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小妾种田记》第134章


言分外赞同的还有户部的成大人,想必燕兄也应对此人有所耳闻,他可甚少替别人说话,燕家跟成大人旧日里似乎没什么往来吧?但此次他可是出了大力。”
季桓说到这,转过身来看向燕瑾,眼神中颇有些探究。
燕瑾微骇,这一茬他自然也是知晓,为此他还专门问过父亲是否与成大人有旧交,燕老爷也说没有,燕瑾心中不解,可后来见成大人私下丁点儿没有表现出亲近之意,才觉得他大概只是就事论事而已,眼下季桓提及,他心中微微一动,口中却嗤道:
“季大人对我燕家倒很是关心,连我们与成大人有没有旧交都一清二楚。”
原本只是一句不满,季桓身为大理寺卿,很多官员的底细都是熟烂与胸,何况有上次私盐的案子在,燕家的祖坟上长了几棵草他怕是都比燕瑾清楚,燕瑾这么说原也没想着他回答,不料却听季桓轻声低语:“这也不奇怪,我在吏部查过方、薛以及成大人所有卷宗。”
饶是燕瑾沉静,此刻也不禁双眸大睁。
按说这三位大人近期都无人弹劾又未涉及案子,季桓是无权调查他们全部卷宗的,燕瑾相信季桓自然有别的法子摸清几人底细,可他没有必要在这时候跟他说这样一句看似多余的话。
吏部、吏部。。。。。那是。。。。。燕瑾登时想到一种可能,他握着佩剑的左手又紧了紧:“你是他的人?”
他一面说一面用右手沾了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四”字。
季桓不置可否,但那神情分明是默认了。
“为何。。。。要将此事透给我知晓?”
最初的惊讶过后燕瑾迅速冷静下来,潜意识里他也从不认为季桓是个纯臣,只是这谜底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联想他之前说的话,燕瑾心念一转,脑中霎时明白了进门时季桓头一句话的意思:“你是说,有人要我去制衡你,关键时刻还要拿我做枪?”
实际上他还有后半句话并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如若他真的借着这次机会对季桓下手,而以季桓的城府这也绝非易事。
结果若成,则他会有一个大大的把柄落于有心人的手里,不得已,他日后恐是要为这人效力;若不成,则他与季桓必成两伤之势,侥幸不死,他日两家也将势同水火。
——想到这里,燕瑾又怒又寒。
季桓点头,进一步分析道:“原本我与燕家是没有太大的瓜葛的”,说了半句瞧着燕瑾的脸色微沉,但眼下有些事也避及不得,索性摊开了,续道:“至少在外面的人看来我与燕家至多是因着孟兄的关系偶有走动而已,既没有多亲近,自然也不该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但如今看来。。。。。。。”
二人交换了下眼神,燕瑾自然也是一点就透,如今看来有人深悉他们之间情势,而楚宁一事使得他们两人的关系甚为微妙,但这些绝非是外人所能知,更甚至不是短时间内起意。
燕瑾眉间皱起,沉吟了一会儿才问:“你知道是何人在后面推波助澜?”
“现在还不确定,不过很快就会知道了,”季桓似乎对这一点并不甚急,只看着那杯中漂浮起来的茶叶自语:“当下朝中这般情势,燕家就是想独善中立,怕也有人不答应了。”
大位之争,一旦被卷进来最忌摇摆不定,燕瑾此刻全然明白了季桓的真正目的,他在点破背后之人险恶用心的同时将自己的底牌亮给了燕瑾,虽然他说的轻描淡写,但燕瑾明白,他这真正是在要燕家站队了。
此举看似惊险,但以燕瑾的性格来说此时明知道那人的算计还能仅为一己之气而屈从的可能性极小,因为那样日后会让燕家处在极其被动的局面,纵然那人真登了大位,燕家获了无上荣宠却依旧不敢睡个安稳觉。那么,他的选择便只有眼前的这一阵营了。
——可是,仍是不甘。
这时燕瑾反倒不急了,他大喇喇的坐下,慢条斯理的剥起桌上花生,然后。。。。打着玩。
灯火被他随手抛出的花生豆打得忽明忽暗,季桓在一旁瞅着不由叹道:“此事关乎燕家一门,燕兄可与燕老爷共商后再答复。”
燕瑾手里的东西不停,只声音稍显寒凉:“怎的,让我知晓了这许多还敢将我放走么?”
