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巧脑子里转了很多圈,她能感受到娘亲的激动和对她的一片心,在这样一个时代背景,只有父母之间互相商议了的亲事才算的数,她和郑苍之间什么也没有,甚至连感情也只不过是在那天才确定,可随着这些天过去,她也在怀疑,是不是听错了,或者只是她经历了那样一场磨难后,发自内心深处的幻想。
“我……娘,我困了。”说完她直接卷起被子,把头缩了进去。
“你这孩子。”宁氏愕然后笑起来,觉得既然来了,事情也不急在一时,她心里也是不太放心,还是等二哥将知文叫过来,自己当面询问一下他,心里更踏实一些。
“好,好,好,睡吧。娘不吵你了。”轻轻拍拍她的身子,宁氏也躺了下去。
第二天醒来时,宁氏已经不再身边了。巧巧头半夜一直睡不着,思来想去,直到后半夜天都微微有些发灰变亮时才睡着。
“起来了。”打开屋门,大哥正在帮着胡老板挑水,倒好水后,立刻走到巧巧跟前,昨天他一直没有单独跟妹妹说几句话,这会可算是逮着了机会,问长问短的,直把巧巧问的很无奈。
前面的饭馆还没开业,程大满和宁氏等人都在前面坐着,巧巧过去后,宁氏招招手让她坐到了旁边。
“可睡醒了?昨晚你翻烙饼似的,大半夜都没睡着。”
“睡醒了。你们都在这里干什么呢?爹,娘?”
“你二舅舅去叫你表哥了,娘也这些年没见过他了,想着见见他。”
巧巧低下头轻应了一声:“那我先去洗漱一下,过会过来就好了。”
巧巧心里暗暗着急,可她没有一点办法,听着外面一阵小小的喧闹声,她知道屈知文来了,心下跟着了火一样,不知如何是好。
慢吞吞的在屋里整理好衣服,擦干净脸,忽然想到,既然躲不过去,还不如干脆点,自己要是在场,她们商议些什么总是会避开自己,或者自己也能随机应付些。想到这,她加快了脚步。
屈知文果然在那里,二舅舅也在一旁坐着喝茶,对着巧巧点了点头。
屈知文和程大满打了招呼后就被宁氏抓住了手,他带着微微的笑意,很是配合的坐在宁氏身边,有问必答,而且有时还跟她逗个趣,很是得宁氏的欢喜。
巧巧看着宁氏由原本的七分满意一下子变成了九分,没有一点办法。她没有权利让屈知文为了自己而败坏形象。
屈知文脸上始终带着笑,宁氏多年不见他,只记得他小时候调皮又活泼,没见他时,还有些担心这孩子长成富贵人家最典型的纨绔子弟,有些微背景和后台,没经过风雨,自以为有一身本事,来到军队镀个金,然后回到地方上就是一方官员。可如今一见到他,就忍不住的欣喜,这孩子比自己想象中沉稳很多,对自己这个没权没钱的姨娘和姨夫没有一点瞧不起,反而是谦卑恭敬,不敷衍不急躁,耐心认真的跟自己说话聊天。
宁氏的心中愈加欢喜,忍不住看看他又看看巧巧,虽然此刻巧巧穿着灰扑扑的粗布衣裳,可她只觉得这两个孩子是非常般配,再合适不过了。
到了这个时候,巧巧急忙慌乱的心反而沉静下来,她轻吐一口气,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微低着头,看向自己的衣角。一直用眼角余光看她的屈知文看到她这个反应,神色一黯,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刚才的柔和,略微僵硬起来。
一直关注着他的宁氏以为他是担心军队上的事,心里更是欣慰,觉得是个认真负责的好孩子,忙拍拍他的手:“是急着回去?我让你二舅舅给你请了会假的,再忙也要在姨娘跟前吃顿饭的。听到没?”
“能在姨娘跟前尽孝,是我的福气。”
“这孩子,小嘴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甜,哄死人。”宁氏开心的笑着,觉得心里的一块大石总算是落了地,剩下的琐事,慢慢的一步步来就行了:“巧巧,赶紧的,刚才你爹和二舅舅他们出去买了好些菜,你和娘一起去厨房做饭去。让你表哥好好尝尝你的手艺。顺便也感谢一下人家胡老板,收留你了这么久,虽然你二舅舅也好好的谢过人家,可那不一样,我们做父母的来了,肯定也要表表心意的。走!”
巧巧点点头,跟着宁氏去了厨房,从开始摘菜洗菜到切菜,宁氏不停的念叨着,手下的活也更是仔细,她只将这当成了招待未来女婿的饭菜,唯恐哪里做不好。
说着说着,她似乎感觉到什么,从欣喜中回过神来,看着巧巧:“闺女,你不高兴?不乐意?”
