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钗布裙》第250章


“看她……本来像是要提一提我的孩子,问我如今跟你在这里,可还顾得……那边不。”云书低下头。
云柯点头:“我看也是这样。”
云书退后一步,握了云书的手:“那边,我会照顾。我知道有亏欠。可我总是回不去了。”
青翘端了一盘新果子从后头出来,瞧着他们,奇道:“天还没黑呢,怎么就招出幌子来?——哟,二姐不在。你们也就忌着她一个了!”
柳六儿躲到云书背后,手还是交握着,回嘴:“原来你是天黑才招幌子的!下次看我给你掌灯去。”
青翘不依,来挠柳六儿的胳肢窝,谢家两兄弟碍在中间,便闹成一团。
云诗出来,走出几步,心境静了些,却听一声:“二小姐!”阿詹怔怔站住。云诗一时也怔了,没有言语。
阿詹好歹找了句话:“二小姐怎么在这里?”
云诗犹未回答,青翘探出头来笑道:“二小姐疑心我们故意闹出水患,要找你问呢!”
云诗红到耳根,扭身就走。阿詹挠挠头,青翘拼命冲他作眼色,甚至跺起脚来,阿詹这才醒悟,紧紧跟上。
云诗走着,也知阿詹跟在后头,脚步真是急也急不得、停下来也使不得,走一段,要恼起来了。阿詹方徐徐道:“二小姐,我帮着三少爷、五少爷在这一带五少爷能说上话的地方,已经尽量的修理了河道。但一来是,人力物力都艰难,再则是,河道是不拣地方流的,我们手够不着的地方,皇上说要节俭,那些地方官都不敢动河道,只索省事,糟糕是肯定要糟糕的,我们只好尽力挽回一点,算很不容易了。”
他说的事儿,一些也不碍私情,但语调落在云诗耳中,却已有几番缠绵。她想着,难怪宫中严规,纵然是正经事,也不许男女接触,可知即使没有私情言语,只要言词接触,也就有……
想到这里,内心羞极了,该走开的,却又走不开,问:“我听说水患一起,天狼将军就失踪了?”
阿詹道:“我听说——小的听说也是这样。”
云诗噗哧一笑:“我就我,都到这地步了,拈那么多三六九等的称呼作甚?”
阿詹见她笑颜胜花,一时看呆了。
柳六儿在屋子里,扳着指头计议:“二姐开了心,想必不会再怪我们?”看了看云书,笑道:“我走了,不给你们添乱,你们说。”
云书向云柯道:“你说大哥莫非是配合着水患,给皇帝添事儿?我们是告诉过他,会有水患的。”
正文 第二十一章 京都沦陷
云柯摇头:“告诉是告诉过。因此裳儿在宫里知道有人借云华生事,也故意让她去,让宫里乱一点,好占据皇帝注意力。大哥么,本来也要避一避的,好让我们能扩张。但是,于情于理,他干嘛避得动静这么大?”
云书点头。两兄弟商讨一番,也没个结果。
叫他们怎么想得到呢?云剑是被蝶笑花绑架的。
云剑正在和蝶笑花你侬我侬、甚于画眉、一些没防备的要紧时刻,蝶笑花就绑架了他,也不介意向他亮明身份:“我是戎人。”
“戎人?!”云剑已经吃惊坏了。
“确切的说,是王子。”蝶笑花叹道,“你知道上代我们西戎有个荣王?跟一个小小牟国的公主淫乱不堪,叫雷劈了?他们的孩子流落在外。我,就是那个孩子。”手缓缓在他胸口移动,“我也是两年前才知道。”
“戎王子好!”窗口脆脆的一声,唇红齿白的一个少年爬进来,乃是龙婴。
“北胡少主好。”叹息着打招呼的,是云剑。
龙婴可不正是北胡少主,不久前亲自到中原刺探情报,给云剑发现,当时不知,后来终于知道他的身份。
“天狼将军是不是现在还在后悔没抓住我?”龙婴挑衅他。
“后悔有什么用。”云剑淡淡一笑。
“是啊,你现在被别人抓住了。”龙婴看看蝶笑花的手,也忍不住脸一红,别过头去,“好没羞。”
“少主呀少主,”蝶笑花笑得要多甜有多甜,“你知不知道你那么一回头,我这儿就有天上地下独一无二无色无味从来无解的毒下给你。把你也捉住了。”
“呸!”龙婴啐道,“你知道我这次敢来,就有安全的把握。喂,你要不要跟我联手!”
云剑长叹一声。
蝶笑花挪了挪位置,让自己的头在云剑胸膛上枕得更舒服些:“好啊。”
于是崔珩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崔珩简直没法安枕了!
