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舞弄清影》第42章


寅时刚过,清舞在碧荷、碧柳的服侍下,就已进入浴池,沐浴更衣,素雅的长裙由前胸裹住后背,腰间绑上纹饰简单的细布带,碧柳、碧荷各持外衫的衣角,由清舞玉手中穿过,搭在肩上。一头乌黑过腰的长发,简单的用一只笄盘在头上。
在两人的搀扶下,清舞缓缓地步出屋内,屋外的夫人打量清舞全身上下素雅的衣裳,点了点头,道:“不错,随我到前厅吧,贵客皆已入府。”
管家在厅外对着众宾客,高声道:“五小姐到,笄礼现在开始,请众宾客移居厅外!”
众宾客随着府中安排,入座于主厅外宽阔空地上的椅子内,清舞随着夫人由长廊缓缓走来,看着空地上靠近主厅正前方放置的三张席子,清舞走上前去,先站在席子旁,对着右手边的众宾客微微行礼,再轻微转过身,对左手边的宾客行礼。
待行完礼后,背过身子,端庄地跪坐在席子上。
夫人高声吟颂祝辞道:“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再将清舞头上的笄一抽,乌黑的长发倾泻而下,从身旁丫鬟捧在手中的盘子内,拿过一把梳子,为清舞理顺长发后,两指在清舞发间勾、挑、穿,一头高耸的流苏髻在夫人指尖完成。
将梳子放回原处,拿过胭脂盒,走于清舞身前,看着清舞脸上的面纱,微蹙了下眉,毅然伸出手将其扯落。然,看着面前的清舞,手中的胭脂盒一抖,竟从手心摔落而下!
清舞手一伸,接过摔落而下的胭脂盒,嫣然一笑,递回给夫人。
夫人愣愣地接过胭脂盒,半天亦无后续动作,直到清舞身旁的碧荷轻声唤道:“夫人、夫人!”才缓缓回过神来,将手中的胭脂敷在清舞素靥之上,再为其描绘细长的烟眉,一抹绯红在唇边轻轻一抿,丹唇娇嫩水亮。
将丫鬟盘内的首饰一一取出,为其带上,两支插在鬓间的金钗连着金丝串成的珍珠,垂落而下,额头正中央垂挂着一串纯金雕刻的小饰物,佩戴整齐后,清舞站起身来,藕臂轻微向两侧伸直。
碧荷、碧柳拿过盘内薄纱金丝绣花外衫从清舞手间穿过,再将菊纹冰蓝丝织腰带为清舞系上,镯子、项链、耳环一一穿戴整齐后,分别立于两侧。
清舞左手搭在右手之下,放于腰带前,宽大的袖子顺着藕臂垂扶在曲裙前,清舞缓缓地转过身去,看着椅子上的众位宾客,丹唇向两侧轻微一勾,淡笑道:“清舞在此谢谢众位贵客前来参加笄礼。”话尽,轻微屈膝,行了礼。
宽阔的空地上鸦雀无声,为宾客填酒的丫鬟,手中酒壶内注入的美酒早已溢出,亦毫无所觉。然,手中拿着酒杯的宾客直至杯中的酒水溢出后,从台面流到衣服上,才后知后觉地跳起身来,抖落衣服上沾湿的酒水。
众宾客听见声响后,皆回神,尴尬地左右遥望,丞相回神后,立刻站起身来,拱手道:“小女皇甫清舞笄礼已成,感谢各位宾朋嘉客盛情参与!请移居厅内一起享用午膳。”
众宾客皆寒暄后,一起步入主厅入席。
坐于厅内的官员门,小声交谈道:“我看皇城内的皇亲贵胄,又要踏破右相府的大门了!”、“那可不是,当年的三小姐已经是才貌双全,这回的五小姐,有过之而不及!”、“亦不知道哪家公子将来有这幸运,能将五小姐娶回家。”……
清舞坐于右相边,将手中的酒杯一举,高声道:“清舞再次谢过诸位贵客前来参加笄礼。”话尽,将右袖一挡额面,左手的酒水一饮而尽。
众宾客喝完敬酒,皆在席间讨论百无一变的话题,直到酒席散,终才离去。
夫人看着身旁的清舞,美得摄人心魂,却叹了口气,道:“亦不知道是福是祸?”
清舞轻笑,安慰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清舞不可能一辈子蒙在面纱之下,苟延残喘地活着,既然生得这幅模样,必然要活得像烟花一样绚烂夺目。”
夫人轻轻拍着清舞的玉手,点点头,道:“有志气,有老爷和我在,定不会让清舞受人欺负的。”
碧荷走于清舞身旁,低下头附在耳边,小声道:“小姐,三皇子在忆茗院等你,你现在可否抽空前去?”
