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书三国》第167章


看见他一副浓眉紧锁,面色灰白的模样,我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这才开始小声解说。待我说完了,法正便点头道,“夫人所想大致可行,只是唯恐主公不愿调出孔明,反倒是从雍州退军,亲自南下平乱。主公在前线绝不能分神,更不能有一丝退军之意。他若要退军,以曹公之能,焉能找不到缺口追击?若退,雍凉危矣!定要说服主公。”他顿了一顿,眉头锁得更紧了,良久喃喃道,“多谢幼宰和夫人为正释疑,只是此人得容正再思量一番,明日便修书给主公言明厉害;雍太守处,正也当再发封信。两位还请先回吧。”
我犹豫地看了董和一眼,但见他起身也只好跟着站起来,行礼告辞。直到快要踏出房门了,董和才轻声加了一句,道,“事态虽急,仍望法将军莫要太过操劳,好生休养。若是法将军病倒,又有何人能保四方战局?”
法正勉力一笑,说,“士元或是友若在,我倒也可安心撒手;如今却是万万不能,自不会丢下这个局面便走的。幼宰且放宽心。”
5。 意想不到的盟友
渐渐步入十二月,成都也已开始飘落小雪。眼看就要过年了,但是南中却只是越来越混乱。十一月二十的时候我们就派信使直奔永昌郡给吕凯回话,结果信使不足二十天后便狼狈归来,说是越帯さ酱Χ际桥丫模疚薹ㄍü6碌椎氖焙颍钛系囊环庑糯雨偷剑禒櫩轮彀嘤蟹醇!@钛闲胖谢褂切拟玮绲厮担缃耜挥辛饺Ь蛔阄剑荒苎鲜貎k道和灵山道关卡,以防叛军北上。只是南中蛮夷熟悉地势地形,又善于山中行军,唯恐他们找到什么小路突破。如今被高定握在手中的越帯な翟诹钊说S牵凰抢氤啥际翟诮霉磺骸?br />
十二月底的时候我们收到刘备从雍州发回来的信,说是已经让汉中飞鸽传书诸葛亮,令他赴武陵集结大军,讨伐南中;同时荆州那边亦会联通交州,让士家直接从郁林发兵北上往益州郡讨伐。只是荆州交州的大军什么时候才能到南中?毕竟还要集结人马,备足粮草,更别说这遥遥千里路途。再怎么乐观地估计,诸葛亮也不可能再入夏前赶到牂柯郡,到越帯恢文旰卧铝恕U饩褪撬担颐堑迷诔啥伎招榈那榭鱿轮С虐肽辏坏闷懒樯降溃沟枚⒔舳朊忌揭幌撸苑滥先送幌?br />
尽管南中的事情已是让我觉得焦头烂额,但我仍是无法避免地注意到——刘备的信中还说庞统已经准备动身去襄阳和关羽会合了。
难道还要让关羽北伐?难道还要准备着在荆州和江东大拼一场?天啊!这若真是铺开来,我们面对的将是雍州,荆北,南中,和荆州四个同时进行的战场!再一次见到法正的时候我终究没忍住,也顾不上不该让他劳累伤神什么的,还是一股脑地将问题倒给了他。
法正默然片刻,随后长叹一声,道,“如今南中生变,曹公若听得风声,在临渭的攻势丁会更紧,而主公只会越发无心恋战。主公在盘山据险而守,靠的本就是这一口气。若是军心浮动,主公心生退意,守不住临渭和街亭,则天水三郡乃至凉州危矣!为了能牵制曹公,也给他点压力,关将军必须北伐。再者,关将军的兵力空置着也是空置。”
“可是,可是,”我忍不住喃喃道,“诸葛军师走了,荆州的防守立刻削弱一半。更何况诸葛军师定南中也需要粮草,荆州还要支援关将军,如果还得想着屯粮备战江东,如果周转?”
