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艾利斯》第110章

“方方土。”
“裴临，景衡被指控杀人。”凌堃严肃地看着裴临，这一点也不像平时的凌堃。
“杀人？”裴临以为自己听错了。
“早晨6点左右，清洁工报案，发现了死者，以及凶手，”凌堃说着，注意力全都聚在裴临身上，他担心裴临失控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景衡出现在现场。”
“死者是谁。”
“焦尔，一队队员。”
“不可能。”裴临毫不犹豫否决，曾经，焦尔向景衡开枪，景衡都能以最大的善意为焦尔考虑，他怎么可能会杀焦尔。
“我们都知道这不可能，但焦尔死亡的现场只有他一人，凶器上的指纹只属于景衡，所有证据都指向了景衡。”
“这才最可疑，他当了这么多年警察，如果要杀人，他会留下对自己不利的证据？”裴临的反应说不上激烈，但凌堃知道裴临在压抑情绪，“还是说他杀了人，留在现场等警察？”
“你冷静点，我们都不信，所以在调查。”凌堃看着裴临，此时的平静背后孕育了狂风暴雨。
“我要见他。”
裴临走进拘留室，景衡待在牢内，他虽然很平静，但看得出，他很难过，因为死者是焦尔，而他在现场，却救不了焦尔。
“哥。”
“你知道了。”景衡起身，走向了裴临，隔着一道铁栅栏。
“我更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焦妹约我见面说有秘密告诉我，他将时间选择了凌晨，我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我到了约定地点，还没见到焦妹，我就被弄晕了，醒来时焦妹已经死了，而我成了凶手。”
“焦尔当面约你见面？”
“嗯。”
“他有没有说哪方面的事。”
“他怀疑的警局卧底。”
“为什么不能直接告诉你，非要约在一个怪异的时间，怪异的地点。”这是裴临想不明白的疑点。
“我也不知道。”
“昨天你故意和我冷战，对吗。”裴临想笑，昨天他和景衡的冷战像个笑话，但他怎么也笑不出来。
“嗯。”景衡在打量裴临的脸色，却看不透他的情绪，“抱歉。”景衡知道，裴临的真正情绪不太容易外露，平静的裴临未必是好事。
“你不必和我道歉，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如果裴临昨晚没有溜出去的计划，他肯定会去哄景衡，景衡就没有借口冷战，而以裴临的警惕性，如果他们在同一个房间，裴临绝对会发现，那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景衡不明白裴临道歉的真正用意，以为是裴临在为昨天的话道歉。
“我会证明你的清白。”裴临离开了拘留室，却被凌堃拉到了一个角落，这里是监控盲区。
“艾利斯，夏满在景衡的办公电脑里发现了这些。”凌堃拿出手机，打开了相册，这些照片是凌堃偷拍的电脑屏幕。文件内容也是照片，拍的却是焦尔电脑里的文件照片，全是关于江浒和江湾的资料。还有一份监控视频，显然是截的片段，画面里，焦尔从小巷鬼鬼祟祟出来，随后出现的是江湾。
“这能说明什么。”裴临问。
“景衡开过焦尔的电脑，他怀疑焦尔是上帝之眼在警局的卧底，所以他有杀焦尔的动机。”
“江浒死后，江湾为了她哥模仿作案。焦尔作为警察，调查江浒和江湾是正常行为，至于监控视频，焦尔当初卧底江湾那个小团体，和江湾偷偷见面也不是问题。”
“你说了，焦尔卧底过江湾那个小团体，江浒是上帝之眼的成员，江湾又曾和上帝之眼的成员来往，你能保证焦尔没被拉拢，或许他们利用这种方法能更好地潜伏在S市警局。”
“如果焦尔是上帝之眼成员，景衡杀他有错吗。”裴临反问，
“关键是没有证据证明他是上帝之眼的成员，我刚才的说法可能是景衡对焦尔身份的猜测。”
“你的意思是，如果焦尔是上帝之眼成员，景衡就能无罪释放了？”这才是裴临关注的重点。
