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太子李建成重生)》第88章


道理也不明白么?”
咄苾握紧手中长刀看着他,不知为何,只觉那悠然自得的神情,竟有几分像李建成。他面色一点点变得浓云密布,却是在原处不进不退。
“好不容易抢来的粮草,可汗便打算这般置之不理了么?还是说,可汗心中竟猜不到,前来烧粮的会是何人?”深知对方正处于进退两难之境,李世民又笑着开了口,顿了顿,不待对方开口,却又自己答道,“你我心中皆知,来的若是那人,便不会给你留下一颗余粮。”
咄苾身形已然微震,眼看着身后腾起的浓浓黑烟,以及大火之下愈见散乱的人马,终于咬牙,似已动摇。
“咄苾,你可知自己哪一点永远赶不上我么?”李世民仍是笑,笑的平静而恶意,“那便是你同大哥只能是敌对,无法改变。而大哥对我纵然无法坦诚以对,但只要在你面前,我们便永远是在同一方。”
被刻意地戳中软肋,咄苾冷哼不言,已然调转马头,大喝一声撤退。然后他回过头来,看着李世民,还击道:“我若是李建成,上次便该任你死在突厥营帐中。既已弃你而去,何苦又那什钵苾相换,建成对你终究是不够心狠。”
李世民手握着长枪,高坐于马上,眼看着突厥人马纷纷后退,只是一声冷笑。
——他若不狠,便不会有今日的李世民了。
待到人已走远,一名小校飞驰而来,道:“殿下,太子听闻殿下率军袭营,特令殿下即刻撤军回城,不得耽搁!”
“告诉太子,我这便回去。”李世民淡淡吩咐身旁的偏将,“传令下去,撤军回城。”说罢自己调转马头,慢慢朝并州方向回去。
走着走着,不觉又是一声轻嘲。
此番虽烧尽咄苾粮草,让其暂时不得卷土重来,算是报了一箭之仇。然而方才激将对方的那些话,却也不过虚张声势而已。
自己同大哥走到如此地步,已然觉悟对旁人夸耀的资本。纵然此刻二人确是共同对敌,然而却也不过貌合神离而已。
定西河,战霍邑,取河东,入长安……回想当年兄弟齐心,其利断金的时日,竟遥远到恍如隔世。
——大哥,事已至此,你不要怪我,无法回头了。
*****
数月后,突厥因粮草大受损失,无力再战,不得不回师北撤。李建成政务在身,也不便在并州多做停留,便也就此同李世民二人一道,班师回朝。
对于李世民私自袭营一事,他并未多过问,只当着众人的面象征性地责了几句,又赞其破敌之功。李世民一言不发地一一受下,只觉那语气虽然温文,却生分冰冷得彷如利刃。
稳住了突厥,中原暂无战事。武德七年四月,李建成费心数载的《武德律》、均田令、以及修改完善之后的租庸调法依次颁行,朝中上下初步进入休养生息,恢复民生的状态。
李渊也稍稍放下心来,便决意于六月去往长安以北的仁智宫避暑。届时秦王李世民、齐王李元吉随行,而太子李建成则留在长安监国。
作者有话要说:武德七年了哟,大家可以准备倒计时了。
再强调一次,这文如果不是HE,乃们就一起把我砍了吧!
