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灯笼高高挂》第92章


并不惊讶拓跋信陵会在药丸里下毒,但我不懂得他偏偏在这个时候揭穿事实。
眨也不眨地盯视拓跋信陵,凝视着这位以温暖体温笼罩着 我的陌生男子,感觉着映在冰凉墙头的烛光一暗,复又隐约闪烁,而半明半寐之中,我彷佛听见风掠过墙隙时的叹惋。
沉默,并未如同暗 夜一般延绵。
“韶王的意思,是让排风自己抉择?”无声的笑了,我眨了眨酸涩的眼,淡淡道,“牺牲杨延风的遗腹子,执意为贺兰芮之 复仇?抑或保全最后一滴杨家血脉,忘却贺兰芮之,忘却仇恨?”
他轻挑剑眉,“选罢。”
世事,可谓无常。
几个时辰前,贺兰栖真正拥我入怀,柔和嗓音慵而不懒地描述著我俩指日可待的婚后生活…… 南国绵绵雨季时,我坐在摇篮前哄承珍承祯俩宝贝酣然入梦,亦翘首等待外出的夫君尽快归家;炎炎盛夏,栖真则带了承珍承祯俩淘气鬼下荷塘捉泥鳅;秋霜冬雪夜夜寒,他抱着承珍,我搂着承祯,一家四口围在炉火边品茗话当年。
……
“别 犹豫了,选罢。”冰冷的催促,驱散了我内心升华的暖意。
想骂,不知如何骂,抬眸看拓跋信陵,却又看得无言以对。终于,我一鼓作气 势如虎将药丸送至唇边,张嘴欲吞——
“杨排风,虎毒不食子。”拓跋信陵攥住我的手腕,加重语气道,“更何况,强行堕胎有损母体, 对你百害无益。”
注意既定,我眉头都不皱一下,“放开。”
“杨排风,你听不懂人话还是真不知劝?!”口 吻强硬的喝斥,蓬勃怒气,竟在拓跋信陵瞳眸里流转,“康庄大道你不选,偏偏把好心当成驴肝肺,与本王对著干。你……”
“狗屁,你 心如蛇蝎还差不多。”不甘示弱,我亦反唇相讥,“贺兰芮之想杀,杨延风也想杀,若非我对你些许用处,我老早下地府喝俩碗孟婆汤—— 韶王如此喜好杀人,上辈子投胎时为何不挑刽子手?”
拓跋信陵面色铁青。
“康庄大道?啊呸!你从来都是说 一套做一套。”费力扭动手腕,几次三番,我仍无法脱离他的扼制,只得忿忿咒骂,“你实话实说,将来登基之日会留怀王一命?会饶我不死?凭什么只允你杀人, 就不准我复仇?第一次见面,你便以性命相胁迫;除了奸。淫掳掠,偷鸡摸狗杀人放火等等丑事全做尽!如今我没了腹中两团肉,你还能步步紧逼?”
忆及杨延风欲以孩子相逼之事,我愈发羞恼,遂破罐子破摔般冲动道,“滑胎就滑胎!反正我花样年华风娇水媚,有机会再生:生男,取名信陵该死;生女,唤作 信陵应该死!”
不知是我凶悍的眼神冒犯了拓跋信陵,还是彪悍粗鲁的言语激怒了他,就在我刚挣脱开、打算吞药入喉之际,他突然抢走 药丸,弃之一旁。而我反手欲夺,拉拉扯扯之间,衣袖竟被他撕破而露出大半截光溜溜的手臂。来不及遮挡,眨眼间,他轻而易举捏住我的下颌。
他眯起眼眸,按捺怒火咬牙道,“说,你杨排风永远臣服于本王。”
“等你晋封阎王,我再臣服也不迟。”不耐烦瞪视,我以一种仇恨 语气艰难道,“怕输,便不会赌!今生今世,我颜招娣与你拓跋信陵犹若水火,势不两立……”
后半句未说完整,我猛然用尽全力推开 他。
垂下眼眸,我仔仔细细在枯草堆里寻找那颗不甚显眼的暗红药丸,边愤愤在心底痛骂。当我撅起臀抬起半个身子,探长光溜溜的手 臂,悄悄从拓跋信陵腰侧经过时,他忽然推倒我,圈箍了我。
推推居高临下俯视我的拓跋信陵,我吸吸鼻子,拂去耳后散落的一缕长发,挣。扎着想要直起身去够药丸,“滚开,我不想再听你的假仁假义。”
他抬手掠过我 凌乱的鬓发,眸子里的怒意正转涌澎湃,“再骂一次?”
