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钗布裙》第237章


立了。”
崔珩听得这话,一发叹息,亦不瞒她,道:“宫里规矩,原是没了。”
云华唬了一跳,忙请问就里。崔珩已深信是皇后立刑具折磨云诗,不期云诗体弱,一下子横死了,皇后发急,藏起尸体,一推三六五。在云华面前,他也不便细说,只道:“太后那边要帮忙,你去罢!”
章沉璎已随声上来,向云华见礼。
云华与章沉璎早就相熟,此时见着,如见亲人,忙忙拜礼,叫了声章姑姑,欲待问,且不敢问。崔珩也是心里另有件事,要跟云华讲,不好讲,看了她一会儿,服侍太监在后头躬着腰,已急得额头冒汗,苦无个催促的道理。崔珩拂下袖子,叹道:“你理过锦城的行馆,也理过未城的政务。”
云华正要告罪那政务理得祸国祸民。崔珩已道:“你很好,去罢。”他顾自同服侍太监去了。
云华随章沉璎走,央告:“姑姑,到底出了什么事?奴婢心里是一团乱了。”
章沉璎替她抚头发,云华躲开:“奴婢脏臭,切莫薰了姑姑的手。”
章沉璎硬拉她抚了发,叹道:“好孩子,你受了苦。回去且先替你好好洗洗,换身衣裳。你这等人品,沤得可惜了!”
云华连声道岂敢,又问:“姑姑,到底是什么事呢?”
章沉璎道:“谢贵人,你也猜着了。宫里何时出过这样的事?你避嫌,且别问,皇上总要底下还个交代。太后提名唤你,宫里有些事,正要你帮忙。”
云华只道是宫里乱成这样,有些事务人手不够,太后叫她帮忙,这已是无上荣宠,她肝脑涂地也该办成的。及至去了太后宫中,先是沐浴熏香更衣,头发是不洗不行了,一时怎干得了?用细绢,擦去百余张,总算擦干,抹了香油,梳个朝天髻,插个金底镶翠步摇,旁衬几组珠花,主珠俱有指肚大,匀润可爱,辅珠虽细,那光泽却为宫外所不能见。着了洁丽裙裳,搀去拜见太后。
太后斜靠在美人榻上,宫人左右伺候着,雪宜公主捧着个单子,对着灯,正念给她听。旁边三帝姬在册子上写字。云华进来,三人都抬眼看。云华深深拜礼了,雪宜公主和三帝姬早两边替她搀起来,让她上座,云华固辞,雪宜公主笑道:“要你干活,岂能趴在地上?”
太后也笑道:“这孩子一来,我们千斤担轻了九百斤。”把面前册子推给云华,云华一看,果然是宫中细务,料想因皇后有嫌疑,许多事务都停了,其他嫔妃也卷入此事、或者各各避嫌,不便代皇后理后宫,因此便转到太后这里代理。她便不多问,略辞一辞,说这戴罪之身,怎敢帮太后理宫务。
太后道:“你莫多言了。便这未城,也只为战打大了,只好囚系你。单论那城里,你调理百姓生计,那是不错的。给奸人蒙骗,也不能全怪你。宫里多的只是细务,你只管理来,有不懂的,问我们便了。”
云华果然埋头帮忙,不懂便问,兢兢业业的,过了几天,跪禀道:“奴婢——”
那时太后受春气所动,有些头脚不稳,自将养去了,三帝姬则在皇帝身边伺候,只有雪宜公主在,听云华只说了两字,便不悦的“嗯——”一声。
云华只好改口:“妾身——恐怕不便再帮忙了。”
雪宜公主奇道:“刚上了手,便不要帮忙了,这是怎的说?”