有那么一瞬间,巧巧想要把郑苍的事说出来,那股冲动几乎已经要冲破自己的嘴出来时,可当她看着水汽氤氲中母亲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神情,还有那掩不去的疲惫和岁月在她脸上刻画出来的痕迹时,她鼻头一阵酸涩,摇摇头:“我有些累,可能还没歇过来。”
“那你赶紧去前面等着,这里娘来就好了。快!”宁氏一听,急忙推着她往外走。
“没事的,算不得什么,我就是想娘了,想陪在你身边,听你说说话。”
“这孩子,行了,坐在那里,剩下的娘来就行了。”宁氏笑着轻拍了她一下,自己一个人忙活了起来。
分了两桌,男人们一桌,女人们一桌,程大满刚才还特意出去买了一坛好酒。
倒满了酒,程大满端着酒站起来,首先朝胡老板鞠了一躬,接着向宁唯丰又鞠了一躬,最后朝屈知文弯腰时,屈知文急忙避开然后扶住他。
“谢谢你们对我孩子的照顾,这份恩情一定我程大满一定铭记在心。“说完,咕嘟一下把酒喝了下去。
“大家吃饭,不要客气!”
70、第 70 章 。。。
女人们很快就吃完了,坐在那里小声的说着话,巧巧看着此时开心的脸上放光的娘亲,终于得了机会问起红霞,她对于这个有些自卑有些敏感的妹妹始终还是有着几分挂念的。如今看红霞的样子,倒是比她离去时看起来长开了些,小家子气也去了不少。
自她走后,红霞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自己离开这个事多少是跟她有关系的,爹娘不是那种大公无私的人,自然不可能不埋怨她,可这个女孩子此刻却仍旧好好的待在家里,看来也是做了不少努力,吃了不少苦。
宁氏有几个晚上只是顺口提了提她,并没有多说什么,眼里不冷不热的,只是在尽一种养育她的责任,谈不上厌烦,但看来也没有多少喜爱之情。
红霞笑着回了她的话,说自己很好,叔叔和婶婶都对她很照顾,她现在仍旧在好好的看护着巧巧留下的花草,而且还用赚回来的钱买了好些种子,培育出好多个品种。她满脸期待的看着巧巧说:“姐姐,你回去吧,咱们一起继续种花,姐姐你不在,我自己总是弄不好,而且也没法出去卖了,偶尔抽空让村里的人帮着卖几盆,也得不了几个钱。”她这些天也是一直想着亲近一下巧巧,可宁氏一直陪着巧巧,寄居别人家的孩子总是多几分敏感,宁氏在,她就不敢多亲近巧巧,现在巧巧主动问起,她自然高兴又含蓄的表达了自己的意图和对这个姐姐的想念。
“种什么花,惹的祸够多了,家里不缺那两个钱,好好在家帮你嫂子看孩子就行了。”宁氏接了句。
“那可不行,娘,我的花要是少了,可要找你赔。”巧巧一嘟嘴,蹭着宁氏的肩头就撒起了娇,很快把宁氏哄开了怀。
男人们一边喝酒一边吃饭然后再一边聊天的话,那是不醉倒不罢休的,所以菜热了一次又一次,直到从外面买来的酒喝光了,几个人醉倒在桌子上才算完,宁氏看了又生气又心疼,这么大冷的天却是不合适让他们几个随便趴在桌子上睡的,可她和巧巧红霞几个人怎么也是抬不动他们。
拿着被子正准备要给他们几人盖上些时,就看见屈知文驾着程志高走来,程志高对着宁氏笑了笑,他喝的是最少的一个,可他也是最不胜酒力的一个,早早的就装着醉了躲避二舅舅的劝酒,谁知他站起来了却走不成个,歪歪扭扭的,一个趔趄就要歪倒在地上时,被屈知文抓住了胳膊架住了。
“知文你没事?”宁氏看着两人,赶紧放下被子帮忙。
“我还可以,没事的。”屈知文冲姨娘笑了笑,显示自己没问题,架着程志高将他放到了屋里的小床上,接着又把程大满和宁唯丰还有迷糊着的胡老板通通扔到了床上。
帮着收拾好后,屈知文跟宁氏打了声招呼就要离开,连宁氏连连挽留着要给他煮碗解酒汤都不要。巧巧就站在宁氏身边,而屈知文如同看不到她一样,没有望她一眼,直到打开院门要走时,才趁着宁氏不留意塞给了她一个小小的纸条。
跑到厨房打开纸条,上面只写了简单的一句话:不要担心郑苍,他没问题,你耐心等着,他很快就会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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