气喘吁吁推挡了一阵,我索性停下动作直视拓跋信陵,字字清晰答,“韶王殿下 有本事逼排风堕胎,排风便有福气接着怀。而且,只为贺兰栖真怀!生一窝,养一窝;再生一窝,再养一窝!还……”
话,硬生生歇止于 拓跋信陵封住我的哑穴。
“奸。淫掳掠?”眉角微微上扬,拓跋信陵忽的解开我腰间束带,“承蒙提醒,本王今夜如你所愿。”俯首,他 毫无预兆吻住我的唇,泄恨似重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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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很痛。
指甲掐入拓跋信陵微凉的肌肤,绣鞋蹬落,而趾端擦掠过枯草稻穗,如此反反复复,竟没有一处使得著力…… 我的命,在他掌心多舛。(奇*书*网。整*理*提*供)
被丢弃一旁的桃木剑,离我遥不可及。纵使伸手去够,依旧不得。
终于,当他褪除 了彼此之间的最后一件束缚遮挡,尽可能放轻力道沉入我身子时,我仍觉得火辣辣的疼痛撩上了心。
痛…… 还有,恨。
然而,缓慢进出间的温柔简直不似方才怒意汹涌的韶亲王,拓跋信陵的每一个细致步骤、每一个体贴动作,迫使无法发声的我情绪狂乱,仅能带着哭音颤。栗。 抽。息。
短暂的反抗和逃避使得我们更加贴近彼此,深入,再深入。
欲。望,蓬勃在失去理智的他那双黑幽瞳 眸里,映出了发髻凌乱的我,喘。息促急的我,再无力气抵挡的我。
……
墙那端,绵绵春雨似乎又开始下,声 音渐大,又小了,远了,却近了。
淅沥悱恻。
君心难测(上)
很久之后,拓跋信陵终于抽身而去。
不曾为我拭去腿间濡湿,也不曾为我穿回衣裳,呼吸仍促急的他赤。裸着下。半。 身,倒退几步后定定地注视著我。
沉重压迫感蓦然抽离,我勾了勾唇,想要吐露些什么却终究只是嘶哑了嗓音笑出声,笑他眼底无法掩藏的自责,笑他眉宇间的凝重——
腿间的丝丝暗渍,不知是他最初破体而入时不适应所致,还是怀胎不稳的我因为激。烈房。事而出现了下红之兆。
比起一再受辱的身子,隐隐作疼的腹部又算得了什么?
沙哑难听的嘲笑令拓跋信陵回过神,他凑近俯首道,“杨排风,你……” 话,意外歇止于我张嘴,狠狠咬住他的食指。
耳畔,是低低的倒抽一口凉气声音;而鲜红的血,一滴滴从拓跋信陵食指指节涌落。
他皱了眉,忍住痛道,“放开。”
血,越涌越多。
“放开!”恢复冷静的他并没以武力制伏我,依然沉声警告,“除非,你还想再来一回。”
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我突然撑起身体双手狠力掐住拓跋信陵的脖颈,“畜生!混蛋!不要脸的下作东西!居然连有身子的女人也……… 丧尽天良的狗东西,天底下那么多女人你不看不顾,为何偏偏来招惹我?老天爷怎么没降一道雷劈死你?!”
“因为本王即是天。”他面无表情回应,亦在下一瞬忽然推开我,即使只有三分力气,仍让毫无抵挡能力的我猝然跌飞出去。后背,重重撞在了墙壁。
我吃痛闷哼,指尖,却不期然触摸到了那柄桃木剑刃。
拓跋信陵不再理会我的愤恨咒骂,弯腰拾起散落一旁的腰带、里裤、长裤,从容穿回。
“杨排风,本王最后重复一次…… 只用你不再一意孤行与我作对,该有的名分,我绝不会亏欠。” 他沉默了许久,下决定般慢慢地道,“而你过往那些乌七八糟的人和事,亦不做任何追究。”
话罢,拓跋信陵回转身,见披头散发的我不去拾衣裳覆住赤。裸身躯,反而抽息低泣且以后脑叩击墙壁,他不耐烦开了口,“哭什么?又不是第一次。”
捡起衣裳丢掷我脚边,他语气僵硬道,“还哭?觉得本王不如杨延风体贴?还是嫌本王不及你的好姐夫?”
我根本不在乎会不会吵醒酒酣入梦的狱卒,难捺悲愤放声大哭起来,亦小心翼翼收拢五指紧握木剑。
“行啦,别再哭了。”
拓跋信陵无可奈何地走至我身边,俯身将亵衣披在我肩膀,似哄孩童般将我搂入怀,哑哑低问,“下红止住了么?” 不待回答,他兀自掀开底衫下半截,小心曲开我的双腿,手指开始往内探入。
“你他妈给我滚!”我带着哭腔咒骂,“畜生,混蛋!”眼泪止不住得滚落,我条件反射收拢腿,却不想带动内里肌肉一阵收缩,意外夹。紧了他的长指。
他惊诧。
我亦愣住。
也不知四目对视了多久,直至拓跋信陵幽幽眸底有别样情绪一逝而过,而时间,仿佛停顿一秒再快速往后回溯,他倏然撤离长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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