正文 第九章 烧山杀子
云华乞怜道:“公主!太后公主有差遣,妾身怎敢不从?只是这几日看下来,是皇后权掌中的事务,全移到了这里。妾身委实的年幼无知,不敢当此重任,又且后位干系非小,人家全看着,事起的谢贵人,又是妾身堂姐。便为此,妾身也应避嫌的才是。”
雪宜公主已知她心意,却大不以为然道:“你这话说左了。皇后一时不便视事,太后是皇上母亲,暂代视事,理所宜然。太后春秋已高,操劳辛苦,我们作小辈、作卑下的,力所能及代长者劳,也是份内之事。也不是说压在哪个人头上。若说是把皇后的权掌移给你,那你也太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一句话说得云华叩首不止。雪宜公主叫止了,道:“我是这个脾气,你想必也知道了,有什么说什么的。你要样样请罪,我们也不好说话了。你只记着,皇家要你做,你便做,不合宜的,皇家自然会免了你。若说避嫌,宫里宫外,牵扯起来都是亲戚,全避了,一发端茶倒水都没人使唤了。你省着罢!”亲抬手挽云华起来。
三帝姬正领人托个册子过来,见此情形,抿嘴笑:“六姑娘又多礼了。”
云华红生双颊。三帝姬着从人将金盘上册子移到桌上:“这些也该算宫中处理的事务。”
雪宜公主已知她是从帝侧来的,问了皇上好。三帝姬道:还好,晚上能睡两三个时辰,中午也听劝午憩,比之战事更起那阵子,精神清旺些。说着,望了云华一眼,暗藏一抹同情之色。
崔珩现在头疼的军务。有一部分,是余阿逝所起。
西戎攻下未城,为贪恋那边的黑油,好烧炼一些中原人未所未闻的器物,余夫人哪里晓得?却有件事仍如余夫人所料:那里穷山恶水,外人不能久占。北胡自北、西戎自西,在那一带呼啸一番,果然便自去了,西戎留了队人看着黑油潭取黑油,其他地方也不经心。曹远智便拥着阿逝。在附近的山头苟存下来。连那山中野女孩儿小蛮,也跟他们并了一处。朝廷一直当阿逝是就近与敌周旋,还发了一道表旌。只是送不到那山头里去罢了。
后来云剑大获全胜,渐渐领兵打到未城旁边,本想叫阿逝里应外合打出来,收复未城,那么西、北的联线也便切断。整场战事结束只是迟早的事了。
阿逝拒绝配合!
云剑大惊,这才知道阿逝有个不轨的心思在这里了,岂敢怠慢?一边修书给皇帝,一边派出张神仙去给余秋山通信。
张神仙嘴头何其灵便,去跟余秋山说了实情,重点还不是实情。在于表达云剑那不得不忠君、也不得不关心余老将军的心情。问余老将军怎么处置才好?体贴劝道:不但要处置妥当,还得尽快,否则——
否则战场凶险、仕途更凶险百倍。余秋山混到这把年纪,不是傻子。
他立即给皇帝上奏,痛陈逆子,自述死罪死罪!向皇帝要求领兵亲自拿下逆子。
崔珩很是头疼了一下:
要知道这时候余夫人也已经领兵出去了。照道理将领在外打战,家眷都得在京城当人质。可是余夫人不是普通家眷,她本身也是将领啊!还是战功赫赫的知名将领。这次西戎战线又拉得琐碎,崔珩就顺从余夫人报国之心,把她也派出去了。还有余家几个儿子,都是能打的!都在外头了!
这要是余秋山领兵去攻打逆子,没打下逆子,反跟逆子同流合污了……那崔珩就是当代第一大傻瓜了!下头百姓们买菜:“哟,您今儿买个倭瓜呀?”“可不是咋的?”“照我说哪,您不用买。”“怎么着?”“先上头坐着那么大个现成的瓜哪,还买啥?”“嗐!”——多现成的段子!
怨不得崔珩举棋不定。
嗯哪,这次回朝送信表决心的,余秋山是派了他第三个儿子来,送个人质来的意思。那倒霉小子也知道自己的身份,跪趴在下头,俯首帖耳,浑身簌簌,一副任君宰割的贱样儿。
这又如何?
真要成大事……真的成心要自己打片江山来坐坐啊!崔珩想,换作他,全部儿子拿出去送死都不要紧。
崔珩沉思了一番,问这三小子,余老将军的情形,语气温和,关心神态溢于言表。余三小子发着抖结结巴巴的回了,差点没把尿都吓出来。崔珩点头叹道:“余老将军为了江山黎民,一生辛劳哪!”便准了余秋山的奏,着云剑回防南边。
南边一带,除了戎商外,也有几个草头王趁机作乱,余夫人在东南征战。崔珩叫云剑主守西南,顺便盯着余夫人。
而余秋山就领兵往飞萧山去了。
云剑在飞萧山围困余阿逝数日,无功而返,一来是那山关确实甚险,云剑失了先手,二来么,曹远智武力大进,而一些“药兽”,更是可怖。
曹远智武力大进,自然是因为毒龙丹的功效。他食髓知味,打算给自己再弄几颗丹药。恰又闻知野岭里有狼“化妖”,把云柯手下的阿骨都给吃了。曹远智听着,心里明白,必定是展夫子的尸体给狼吃了,以至于有此变异,他有心再弄几条白龙来养丹,恰好小蛮竟是“毒厨”的后人,搞几条白龙手到擒来。曹远智连呼天意,便养了丹,养成后先喂给“药人”,那药人便死了,剖出胃来,祛了毒性的丹可以服用,至于药人,喂给禽兽,竟训成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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