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育胎师 作者:宁小哥》第39章


谁知声音很快由远及近,不像锣鼓作乐,倒像是有人骑在马上边走边敲锣的样子,不由心里一个咯噔,忙扶着腰匆匆走到门前,果然见一个官差打扮的人正骑马经过。
“官爷行色匆匆,可是县里有什么新闻?”
那官差是附近几个村子里常走动的,这还是他头一次见到这么标致的孕夫,看风度也不像是个乡下人,便停下马朝他客气地点了点头。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之后,许凤庭缓缓扶着院墙摸回屋里,怔怔地坐在椅子上默默消化着刚听到的消息。
皇上驾崩了,太子火速继了位,齐王反了,新皇开始全国上下征兵征粮以讨伐乱党。
刚才那个差人,就是来把征兵的布告交给村长的,如果他猜得没错,接下来就要重新核对登记村里的人口,而他和邵明远只怕要被追根究底,走霉运的话邵明远还可能会被拉去充壮丁。
好不容易等到邵明远他们回来,又耐着性子等着陈老汉回屋去睡了,许凤庭本想跟邵明远商量商量明天就启程继续往北走的事,谁知那家伙却像个没事人似的,只管絮絮叨叨讲些酒席上的笑话,却对该提的话题只字不提。
“既然你在这儿住的这么高兴,那你就住着,我自己走。”
几次想开口都被有意无意堵住的许凤庭有点不高兴了,干脆不理他自顾自开始收拾行礼,邵明远见他摇摇晃晃地走来走去已经怕了,哪里还能让他爬高爬低搬搬抬抬,赶紧走上去几步一把搂住他的腰。
“我的祖宗,你这是想吓死谁?”
许凤庭一瞪眼,“怎么,刚才当我不在家,这会儿功夫总算看见我这个大活人啦?”
咳,咳咳……
邵明远默默内伤,老婆被他惯得越来越有女王范儿了,只好老老实实劝他。
“这个时候咱们不能走,你大着个肚子哪里经得起车马颠簸?”
许凤庭急得直跺脚,“糊涂!朝廷征兵不是儿戏,村里每一个外乡人都是要上报户籍的!人多还好糊弄,这儿通共才这么几户人家,你又刚出了风头,还怕人家会漏了你不成?傅鸿现在正是要用我父兄的时候,若叫他找着了我们,岂不又多了一项叫许家老实听话的筹码?”
邵明远确实没有想到这一层,经他一说也领悟了过来,太子即位倒没什么,可齐王造反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按他的推算齐王的产期就在最近,他还怎么带兵啊?
这些皇子皇孙的,为了王位真是要命!
不情愿归不情愿,邵明远最终还是拗不过许凤庭,第二天一早就以听说叛军经过了家乡、不放心家中父母为由跟村里人辞行,四福套了辆驴车送他们进了县城雇了辆马车,才依依不舍地彼此道别。
邵明远到底心思单纯些,坐在车上还在为不得不离开刚结交的好朋友而沮丧,许凤庭起先不想理他,见他半天都怏怏的,便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
“你说要是叫傅鸿的人在村里找着了咱们,他们会怎么处置那些窝藏咱们的共犯?”
邵明远吃了一惊,以傅鸿的心狠手辣,没准会一把火灭了全村的人,老迈的陈伯、鲜活的三福四福兄弟、稚气的黑丫儿二狗,甚至四福家抱在手里的小婴儿,都将会有性命之忧。
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早点离开他们才能保住他们的命啊!
当即懊恼地拍了一下脑门,又搂住身边的人小声道:“全是我思虑欠妥,以后全听你的。”
“哼……”
许凤庭故作轻松地白了他一眼,左手不动声色地绕到背后揉了揉僵痛的肌肉。
这才走出来多远,不能叫那人察觉到他的不适,他不要成为他的负担。
夫夫二人肩挨着肩彼此依靠着不再说话,静静听着耳边得得得的马蹄声不断呼啸而过,好在邵明远预先在车上铺了厚厚的好几层被褥,以起到尽量多的减震的作用,才使得许凤庭在接下来的昼夜赶路里能稍微舒服一些。
本来邵明远的意思是走一天停一天,可许凤庭却铁了心似的一路催促车夫快走,身上不舒服的时候最多也就咬牙硬扛着,硬是一句软弱的话也不说,生怕邵明远一动摇就会拖慢了他们逃亡的进程。
邵明远哪里能体贴不到他的苦心?也只有趁他夜里入睡之后给他揉揉腰腹和四肢,安胎的丸药每天都不断,好在孩子虽然闹腾,长得却一直很好。
本以为最多再有半个月就能到达边关,云阳那种三不管地带最多的就是外乡人,到时候不会有人留意他们的从哪儿来有什么来历的,谁知人算不如天算,马车在翻山越岭的时候居然遇到了一队在树林里负伤休整的士兵。
“喂,干什么的,停车!车里的人都给我下来!”