清舞点头,道:“嗯,我这就随你前去。”转过头,对着夫人道:“清舞有事要办,就先离开了。”
夫人,道:“去吧。”看着清舞离开的背影,地叹了声,喃喃道:“真的能全身而退吗?”
第四十四节
清舞听着箫音缭绕,闻着沁鼻花香,看着风姿卓绝的男子,笑道:“尘哥哥倘若在世人面前显露一手,不知会迷倒多少少女?”
斐羽尘看着面前雍容大气,端庄典雅的女子,道:“舞今日笄礼上,已经让众人难以忘怀,不用数日,皇城内外皆会传颂右相府中的五小姐。”
“世人总有新鲜感,过段时日,会有另外的事物刺激他们的好奇心。”
斐羽尘话题一转,道:“舞打算在皇城待多长时间?”
清舞愣了片刻,如实道:“原本只想来丞相府小住几日,就行离开。但是现在,照爹和大娘的意思,恐怕是让我出嫁,那时,已无离开的可能。”看着斐羽尘,笑道:“尘哥哥是想说,只要舞想离开,你绝不会让人阻拦我。”
斐羽尘看着清舞,回道:“可是舞却已经告诉我,此刻并无离开皇城的打算。”
“知我者,尘哥哥是也!”清舞从袖中取出一个荷包,递了过去,笑道:“这可是舞禁闭期间,花了数十日才完成的,尘哥哥可要好好保存!”
斐羽尘接过荷包,修长的手指扶过荷包上的绣线,道:“紫竹。”
“嗯,不屈不挠,傲然挺立,节节高升,也唯有它配得起尘哥哥。”
斐羽尘也由袖中拿出一个盒子,递了过去。
清舞杏眸弯得似月牙,笑嘻嘻地接过盒子,道:“我就知道笄礼一定会收到尘哥哥的礼物。”将盒子打开,盒内的软垫上躺着一块栩栩如生展翅高飞的绯色凤凰,指尖轻轻触摸到晶莹剔透的玉石,不由得惊讶道:“暖玉?!”
清舞猛然抬起头看着斐羽尘,两人目光交视许久后,清舞才低下头,看着盒中的暖玉,再缓缓地将盒子盖上,沉默后,道:“既然尘哥哥要将暖玉送予舞,舞今日便收下,倘若有朝一日舞不再适合佩戴此物,尘哥哥可将暖玉取回!”
斐羽尘亦不含糊,道:“好,若有那一日,定会将暖玉取回!”
清舞巧妙地笑道:“尘哥哥如何得知舞会收下暖玉,而不为难?”
“我初次见舞的时候,舞抚琴,他舞剑,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是一对璧人,当他万剑门寻你时,虽然你们很是亲密,我原本也以为是。直到我回宫后,看见皇兄凝视皇嫂的眼神,才惶然所觉,发现舞的双眸依旧清澈纯净。”
清舞看着斐羽尘,嫣然一笑,道:“看来暖玉舞是一定要收的了。”
丞相内,数双眼睛不同角度观看着忆茗院内发生的一切,有抑郁的、高兴的、担忧的、残忍的……
然,忆茗院内的二人,依旧笑面春风,畅所欲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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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身着官服的男子,直奔皇城内,对着一名老迈的太监,略带恭敬地道:“高公公。”
高公公看着面前的男子,立刻迎上前,寒暄和气地笑道:“这不是李大人嘛!近日不见,李大人去哪发财了?”
李大人面带微笑地随着高公公寒暄走了许久,在一处偏僻之地停了下来,左右环顾四周,确定无人后,才道:“高公公,查到了!”
高公公看着四下无人,谨慎道:“随我来。”
在一处庭院前,高公公,道:“你先在假山后等着,我一会叫你出来,你再出来。”话尽,便独自一人走进庭院。
庭院内,身着明黄色龙袍的皇帝坐在凉亭内,品着茶点,听着小曲,不时口中轻声哼着几声小调,悠闲自在。
高公公走进凉亭内,磕头大声道:“奴才叩见皇上。”
尖锐地觐见声打断了皇帝的雅兴,然,皇帝并未责罚,抬起右手一挥,道:“都下去。”待众奴才都褪下后,才道:“起磕吧!”
高公公撑起老迈迟钝地身体,面带含笑地急忙道:“谢皇上,他查到了!”
皇帝抬起头看着高公公,愣了一会,回神后,用手指着高公公,急忙道:“快,快传他进来。”
“是。”高公公出了庭院在假山边对着李大大人,道:“跟我来。”
李大人磕头道:“臣,叩见皇上。”
皇帝恢复往昔威仪,不紧不慢地道:“起磕吧。”
“谢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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