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时明月》第66章


康熙脑中浮出那个长得颇为怪异的雪人,摇头笑起,除了她还会有谁。
“起来吧,你如何得到这件东西?”康熙掂着荷包,问。
胤祺站起身,想了想还是答:“是家中下人回老家带回来的,皇阿玛,儿臣以为,她即不曾回来,定是想在外面生活,您就遂了她的心意吧。”
眯起眼看眼前自己的儿子,她付出了十分的真心,终究也是得到了十分的回报。
“朕是想同她下下棋而已,这孩子在身边让人安心。”
胤祺顺着康熙的视线望去,却不知他看的是双月阁还是储秀宫。
“其实,皇上很爱良妃娘娘,只是爱之深恨则切。”
胤祺忽然就想起明月说过的这句话,想来皇阿玛想要知道明月的下落多半也是为了良妃。
康熙此刻看的也正是储秀宫,其实想想年轻的时候也是有这么一段轰轰烈烈的感情,倒也不输给明月他们,只是不想这孩子就这么倔,她尚还有那一个锦盒,却一挣脱禁锢便真的不愿回来。
顺着这条线索,大半个月后,康熙便找到明月的栖身之地——清水镇。
康熙并未贸然前去,而是找到明月之前的贴身丫鬟蓝儿,遣她前去查看情况,见明月并不抵触才换了个便装悄然上门。
如康熙所想,明月不愿回宫亦不愿被其他人知晓,而出乎明月意料的是,康熙竟也答应她这看似无理的要求,殊不知,良妃的情分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之后的几年,也就真如康熙所说那样,只是时不时来下下棋,直到五十六年西北战事加急,康熙才又一次对明月提出猜字的要求,猜的便是诸皇子中要派谁去征战为好。
这一次二人答案并不相同,明月写的是十四,而康熙久久不曾落笔,只留下一句“待朕考虑”便回宫而去,这一考虑便是三个月,在明月快要忘记此事时,康熙再次来到教堂。
“朕意已决,让十四出征。”
康熙一句话还是让明月小小吃惊,她并不知康熙这个结论从何得来,但无论如何而来,都是将是一个意义重大的举措。
“皇上,您……”
“朕思量许久,并不是因你的一句话,”明月想问,却被康熙打断:“十四虽经验不足但有勇有谋,是为将之才。”
明月看着他两鬓渐起的白发,不由心头一酸,他到底要操心多少事?其实康熙待她一直不错,她却是任性了这么久,揪着衣角,她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上前缓缓跪下,异常坚定的说道:“皇上,让明月一起去吧,这样,你也能安心一些。”
看着她的笑脸,康熙一时竟说不出话,未及回答她又抢着说道:“当年皇上上我一只锦盒,这份恩情明月该还了。”
时至几年后,康熙想起她当时的毅然决然表情就都不住摇摇头,这样的女子究竟是来自别处,放眼这大清朝能有几人像她这样想做便做?
随着西北战事不断告捷,朝廷内外皆欢喜不已。
却不料六十年春突生变故,西北传来一封五百里加急信,说是明月格格因急症病倒,请派太医支援,从送信人口中康熙问出了大概,欲拿主意时,胤禛请命前往。
原来胤禛这边也接到年羹尧传来的急件,那日明月昏倒之后正式年羹尧发现的,竟吐了一地的血,年羹尧大惊急寻军医,待十四王过去时才知道是与月夕起了争执,由于先前的病还未全好,这一闹竟是昏了好几天也不见醒,军医更是说出“命不久矣”的诊断,这一来胤禛如何能不着急,顾不上太多就上奏表示想接明月回京。
康熙也有此意,度量一下又怕兄弟二人为明月再起争执,故驳回胤禛的请命,反而挑了与事情最无关的十二阿哥胤裪,胤禛无奈却也别无他法,只好让薛致远同行。
而胤裪起先也如众人一样,对这急报有三分怀疑,但在见到明月之后才发现,远远比想象严重得多。
愁无限,消瘦尽
作者有话要说:抓虫~~~~
本章背景乐:许嵩 《如果当时》一直就这么醒醒睡睡。
看不清周围人的脸,听不见所有的声音。
我想勾起嘴角笑,也是丝毫使不上力气。
未央,我把你原本不多的精力给早早用完了吧,已经到了极限吗?
