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袖弄清风》第99章


半晌,他方开口,“多大的人了,哪能坐在椅子上就睡下了,身子本来就不好,当心又受了寒!”说完起身来到床前,坐下。
见我不答话,他将大手覆上我的额头,“不舒服了?”
闭上眼睛,推开他的手,转过身子,仍是不理。
“恼了!”他淡淡地问。
……
“哎!”他长叹气,良久,又缓缓开口,声音有些低哑,“你还再怪我?”
“不敢!”轻吐出这两字,眼眶也跟着湿了,心头酸涩暗涌,那道刚愈合的伤口似又被割开,痛,蔓至周身。
“我们……何苦非要如此……”头顶传来细微地呼吸声,他将我的身子扳正,我想要再转过去,却被他牢牢按住肩膀。“不要再斗了……好不好?”他喃喃低语。
四目相望,突然发现,他的脸孔竟也是如此消瘦。
泪,还是不争气地落下。
他伸手轻抚下那泪珠,摩挲着着我的脸颊,痴恋地看着我,那目光如烟似雾,“我们,和好吧!你知道,我不能没有你的……”
用力闭上眼睛,我深深吸气“为什么你总是伤了我之后,才再来对我说这些?我不是小孩子!你打一巴掌,然后给我颗糖便可当做什么事儿了都没发现过!”重又对上他的眼眸,“你又知不知道,我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他眼底闪过一丝痛楚,“我知道,我不该去若莹那儿!我答应你,以后……”
“你还是不明白!”我捶床回道。“不是年若莹,问题不在她那儿!自从耿氏进门,我就明白,也知道你的身不由已,我也试着去接受她们!”
“我知道!我知道!这些日子,委屈你了!”他轻哄道。
“我伤心的不是你又在她们谁那里过了夜,而是你对我的不信任!”终将心底的话说出,“年若莹说我打了她,你便信了她,我不承认,你便说我发脾气!你能不能对我公平些!她们主仆二人合力欺负我,你却还要怨我不明事理!把我扔在别院不闻不问,自己却逍遥快活,若不是我自己回去,你怕也想不起我!”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跟我吵架,就会跑到年若莹那寻开心,知道我跟她不对付,还这么变着法子气我!我生病了,你就把我送回娘家,你不如把我给休了!大家岂不都省心啦!”说完又啜泣不断。
“什么休了的!这话可不能胡说!”他面露不悦,“我知道,我不该去若莹那儿,可你不看看你呀,那天有多凶!拉开门就让我走,当着那些个奴才们,又有多不给我留面子!”
“你还当着年若莹说我呢!”我辩道。
“好,好!”他摆手,“那算我不对,还不成!”
“本来就是你不对!”
“好,好!是我不对!可你说我把你丢在别院和娘家不闻也不问,那可真真是冤枉我了!那日若莹进府,我着实的担心你,便赶了过来,岂知,这事儿被皇阿玛知道了,他老人家最忌这些,那次被好一番的责骂!我还被罚在祖宗牌位前跪了一夜!后来,皇阿玛派了急差,又走的匆忙,没来得急告诉你一声,你回来那日,本想解释与你听的,你又说明白了,我便没再提!还有送你回娘家,你那时病得沉,口中喊着想家,想额娘,后来,见你好些了,我问过王太医,他说已没什么大碍,我才放心将你送回娘家。知道你还恼着,我又不好意思去见你,怕你又会说出什么伤人的话来,便时不时的派宝明过去看看,给你带些小玩意解解闷!谁知,你连宝明也给赶跑了!皇阿玛南巡,我自是随驾,便走了!谁成想这一去就耽误了这么久!哎,总之,全是误会!”
“听你这么说,好象你全没错,错的还是我!”我又怒道。
“没,哪有!都说是我不对了!原就早该跟你说清楚!”他又连忙解释道。
“我没打年若莹,你信不信?”
“信!”
“是她们主仆合起伙来冤枉我,你信不信?”
“信!”
“从头到尾,都是你错了,对不对?”
“对!”
“以后还会不会再这样儿对我?”
“不会!”
“呵呵!”我轻笑出声。
“不生气了吧?”他柔声问道,“以后再有什么事,你也不许将我赶走了!”
“我赶你走,你便走啊!”
随即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傻丫头,你就是赶我,我也再不离你半步了!我再也受不得这相思之苦了!”