“我自然是信得过燕兄。”说罢,季桓亲自开了门。
燕瑾看他半晌,不客气的抬脚就走。
直至大军出发的两日前,燕瑾终是去见了一人,正是他之前所猜测的,四皇子连棭。
窗外一阵夜风吹来,燕瑾微微回神,他想,从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是选择了燕家而放弃了楚宁,如今她的决定也算是情理之中了。
静默片刻,他将那亮紫色的锦囊放回怀中,放下窗棱,遮去了满眼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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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宁一觉直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才醒,睁眼茫然环顾了一圈却发现自己并不是在昨晚的小院,而是又被送回了镇西王府,她吓了一跳立即精神不少,再一看才见屋里没有其他人,枕边放着一套干净的衣服,衣服下还压了张字条,上写:“净衣,可穿。吃食已备好,昨日劳累,要多吃些补回来才好。有事在身,稍忍几日,但需以我为念。”
下面并没有落款,可字迹那般熟悉,楚宁甚至能想象的出他写那几句话时唇角翘起的揶揄神情,让她恨不得咬上两下。
洗漱之后,发现外间的桌上果然有个食盒,里面都是和她口味的饭菜,便也用了,之后两三天楚宁都没见到季桓,倒是频频见了燕瑾和地隐好几次。
燕瑾倒是似那日的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只是来去匆匆的,除了怕她不太方便给她寻了个憨憨的婆子来伺候之外也没多说什么。直过了六、七日,康城中的善后事宜稍稍妥当,先前往京中报急报的兵士返回康城,他番回京,不但报有康城一战告捷好消息,同时也带去了季桓不幸埋骨康城之信。
老皇本已病体羸弱,得了此消息更是痛心,命燕瑾暂守康城,急昭七皇子连赟回京。
连赟听得父皇病重,更是命人连夜收拾行装,第二日天不亮便带人奔京城而回,燕瑾为确保他安全,特意多派了一对人马跟随。
只是在七皇子带人离开了大半日之后,那憨婆子急急跑到燕瑾那,连说带比划的禀报:
她伺候的那个小娘子,——不见了。
正文 第122章
季桓得到燕瑾传来的消息时已经又过了两个时辰;地隐一面默默呈给季桓一个封好的信封一面暗地里抹了把汗,燕瑾派人叫他的时候他正带队在城中巡查,压根没想到是有关楚宁的,等他见了燕瑾一听事情始末;心中还惊诧不已,季桓不在;他当下也顾不得那许多,忙忙跑到楚宁之前住的房间,这信就夹在她叠好的几件衣服中。
这么一看地隐便明白楚宁是自己走的了;他心里不由叹气,他家爷这看上的是个什么主儿啊;巴巴的千里奔了来,这一回头却又拍拍手走人了;他前儿个询问那婆子的时候不还好好的么?
——当然,此时最郁闷的绝对不是地隐,而是那个正瞋目切齿拆着书信的男人。
或许是十分确定这封信会有人交到他手上,也或许是楚宁隐隐明白季桓目前不能露了身份,因此信上连个名字都没有。
拆开蜡封,里面的被叠成青蛙形状的纸笺便落入季桓修长的手中,他每拆一下,便有一行字显露出来,分别是:
见字勿恼,丫头惶恐。
谨以此笺拜别,见谅。
此次身无余钱,故而没有赏银。”
最后这句话的下面还附注了极小的一行的字:关于赏钱嘛,实际上。。。。哎,罢了,不说不说。
季桓一路拆一路看真气的眼前发黑,恨不能立即将人抓来活剥了去,若不是他一直以来修养好,他几乎要跳起来骂:“赏个屁!”
正怒火攻心,却见拆到最后还有几行字,却是反着写的,他忙细看,是极简单的几句:
楚宁心性善妒,自知难与她人共事一夫,今身份且卑,更难有终,无法承爷的厚爱,此次一遭既已见你平安也算无愧。自此天高水长,各不相干,珍重珍重。
季桓原本的满腔怒火在看到这几行字后尽数熄灭,他心里突然狠劲儿一酸,竟瞬间有丝哽咽,有些事情。。。。。是他疏忽了。
微微平复了下心绪他立即对着地隐吩咐:“她自己难以出城,必是随着七皇子一行混了出去,他们人多行重应该尚未离城太远,你即刻亲自带人去追,一路不停,务必,务必将人给我带回来。”
他这几句话说得很轻,到最后甚至有点有气无力,但地隐知道他这才真是牵动了心绪,当下不敢怠慢,快步带人追出城去。
然而后半夜的时候地隐却满头是汗的回来禀报,说是他们追上了七皇子的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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