车夫想要掉头已经来不及了,一个正在喝水的大块头士兵站起身,一路吆喝着朝他们走来。
第38章
许凤庭迅速检查了一下邵明远脸上的络腮胡子等伪装;邵明远大力地握了握他的手;便镇定地掀开帘子下了车,朝那大块头做了个揖。
“见过军爷。小姓赵;是个买卖人,车里的是内子;怀着身子不大方便;请官爷见谅。”
那大块头将手里的水壶一丢,将信将疑地走了过来,走到邵明远跟前时从上到下将他整个人细细打量了一番,跟着便绕过他来到马车面前;霍得一把掀起车帘,果然见到的不过是个被吓到了的孕夫;便扬了扬眉将帘子一摔,朝不远处几个都在往这边看的士兵做了个手势。
那几个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了一阵,似乎商量定了什么,派了一个人走过来同那大块头道:“料理了,不能走漏了主人的行踪。”
邵明远听了这话大吃一惊,难道他们要杀人灭口?
正愣愣的不知所措呢,却听见身后有人大喝一声“上马”,原来许凤庭竟不知何时已经绕到了车前面,从被吓呆了的车夫手里抢过了缰绳。
那几个士兵见他们要逃,纷纷刷得拔出长剑,那车夫屁滚尿流地跳下了车,“杀人啦杀人啦!救命啊!”
边喊边往树林里跑去,邵明远一跃上马稳稳坐在许凤庭身后,见那车夫怎么喊也不回头,当即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从靴子里拔出匕首斩断了套住马匹的绳索,二人同骑弃车狂奔。
但毕竟他们有两个人,而且载人运货的老马也无法和人家精壮高大的战马相提并论,眼看后面的追兵越来越近,明晃晃的长剑几乎就要接触到自己飞扬的衣袂,这时邵明远做了一个危险的决定。
“凤庭。”
“恩?”
“别回头,我爱你。”
许凤庭脑子里轰隆隆地炸开了锅,这是他们成婚以后邵明远第一次说出的肉麻话,可在这节骨眼儿上谈情说爱似乎也不是时候,他怎么……
不祥的预感还没来得及具体成型就已经得到了验证,身后蓦然一轻,只见邵明远已经毫不迟疑地翻身下马,并用刀柄狠狠一下捶在马屁股上。
马匹吃痛后长鸣了一声便像箭一样地射了出去,邵明远几乎没有来得及站稳,就被人恶狠狠地擒住了肩膀。
可他现在心里担心的并不是自己,而是那人能不能平安逃脱,眼看着马蹄声渐渐消失不见,谁知不知怎么远处尘嚣再起,不多时竟又有一匹马从那人方才消失的方向飞驰而来,坐在马上的不是许凤庭又是谁?
只是这一次他身后又多了一个带着面具的人,正用手狠狠勒住他的脖子。
“放开他!”
邵明远急得跳脚,不顾身后的束缚拼命挣扎着想冲上去,那扭住他胳膊的大块头不乐意了,重重一拳砸在他后背上,“给我老实点!”
另一个士兵朝许凤庭的马上行礼,“老大,这两个过路人形迹可疑,不如做了他们一了百了。”
面具人死死盯着邵明远的脸,半晌方沉声道:“如果真是那边派来的细作,一刀宰了岂不可惜?把他们带回去,我要好好审问。”
跟着两个人都被绑起了双手脸上蒙上了黑布,分别由人压着坐在马上,也不知道骑了多久,总算停了下来。
邵明远感觉到自己被人抛在一个软软的铺盖上,跟着有人给自己松绑,他几乎迫不及待地拽下蒙住眼睛的黑布,四周一下子变得亮堂了起来,居然是一间还挺干净的客房。
一见倒在自己身边的许凤庭,他赶紧扯下了他的眼罩并给他松绑,见他喘得厉害,忙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给他拍着。
谁知许凤庭却也是个倔脾气,稍一缓过劲来便用力一把将他推开,指着他的手不断哆嗦,想是气极。
“谁许你这么做,谁许你的!”
一句话没有说完,一张脸已经白得吓人,邵明远知道他是气自己一意孤行,忙一把将他搂在怀里,任他怎么挣扎就是不松手。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以后绝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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