“艾利斯，你别乱来。”凌堃显然猜到了裴临的想法，裴临会为了景衡，彻底坐实焦尔的卧底身份。“其实你心里也明白，嫁祸景衡可以有更多的办法，焦尔没必要自杀，这种冒险的手段极可能得不偿失。”
“你告诉我，焦尔为什么选一个奇怪的时间地点约景衡见面。”
凌堃无法回答。
“堃哥！”夏满突然出现，打破了凌堃与裴临无声的眼神交锋，凌堃想阻止裴临。
“找我？”
“堃哥，梁局批了搜查证，我们该去景队家调查了。”夏满已经知道裴临是景衡的合法伴侣，但夏满没打算瞒着裴临。
“艾利斯，请你配合。”
“我倒想看看警方能在我家搜出些什么。”裴临笑了笑，再也没有比他更清楚家中的一草一木。
但裴临意料错了，警方调查的不是泰晤士小镇，这算是裴临的家，他们调查的是景衡从前居住的地方，连裴临都是第一次来这里。自从景衡和裴临确定关系，直至结婚，景衡都不曾回来过，但令人惊奇的是，这个屋子竟然非常干净，竟有近期居住过的痕迹。
警方的搜索是彻底的。
“凌警官，过来看看。”仰秋坐在书房的电脑前，面色凝重。
凌堃和裴临一同走了过去，显示屏显示的也是照片，又是焦尔电脑的文件，而这份文件的内容，是关于陈娅楠的信息，也有一份与陈娅楠合作绑架凌堃的计划书。
“如果警局卧底真的是焦尔，这是否意味着阿衡没事了？”仰秋神情郑重地看着凌堃，似乎凌堃是判景衡是否有罪的法官。
“如果焦尔是上帝之眼派来潜伏在S市警局的卧底，景队的责任应该被重新判定。”凌堃说。
“但焦尔为什么会死，他很恨阿衡吗？”仰秋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也想玩季晚晴的自杀式嫁祸？”
“或许是卧底身份即将暴露，上帝之眼内部清理，趁机嫁祸。”凌堃想了一个可以说服任何人的理由，包括他自己。
“有了这些证据，阿衡会没事的。”这次，仰秋看向的是裴临，他知道，裴临才最需要这个结果。
警方收工。
“艾利斯，那些东西是不是你放的？”凌堃和裴临同坐一辆车，凌堃肆无忌惮地问。
“你觉得我有这个时间吗。”
“我还是不信焦尔是上帝之眼成员，这些所谓的证据，我总觉得是那位真正的卧底想让我们看到的，屋子的居住痕迹太过刻意了。”
“你出事后，景衡加大了对一队队员的排查，这使卧底感到不安，他需要找替罪羊，焦尔是牺牲品。”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当时不反驳仰秋。”
“只要景衡能尽快出来，我不介意他找的替罪羊是谁。”裴临有自知之明，他从来不是圣人，也不想做一个好人，做好人太累了。
“你甘心轻易放过他？”
“他能想出这招让众人以为卧底已死，说明他想继续潜伏在警局，他的真正目的还未达成。”所以，以后有的是机会找卧底的罪证。
“他到底想做什么。”
“反正目的不是景衡。”
“为什么。”
“他杀了焦尔后，有的是机会杀景衡。”但卧底放过了景衡，就凭这点，裴临或许能对他网开一面。
“他的目的不会是你吧，毕竟你的身份比较敏感，景衡还是你老公，他知道如果景衡出事，你决不会袖手旁观。”
“我认为目标是你，你是国际刑警，况且，陈娅楠那件事不也说明他想利用你引出国际刑警吗。”
“那他应该嫁祸给我。”
“但有了陈娅楠案件的教训，他知道你的警惕性会提高，嫁祸给你很难，他还不能暴露，他必须等更好的机会，一击必杀。”
“以前我对他只是怀疑，现在，我几乎可以肯定卧底非他莫属。”
“没有证据，谁会相信你？”裴临直指了一个残酷的现实，“如果我也是S市警局一员，我会选择相信他。”
“他伪装得太好。”
“说实话，我挺佩服他的。”
景衡出拘留室是两天后的事了，虽然他是犯罪嫌疑人，但他的处境却算不上恶劣，许多同事纷纷看望，他们对景衡的人品还是信得过的。裴临接了景衡回家，虽然景衡杀的是上帝之眼的成员，但景衡属于擅自行动，被停职三个月。
“阿临，今天是焦妹的追悼会。”景衡倚在副驾座，看上去特别疲惫。
裴临没有接话。
“警察牺牲，追悼会一般都会有警察出席，”景衡感叹道，“现在，他被除了警籍，还被冤枉成罪犯。”
“这是暂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