第五十九章
【第五十九章】
六月中,李渊传令下去,将军国大事悉数委以太子决断,便率众人离宫。临行之前,李建成亲自出城相送。
李渊眼见着自己面前一身华服,器宇轩昂的李建成,念及这便是日后将从自己手中接过江山帝位的储君,不由得欣慰且感慨万千。然而他没有多言,只是叮嘱李建成治国相关示意,指出朝中可以依仗相佐的几名老臣,便浩荡而去。
实则李建成心中明白,李渊此番离宫,七分是为了休养天年,三分却是有意给了自己监国的机会,让自己有放手一搏,别无拘束之机。念及过去对于他偏爱李世民一事还颇有微词,此时此刻只觉错看了父皇,公私如何,没有人比他分得更清明。
对着李渊离去的方向深深一拜,抬起眼来的瞬间,却恰是触到一束目光。
李世民人跟在李渊身后,却正是回身望向自己这边,四目相接片刻,他极快地收回目光,回转身子,却仿佛是冷笑了一声。
然而那目光深幽、自嘲、无奈、决绝……甚至带着几分怨怼,一眼望去,竟是复杂得教人揣摩不透其中之意。
李建成微微垂了眼,暗自叹息一般地笑出声来。待到众人远去之后,便反身回宫,不多做停留。
——世民,你该早早罢手。
——你……争不过我的。
*****
李渊离宫的时日里,李建成全权执掌军国大事,虽是头一次监国,然而治国之道他本已熟习,加之朝中忠臣并东宫心腹辅佐扶持,很快便得心应手,渐入佳境。
这日他阅过了手边奏折,遣人分发下去,眼见天已薄暮,便稍稍舒展了身子,离开书房往后院而去。
不曾小立多久,便有一下人送来一封书信,道:“庆州都督杨文干遣人送来密信,请殿下过目。”
李建成伸手接过,吩咐下人离去,便走回房中徐徐展开。
这杨文干,在任庆州都督前,原是在太子府人。调往庆州后,仍是李建成亲信之人,东宫护卫的兵甲,多是此人募集之功。
故此番见他信中提及因由前日平乱之故,如今甲胄军械据是捉襟见肘,恳请朝中给予补给时,李建成思量片刻,便当即遣人办理此事。
而便在次日,同样是一封密信被送往仁智宫。当晚,李世民将房玄龄秘唤入房中,将书信交给他过目,随即径自走到窗边,负手而立道:“不知先生看过之后,可有何想法?”
“看来太子百密之中,也终免不了一失。”房玄龄将信纸小心折好,道,“依臣之见,此事大有文章可做。”
“若非有文章可做,今次也不会劳烦先生前来。”李世民并未回头,声音有些低沉,“却不知先生以为,有怎样的文章可做?”
李建成亦非完人,更何况,在杜淹的密报之下,李建成这一月的种种举动,俱已在他眼中。
杜淹因由自己的侄儿杜如晦死于李建成之手,对其颇有怨怼之意,故此时已然成了李世民颇为信任之人。入秦王府不多久,李世民便发觉此人灵活善辩,利于打探消息,结交旁人,倒十分庆幸当年为让他投入太子府。
如今,果真派上用场,寻到了李建成的破绽,
念及此,李世民不觉挑起了嘴角,心头似有了几分隐而未发的快意。他转过身去,看向房玄龄道。
房玄龄沉吟着同他对视着,许久后一拜道:“臣倒是有一策,然而却是一招险棋。”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李世民微微挑了挑眉,道,“却不知……险在何处?”
房玄龄定定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此事若成,则太子可取而代之;若败,则……”
“如此足矣,”李世民轻笑了一声,眸光于深沉之中似是亮了亮,竟隐约有几分兴奋之意,“那……便请先生一一讲来。”
*****
十日后,仁智宫内来了两名意外来客,他二人不过普通的军卒,却引得李渊亲自召见。
因为他们带来的,是一个惊人的消息:太子谋反!
普天之下绝无一个帝王能对这四个字置之不理,李渊听闻消息,当即将二人宣如宫内询问。
一问之下,方知这二人本是李建成手下军卒,此番奉命将甲胄军械押往庆州都督杨文干处。二人将此间来龙去脉尽数描述了一回,只道一心忠于陛下,绝不能对太子的不轨之举置之不理。
依大唐法令,朝中下拨军需须得经过兵部,然而李建成此举却可算是自作主张,加之心知他同杨文干关系非常,李渊听罢,不由皱了眉,心中有些恐慌。
照理而言,身为太子,是觉悟谋反必要的。然而对于李渊而言,李建成的心思,他这个做父亲的,却是从未看透过的。故一时间,此事真伪,他竟也无法断定。
故命人将那两人带下之后,李渊长久地默然,只是眼望向堂下坐着的人。李世民、李元吉在左,裴寂为首的几名要臣在右,神情各异,举止不同。
李渊徐徐收回目光,叹道:“此事……尔等有何看法?”
话音放落,李元吉便站起身来,道:“父皇勿要听信这二人胡言,儿臣原以信命担保,大哥绝不会做出此事!”
然而此法担保终究太过单薄,加之李元吉本就同李建成走得极近,故李渊闻言,只是笑了笑,却转眼望向李世民,分明实则在等着他开口。
李世民一直只是沉默,此刻只得徐徐站起身来,苦笑道:“大哥心思太深,儿臣亦是难以看破,加之此事事关重大,故儿臣不敢妄言。”
“罢。”李渊只得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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