呵,让我来数一数:被打一巴掌,然后跳下水病了一场;与十四闹别扭,不珍惜身体;康熙赐的毒酒,哑了嗓子还落下病根;挨了一顿鞭子,后背至今隐隐作痛;去塞外,没轻没重的和大熊打架;在宫中不止一次和胤禛闹矛盾,病了又病,心伤了又伤;好不容易要嫁人,却不小心小产……
反反复复,我从未好好珍惜过你的身体,一颗心也是破烂不堪。
到底不是自己的东西就不会珍惜。
猛地就觉眼角一片湿润,偌大的地方,两个时空,我竟无处可去。
一只温暖的手指抚过我眼角,声音坚定的传进耳膜:“明月,醒醒。”
是胤禛吗?我霍的睁开双眼,只看着眼前的手便知道不是他,他爱叫我月儿,这不是他。
“怎么,知道是我看也不愿看一眼?”
声音再度响起,我也不抬头便已然猜到是谁,脱口便道:“你有什么好看的。”
声音一出口,连自己都吓坏,沙哑暗沉,一句话说完喉咙处还隐隐作痛。
“会说这样的话,看来这病一定会好,”他依旧是安然的声音,变戏法似的摊开掌心,道:“吃颗糖?”
久违的桂花清香弥漫开来,眼泪顺着鼻翼流下,轻不可闻的回了声:“好。”
他用两指夹起糖,送到我嘴里,又掏出洁白的帕子替我擦干泪痕。
清甜的味道驱散掉脑中嗡嗡作响的杂音,这时才听见一旁有人在啜泣,我忍不住开口唤:“夕夕。”
十二侧开身子,将月夕拉到床边,我细细一看,她双眼哭得红肿,见我看她还一直抽搭不停。
“额,额娘。”终于是忍不住,她一下扑到我身上,放声哭起来,我头脑一阵昏沉,被她压着忍不住咳了几声。
“额娘,你没事吧,致远舅舅,额娘又咳了。”她有些慌乱的抹眼泪,又是替我扯被子,又是回头喊薛致远。
看着几步上前抓着我手就把脉的薛致远,我不由舒了口气,连他也来了么?看来我还真是病得很重。
“怎么样?”薛致远才松开手,十二就问。
“不甚好,但总算醒了。”薛致远盯着我,是一脸凝重。
看着他们的表情我却忍不住笑起来,没想到还能睁开眼睛看见他们,我好像不是一般的坚强。
“人醒了吗?”正想着,十四从门口几步跨进来,一身军装还未脱下,见我盯着他看竟高兴地说不出话,提着个食盒上前来,又觉不妥,样子煞是可爱,一屋子的人忍不住笑出声,凝重的气氛倒是一缓。
“笑什么,我就猜到月儿会醒,还特意拿了饭菜来。”十四解开领子,故作不满。
“十四叔不是每天都拎着食盒过来吗,怎么到今天就成特意了?”月夕接过食盒打趣,声音尚自有些哑。
十四已经和她说清楚了么?看着这一幕,轻轻叹气,绕了一个圈,一切又回到原点。
“现在还不能吃东西,我去看看药,先吃药。”薛致远拦住月夕,吩咐道,转身出了门。我也有好些年没见过他,留了一撇胡子显得更加成熟稳重,不知不觉都在变。
“额娘,先喝点水,这么些天你连水都没好好喝上一口。”月夕乖巧的端了杯水来,十四扶着我坐起,就着她手喝的干干净净,喉咙才舒服了一些。
十二又递上帕子,我忍不住笑出声,道:“你们不用这样,好像我就快死了一般。”
“不许胡说!”十二和十四几乎同时出声,表情煞是严肃。
我一时也噤声不语,看着他们久久才找出一个话题:“我们出去坐坐,一起吃饭吧。”
“嗯,好,额娘,今天太阳很好呢。”夕夕接过我的话,才把这冷场给过渡开。
“也好,夕夕来和我抬桌子,十四把明月抱出去。”十二点头应,说罢便和夕夕拾掇了桌子抬出去。
十四也取过一件虎皮披风,又俯身找出棉鞋我欲伸手接就被他打断:“不要动。”
放下手才发觉自己真的是全身无力,就连这么坐着也累得紧,微微咳了两声十四又把披风替我系紧了些,这才放心的抱起我朝外走去。
“我头发好像长长了。”一腾空便见自己垂落的长发,不由就问。
“好歹也三个月,长点也不奇怪。”十四笑答。
“三个月?”我看看头发,又打量起周围,不由道:“我居然没变成植物人。”
十四笑而不答,将我放在软椅上,一旁的小厮机灵的送上手炉,看看被裹得严严实实的自己,哑然失笑。
一顿饭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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