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育胎师 作者:宁小哥》第51章


二人之间静悄悄地约莫僵持了有一盏茶的功夫,乐筠还是倒在许鹤庭怀里呜地一声哭了出来。
许鹤庭僵硬着身子低下头,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人墨发堆云的头顶,心中天人交战了半晌方道:“忘了吧,阿筠。天下已经光复,乱臣贼子傅鸿虽然在逃,已是强弩之末。这孩子若还活着,他的一世过得也不会顺意,眼看亲儿受苦,到时候你又如何自处?”
乐筠渐渐没了哭声,抬起头擦了擦眼睛冷道:“傅涟称帝了?他竟肯饶我一条命来?”
许鹤庭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不过还是勉强笑道:“已经贬为庶人打发到此地了,再怎么也够了。毕竟前朝的事与后宫无涉,又有我父亲替你求情,陛下宽宏,便就此作罢了。”
乐筠听说许老将军替自己求情不由一愣,联想起早前许老将军战败失踪的消息不由恍然大悟,“早传傅涟产子,孩子的另一个父亲就是你大哥许雁庭,看来这几个月为他攻城略地战无不克的铁面将军就是他了?老将军早就倒戈了?”
许鹤庭冷笑,“傅鸿无道,可我父亲对他却是死心塌地,若不是被大哥生擒岂会服输?不过活了这把年纪的人,难道何谓得道多助,何为失道寡助也看不通透了?嘴上便是不肯服软,心里也认了。陛下看重他,可他对朝政早已心灰意冷,只想早日找回三弟一家就回老家过点平淡的日子。”
乐筠听见他提起许凤庭脸上总算动容,咬着唇愣了半晌方鼓起勇气,“凤庭现今人在何处?是否安好?”
许鹤庭本想讥讽他几句当初出卖许凤庭向傅鸿邀宠之事,可想他如今一无所有又刚刚痛失爱子,还是忍了下来。
“已经派人去寻了,大哥知道他们大致去向,应该不难找寻。”
乐筠见他并未直接说出地名,深知就连许鹤庭如今对自己也早已失了信任,还肯看顾他不过是因为少年时的几分情分尚存罢了,不由脸上讪讪地不再说话。想起未曾见面的亲儿不由又整个人心神恍惚起来,连许鹤庭几时走的也不曾留心。
再说许远山自从大儿子许雁庭留书出走去找傅涟那天起心里就有了有朝一日沙场相见的打算,如今败在儿子的手下心里反倒欣慰,一来高兴儿子雏凤清于老凤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二来暗自庆幸这一败北却终止了自己无可奈何的助纣为虐。
对先后的诺言他不曾有一日敢忘,几十年来始终以太子傅鸿的利益为先,可傅鸿冒天下之大不韪弑君弑父,自己已经再无能力保他周全,更别说助他稳固天下了。
须知道这天下本来就不是他的。
虽然如此,他也还是无法坦然地继续效忠傅涟。
两党苦斗十几年,彼此身上心中都承受了对方太多的阴谋算计,就算如今有个许雁庭和小孙儿周旋其中,只怕也很难做到真正尽释前嫌。
倒不如顺势抽身远去,倒能多过几年清闲日子,唯一不放心的只有还下落不明的小儿子许凤庭。
听说他们会去云阳,因此许雁庭已经派出了大批人马直奔而去,可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却还没有他们小夫夫俩的消息。
本来以为总算是守得云开见合家团圆的事情,渐渐在许老将军许远山的心里变得沉重而不敢深思起来。
几次想进宫求见傅涟求他增派人手,可眼下傅鸿仍然在逃,举国经历战乱百废待兴,新皇需要操心的事情太多,自家小儿这点事儿,又如何开得了口。
只能私下运用自己的旧关系四处寻人,许雁庭弟兄两个也是一样,一天没有许凤庭的消息,父子三人一天也不得安宁。
傅涟与许雁庭虽然还保持着帝王和大将军的关系,可恋慕他这么多年,对他脸上的每一丝表情都早已能够洞悉,又怎么可能看不出他的心思?只不过嘴上强硬不管,私底下还是派了人出去寻的。
许凤庭这人虽然讨厌,大难临头时毕竟对自己有过恩惠,就当还他一个人情找他回来打赏点钱银,也算从此两清了。
他堂堂君王,哪里有欠人家的人情不还的道理。
直到最后一拨寻人的人马在崔立的带领下无功而返。
“根据我们这十来天盘亘在云阳打听来的消息,那开茶铺的赵老板应该就是邵先生。可等我们寻上门去的时候茶楼已经歇业有大半个月了,老板夫夫俩不明所踪,跟附近街坊邻居多番打听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听说赵老板家的少君子肚子老大了,身体很不好,从前还出来露露面,最近一两个月只有在家躺着养胎的份了,既然如此,又怎么会在这当口搬家或者远行?”