西边大沙旱的饥民,本来是云剑驱使了去骚扰西戎和北胡的,云剑一失踪,没人有本事控制他们,戎胡又联手大肆抓饥民去当奴隶,比使唤牲口还凶。饥民们只好又逃回来,严重的冲击了中原。
听说北胡少主扶持西戎流浪王子登基为王。原来那个王,本来就有点二愣子。令西戎商会很有些不满——在西戎,以商为本,商会是很重要的组织,几乎是戎王的太上王了——于是换了这个新王,世称“蝶王”。长袖善舞,理得各方妥妥贴贴。只不过,他总是戴着个面具,听说因为实在生得太美了,怕把大臣们迷坏。
崔珩不得不要南边再加赋,以安抚饥民、稳定西边和北边。
南边本来已经比以前穷困多了。哪还经得起大肆加赋?很多人鼓噪,不愿再投钱给从没去过的远方。云柯趁机大肆扩张。在南部,本就是他一家、还有个文家势力最大。文家跟唐家本有渊源。崔珩诛唐家时,他们反戈一击有功,还送了个闺女进宫,如今也不管闺女的死活,反了。亏得怎么搜罗的,把唐静轩找了来。就拥戴着唐静轩起事,把唐家剩余势力也全招过来。
到底打不过云柯。云柯把他们排挤得在南方无立足之地,就一哄乱的往北边去,围困京都了。
崔珩大惊,重用栋勋将军、斩了文家小姐,把人头掼下城墙去。栋勋将军向崔珩保证:乱军绝攻不进京城来!崔珩这才放心,但是想想,被乱军逼到京城下,岂不是个亡国之像么?顿时悲从中来。
他御笔亲书了一封信,着人射到文家军中,历数唐家种种不是,又道唐家都亡了,文家也是迟早要灭亡的,识相的宜早早束手就擒,免得天威之下,化为土泥。
文家当家的也亲笔写了一封信,射回京城,信里大意道:别扯那么多有的没有的!就是怕你天威之下,不管好歹都被论罪斩首,所以索性搏一搏。都说皇帝轮流坐,您哪,也挪一挪吧!
皇帝要挪,没那么容易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各地就有余秋山勤王、离澈勤王,种种勤王军,要杀向京城来,却又有人向崔珩密报,有的勤王军动机不纯,说是勤王,其实是趁机想打下京城,弑君自立。
皇宫中,一片愁云惨雾,前所未有。连云裳等人,明知皇城打破也不要紧,她们另有后路,但当此时也,要把这残局撑到最后,也做出副愁惨的脸。
这时候刘晨寂遇见一件很奇怪的事。
他见到了一个幽灵。
似乎是匹似虎非虎、是马非马的动物,又似乎是个极美的女子,抚着他的脸道:“呵,你在这里。原来你被放逐到了这里。后悔吗?少司命,为了你的罪。”
他陷入昏诞。
蝶笑花绑架云剑时,也把他带了过来,对刘晨寂,朝夕相处,没有爱情,也生出些感情来,看他病得那么奇怪,难免分心。云剑早有准备,一朝发作,从蝶笑花手里脱出来,呼拉拉很快又拉起大批人马,扯起号旗:“勤王!”
文家围困京城已久,栋勋劝崔珩:京城危险,而勤王军多在北边,不如皇上先去北边?
崔珩便先遣宗室往北,对两个人的去留颇有些犹豫:第一,皇后;第二,云舟。
皇后早就是块鸡肋,而云舟毕竟是唐静轩的前妻。这两个人,是不吝麻烦的一起送出去,还是就地处死,免得丢皇家脸面?
云华惴惴不安的等消息。
云裳早就安慰过她:云舟死不了。云华难免担心。天已入暮,半夜就该启程,崔珩来了,脸色疲倦得很:“皇后跑了。”
云华倒吸一口冷气。
“怕我杀她,就跑了!”崔珩哼哼怪笑,那笑又有点像哭,很可怖。“你来当皇后吧。”
“……”云华答不了话。
“你。”崔珩威严道,“你陪在这里,在京城,我们要守到最后一刻。这是祖宗留下的国京!”
皇后的凤印,交到了云华手里,沉得坠手。
崔珩抱住云华。
他的呼吸喷到她脸上,浑浊,很臭。老人特有的臭味。“今天来不及举办仪式了。明天,办册封皇后的仪式,朕让他们看看……贼子们看看!朕有皇后。冷静沉着,与朕守到最后一刻!你是绝不会走的,是吗?”
失去国家的力量。他也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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