“我也不想这样儿的!胤禛,你曾说过,夫妻间贵在坦诚,若是我们连最起码的信任都已没有!我们夫妻便真真是缘尽了!”
“相信我,以后再不会这样儿了!”
“好!”
在这场爱与恨的痴缠中,我与他因误解而将深爱的彼此狠狠推开,这蚀骨之痛,我不想再偿一次了,你们说我傻也好,痴也罢,没了自我也成,我只愿依在他胸前,再不相离……
生活
伴着那冲天的焰火,终是告别了康熙四十八年的阴霾,迎来了展新的一年。时常会想起那一日,我们终是谁先做了妥协,又或许彼此都放弃了些许自己固守的坚持。总之,在这里生活的越久,自己改变得越多,怕是哪一天,真真成了她们中的一员,淡淡的悲和着淡淡的愁,时常会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雍王府还是老样子,五个女人一台戏,热闹的很。胤禛初一、十五按规矩自是去那拉氏那儿留宿,偶尔也会去其她夫人那儿坐坐,其余时间皆陪在我身边,独独对年若莹不理不睬,想来这对她来说,该是最大的惩罚了!与年若莹同在一个屋檐下,自是低头不见抬头见,尽量对她视而不见,她却总是主动与我示好,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每当她如此,我便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应付着,生怕一个不留神,她又会耍出什么花样儿来。胤禛看我每见她一次心中便不畅一分,索性称她身子盈弱,让她在小院中静养,连每日的请安也免了,她这次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怕是要欲哭无门了,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难道她不知“比”字是双刃剑,伤人的时候也伤了自己吗?真希望她能早此明白,刻意抢的东西终是留不住的!
二月初二,康熙老爷子第五次巡游五台山,随驾的有皇太子、皇三子、皇八子、皇十子、皇十三子及皇十四子,胤禛不在随行名册之中,我自是高兴,今日,总算是出了正月,正巧又赶上龙抬头,按例我可以回家省亲,一早起身便磨着他陪我一道回去。
“你自己先回,我要先去畅春园送驾,午膳时分再过去接你!”
“不嘛!”我拉着他的手摇道,“我在家中等你,咱们一块儿过去,阿玛、额娘见我们同回还不知要多高兴呢!”
“怕了你了,乖乖在家等着!我尽早赶回!”
“好!”亲亲他的唇角以示奖励。
送他出门,冬日里的明媚阳光,斜洒在他挺拔的身影上,唇角含着春风般地浅笑,锦衣华服,银狐大氅,越发称得俊雅洒脱,眉宇间数不尽的柔情蜜意。
直等到过了午膳才将他盼回,备下厚礼,又马不停蹄地赶至我家。
阿玛、额娘见我们同来,自是喜形于色,他也很是客气,无半分王爷的架子。用过茶点,额娘便将我拉进房中。
“上回,你进宫便直接回去了,着实让额娘好一番担心!”她拍着我的手,笑道,“终于和好啦!”
我笑着点头。
“好,好,额娘这就放心了!”她想了想,接着说,“你嫁进王府也快六年了吧,看着王爷宠你,额娘心里头也跟着高兴,只是,这些年来,怎么就没有一点儿好消息呢!”然后凑近我,压低声音道,“听小蓝那丫头说,王爷这些日子都在你那儿……嗯?”
虽是母女,提起这房中事儿来,她还是比较隐晦的,看着她那迫切的眼神,我点点头。
“如此便好!好此便好!”见她脸上露出笑意,忽又垮了下来,“若日日……总是该有的啊……不可能啊……”
哎,我垂下头去,胤禛倒是日日辛勤耕作,只耐何我土壤贫瘠,那些个补药也没少吃,仍是没有动静,不忍额娘担心,我答道,“我与胤禛也是日盼夜盼的……可,还是没有……或许缘分不足吧!”嘴上不说,心中却也是忐忑不已,自那次小产之后,身子虽是调养过来,可还是没有消息,莫不是患了不孕之症!
“傻孩子,什么讲缘份,这缘份也是求来的!我前些日子去了趟红螺寺,听说那的送子观音很灵验的,额娘给你求了一道,你日夜带着!肯定会有的!”说完从怀中掏出一道折了三角结了红绳的护身符递给我。
这些东西本是不信的,又不忍拂了她的好意,我接过,带在脖上。
“你要多加把劲儿!多上上心!进府都这么长时间了,你看看,王爷又娶了二房,若还没有好消息,只不定还会再有多少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