或许因为与邵明远夫夫有过一段逃难路上彼此相助的君子情意,崔立一向沉着冷静不露情绪的脸上也难掩几分忧虑。
傅涟冷着脸不吭气,沉默了半晌方不紧不慢道,“傅鸿的老婆不是叫许鹤庭藏起来了么?你去告诉他,朕要见他,让他明天日落之前带人入宫,否则提头来见。”
崔立答应一声告退下去,傅涟处理了一天朝政早已难掩疲态,正准备休息,却听见殿外传来小孩子嘤嘤啼哭的声音。
近侍宫人颤巍巍走入,“禀陛下,大皇子哭闹不休,乳母恐怕哭出个好歹来,所以斗胆……”
傅涟一听这话早耐不住了,“别废话,快抱进来!”
小儿胖乎乎软绵绵的身子抱在怀里,傅涟这才觉着一直空落落的心口有了点踏实的滋味。
也不知是不是父子连心,这娃娃一到他怀里就安静了下来,圆睁着一双黑漆漆亮晶晶的大眼睛笑眯眯地看着他,还抬起莲藕似粉嘟嘟的小手在他的脸上和脖子上又蹭又摸。
傅涟含着笑逗了他一阵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抬起头,“大司马还是不肯入宫?”
近侍为难地点点头,“照旧还是那句话,问陛下召见因公还是因私。若无公事召见,恕臣抽不开身。”
傅涟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却垂下头拉起儿子的小手晃呀晃地喃喃自语抱怨了起来,“还说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呢,这样小气!不就是咱爷俩回来没带上他嘛,装神弄鬼地回来不认咱们就算了,被你父皇我看穿了还耍起脾气来了。都已经封他做大司马了还不肯服软,难道要你父皇我封他做后君不成?”
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是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样的念头,有了当真与许雁庭一身一世并肩共立于江山天下面前的念头?
那近侍想必习惯了傅涟这种与小娃儿窃窃私语对他们不理不睬的态度,见他再没其他吩咐便悄然退下,谁知在寝宫门口的台阶上却撞见了新任的大司马许雁庭和他看上去一脸怒气的弟弟许鹤庭。
当下不免纳闷了,这大司马不是不肯进宫来的吗,怎么三更半夜的又来了,还把他弟弟也带来了。
48、金牌育胎师
傅涟听见近侍站在殿外的通报便将孩子交由乳母带出;又用力捏了两把两颊似乎想整出点儿神采奕奕的红晕来。
不多时见了白天才在朝上公事公办见过面的许雁庭,他不由唇角微咧轻笑了起来。
“大司马深夜入宫,可不知是为公呢还是为私?”
许雁庭还没来得及开口,许鹤庭已经等不及先抢了过去。
“陛下明明答应过只要把那孩子交给你处置;就留乐筠一命;如今又要留难是为什么?”
谁知道傅涟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斜倚在龙椅上似笑非笑地觑着不声不吭的许雁庭。
许鹤庭这可没了辙;要在从前还能上去就是两拳跟这小子过过招;可现在人家是皇帝了,又是他大哥的心上人,虽然这会子互不理睬呢,可小两口耍花腔嘛还不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的,能有多大的事儿。
因此便没好气地用手肘子捅了捅他大哥的腰。
“你可是答应我来帮忙的;这会儿倒是说话啊!可别惹恼了人家反而害了阿筠。”
许雁庭看着傻里傻气的二弟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傅涟虽说喜怒无常,却是个君子一诺的人物,再说君无戏言,早前当着他的面答应了放走乐筠,现在又怎么可能出尔反尔呢?
招他入宫恐怕有别的意思,自己答应陪他来这一趟一来是拗不过他的牛性子,二来也是给自己个台阶下,进宫来看看傅涟,或许还能见上孩子一面。
而且早几天听说他夜里总睡不好,偶尔喊腰疼,恐怕是当初野外产子产后失调的后遗症,这几天春雨绵绵天气潮湿,想必够他受的。
短暂的走神被他二弟许鹤庭刻意的干咳声打断,许雁庭不得不硬着头皮迎上傅涟调侃的眼神。
“有饶陛下安寝,微臣万死。”
傅涟鼻孔里哼了一声,“大司马雄才伟略乃国之栋梁,朕怎么舍得让你死?”
许雁庭脸上闪过一丝窘迫,“恕微臣斗胆揣测圣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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