上十个随从，背负着兽皮、熏肉、黍米、细麻、野蜂蜜等礼物，沿着山林中的一条小径，穿行在密林之中，朝着西北的方向走去。
那是姜氏部落的方向，我要去见的是我不太愿面对的人，姜氏部落的大首领——姜契。
我不敢想象，那个温和秀雅的青年人，如何坐在一个拥有两千多人口，几百顷山林的大部落的高堂之中。我不敢想象，那样一个和暖如春风的人如何能统领那些处于半开化状态的远古野蛮人。
不过，当我看看身边的元唐，不也是在统领一群蛮人吗？但是至少，从外表上来看，元唐要比姜契要刚毅得多。
穿行在山林中，额上淌出了细细的汗珠，我闻得到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药香，这是姜契定期派人送给我的草药，嘱咐我一定要按要求服下。
他对我的好，浑然不顾任何人的眼光，甚至不顾元唐的感受。他只是做他自己的事情，没有任何的顾虑。
也许，正是因为他身体中淌着高贵的血液，才让他有了这种高高的，骄傲的，矜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