法正皱眉,低声应道,“粮草确实是个问题。”他思索片刻,却又开始咳嗽,吓得我赶紧给他端茶。他只是挥挥手,却并没有接过茶水。干咳了半天,他仍是续道,“荆州那边还可从交州取粮,南中的战役便要靠成都的府库了。待孔明稍稍安定了牂牁,便沿僰道给他送粮。只是友若上次那封信你也见了,雍州或许会拖延很久,而汉中得粮草也是有限的。难为幼宰和夫人了。”
都到这个地步了,却又还能说什么?只得咬牙应下。剩下的,也只能是等待。
两月底的时候,蜀郡南面的徙县却突然送来了一封加急信,信中说:一支自称是焦璜残军的两千人队伍突然出现在徙县城外,如今已在青衣水西岸安营扎寨;那领军之人说是击退了一支欲越过邛来大山北上成都的南人队伍,又求徙县官吏为他们送封信到成都。
乍听到这个消息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徙县?你说他们在徙县?!徙县到成都可是三百里一马平川!”我是真被吓到了,睁大眼睛瞪着董和。
“只是照徙县令所说,这是焦将军的残部,这几日里也并无异动。只是,”董和皱起眉头,“这书信署名之人和不曾识得,去对了军籍簿册也未寻得此人。他当真不像是焦将军麾下将士。”
“哦?”
“夫人请看,”说着董和便将书信递到我手中。
细绢上的字迹很陌生,用词也感觉陌生;信中简单地汇报了一下焦璜部现在的人数状况,还有越帯丫亩裁欢嗨凳裁础N颐蛔邢缚矗宦飞üィ涂醇鹈踩皇恰疤镌ァ倍帧?br />
田豫?
我不由倒抽一口凉气。董和见我如此,忙问道,“此人是谁?”
我忍不住苦笑道,“他是我们在淮南一役俘虏的曹军守将,弋阳太守。不过他是主公的故人,也曾和主公同生共死过。当初为了拿下弋阳,我…我也算是耍了点小人手段,害他伤得半死。弋阳一战之后他也不肯降,但是主公自然舍不得杀他,最后听说是他自己求主公让他去南中,算是变相的放逐吧。他当初是和于文则一起去的…”说到于禁,我心中一动,回头再看了一遍田豫的信,却并没有看到关于于禁的半个字。看来只是田豫一个人?
“无论如何,赶紧让他们快马加鞭去徙县接人吧,”我说,“田豫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更何况现在居然让他收拢了焦璜的残部,还击退了偷袭的叛军。有他相助,至少我们可以在诸葛军师赶到南中之前掐死叛军北上的路。”
董和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说道,“他即只是幽居南中,如何能统帅焦将军残部?此人…当真可信?”
我顿时语塞,许久说不出话来。田豫是否可信?天,我怎么知道?照理说田豫没什么理由帮我们;就算他不知道现在正是我们和他的旧主曹操对峙最关键的时刻,他也没有理由管这闲事。可是若说他和南中叛军一伙,那也太不可置信了。我安静了许久,终究咬牙说道,“董先生,你若是问我的意见,我觉得他说的倒也可信。大不了我们先给他送点粮草,让大部仍然在青衣水边驻扎着,然后请他自己带十数骑到成都来见个面?这样可能最安全,我是这么想的。”顿了片刻,我很没有底气地说道,“不如再去问问法将军的意思?”
法正听了此事之后眉头锁得紧紧的,安静半晌突然问道,“田豫,田国让,他可是那个未及冠便来依附主公,但数年后却因老母病弱离去的那人?淮南一战后不愿归降,便去了南中的,正是他?”
“正是他,”我应道。
法正笑了一声,说,“当初主公还摇头叹息田国让是再不愿为他所用了,难道竟是主公看错了?”我正想问他是不是信不过田豫,却听法正说道,“不必让他驻扎青衣水畔,让他领兵北上来成都,吾等去城外迎他。传信徙县,田国让若需粮草,让徙县尽力支援。”
我一愣,忍不住几分疑惑地问道,“法将军的意思,田国让他可信?”
法正缓缓摇头,说,“无论田国让是敌是友,我也宁可他在成都城下,而不是在徙县。这两日且让我筹划一番当如何安排成都守军,其余便待田国让到了再议。”
6。 波澜迭起
回信发出之后的第七天,三月初五,田豫率领的焦璜残部抵达成都城下。法正让我陪着他出城迎田豫,董和留守城中。本来我与董和自是要抗议他这个安排,只因实在不想他病成这个样子还到处乱跑,但后来听他淡然而不容拒绝地解说一番他的安排,我和董和在面面相觑之余也只能同意。法正定下迎田豫的地方在成都城外西南三十里,叫做高沟坎;入城的官道在这里陷入了一个地势低洼的树林。法正在官道两边的树林里排开了弩车,里面全部都是燃烧弹,严阵以待。法正他这根本不是埋伏——官道两边虽然是山坡,也可以藏人,但弩车都是架在看得见的地方。显然,法正不过是想摆一个强势的局面,以防万一,然后和田豫慢慢谈而已。
我和法正领百余将士早早地赶到了高沟坎,但一直等到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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