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离承春》第132章


朱氏便笑道:“说来也怪我,刚才行遥进来,丫头不及通报,一时唐突了芍娘,我刚才已经给芍娘陪了礼,这会当着七弟的面,我再给你们夫妻陪个不是吧。”
听这话,林暮静犹可,林暮阳的脸色却有些不善,视线掠过风辄远,那眼神就带了赤裸裸的威胁。看来当日那顿拳脚没把他教训的安分守己啊,就是将离几回泄药看来也是下轻了,什么叫狗改不了吃屎?他这就是。
风辄远原本还悠哉游哉,猛的接收到林暮阳的眼光,吓的一激灵,立刻收敛了神色,眼观鼻,鼻观心,做诚惶诚恐态。
林暮静笑道:“四嫂别当真,都是我家芍娘见不惯外人,才会如此失礼。”
他不计较,朱氏便有了台阶,道:“七弟以后只管多带着芍娘在京城逛逛,以后也好帮着我招呼家里来的女客,若总是这般腼腆,可有的被人取笑了。”
林暮阳一声不吭,只是谁都看的出来,他面色不愉。朱氏原本还想插科打诨,让席面上热闹热闹,冷不丁的被林暮阳这无言的尊神一吓,也忘了说话。
林暮静犹不自觉,道:“四嫂说的是,我回去一定好好说说芍娘。”
将离却是满心的不耐,索性扶头道:“我头有些晕,七爷,恕芍娘不恭……”
林暮静低声道:“你好歹忍忍……”这也太不给四哥四嫂面子了。
林暮阳却开口道:“不舒服就回去歇着……”原本女客与男客就该分着,都是朱氏出的这等馊主意。林暮阳最是知道将离有多害怕风辄远,如今叫她面对面和风辄远在同一桌上,任她再能克制再能忍,也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
将离便起身,行了礼,垂头便走。看上去极是委屈,却是满心的解脱。
林暮静要起身,解释道:“四哥,你别跟芍娘计较,都是她小家子气太重,上不得台面……”
林暮阳冷冷的瞥过来,道:“今日晚宴,是引见你和行遥,她一个妇道人家,原也无足轻重,在与不在又值当什么?你不必不放心,叫人请大夫来给她诊治,你只在这安心便罢。”
林暮阳端出四哥的款来,林暮静也只有垂头聆训的份,便不敢再多言。
朱氏却气恨的咬牙切齿。当着林暮静,当着自己的外甥,林暮阳发威以振夫纲,置她的颜面何在?可越是气恼,脸上越是笑的温柔,吩咐人倒酒。
林暮阳并不训斥风辄远,仍然是一团和气,三个大男人举杯换盏,谈兴甚浓。
风辄远有意要结交林暮静,为了以后图行方便,因此着意的要和林暮静套近乎,一顿饭下来,属他俩喝的最多。
林暮阳只初时板着脸,到最后整个人慢慢放松,全似什么都没发生。不过他仍是不怎么喝酒,只说天凉了胃寒,略陪了两杯便叫人传饭。
等到夜深了,这顿饭才算吃完,朱氏吩咐人送林暮静和风辄远回去,自叫丫头收拾了盘盏,这边跟着林暮阳进了寝房。
林暮阳并未喝多少酒,是以眼光清明,朱氏便替他宽衣,陪笑道:“四爷生气了?是妾身瞧着芍娘太过腼腆,一时思虑不周……”
林暮阳懒的和她计较,横竖过不了几天林暮静夫妻就搬出去了。
朱氏却只是摆弄着林暮阳的衣服,道:“妾身久未曾育有一儿半女,心中着实不安,若不是碍着祖训,早该给四爷纳几房妾室了。如今连母亲都同意了,不如明天就给那几个丫头开了脸,给爷收了通房,爷你看如何?”
林暮阳道:“好端端的,提这个做什么?”
朱氏只低头,道:“过了年,爷也就二十六了,若是连通房丫头都不备下,过几年能纳了可又该怎么着急呢?不知道爷有没有中意的,还是说妾身的玲珑和窈窕……”
林暮阳斜她一眼,道:“随你安排吧。”
他倒头就睡,只留朱氏守着一盏灯发呆。往常提到此事,他总是推拒,怎么今日就这么痛快的应承了?一想到他曾经和将离如此这般,就觉得牙根都疼。
是不是因为那丫头就近在跟前,他的火无处可泄,便同意了纳通房之说?
朱氏一向自诩贤良大度,说到底也不过是做出来给人看的。思虑半晌,说出去的话是泼出去的水,断无反悔之理,好在玲珑和窈窕两介她一手调教出来的,忠心无比,倒也不怕拿捏不住。
上了床,挨着林暮阳躺下,小心翼翼的将手放到林暮阳的腰上,见他不动,不由的又是伤心又是失望,还夹带着一丝懑。正待收手,冷不防林暮阳忽然一动,就把她压在了身下。她轻喘着,带了些欣喜和渴望,轻声的呻吟着邀请:“四爷——”
床帐轻摇,锦被翻浪,很快就传来了女子如诉如泣的呻吟……
130、做主
朱氏一夜无梦,清早醒来浑身清爽,才五更,天还没亮,就见林暮阳已经起身着衣,便半裸着身子蜷在被子里望着他。
结婚这么多年,她对他的感情丝毫未减,就只是在这晨光里望着他,她也觉得满心的欢喜。只是男人的心易变,她已经老了,又没有儿女傍身,想要留住他,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她丝毫不后悔昨夜的决定。
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况且她不能生,就已经亏欠了林家。
就算将来他有了妾室,只要他能时不时宿在她这里,她就知足了。
林暮阳整理好了衣服,回身朝着朱氏吩咐:“昨晚的话,你别当真,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什么通房不通房,我都不在乎,我有你就足够了。”
朱氏不由的震惊非常,转瞬又觉得欣喜和感动,不由的泪盈于睫,道:“四爷体贴,妾身岂能不懂,只是事关子嗣,妾身也不能不识大体……”
有他这句承诺,她就知足了,满意了,真的。这么多年,他身边只得她一个,纵然是有祖训,可他少有在外边拈花惹草,流连青楼等地,她挺满意的。
家里漂亮的丫头不少,很难见到他对谁倾目以视,就是她刻意把玲珑和窈窕打发到他身边,他都不怎么看重,仍是淡淡的,冷然的,最后还是找了借口打发了回来。
他的身边除了小厮,便是几个做粗活的丫头。
想来他是真的对女色不动心吧。
那个将离纵然艳丽,却也并非天下绝色,想来四爷与她,并没有如传言中的那么不堪。这里面或许还另有缘由呢。
朱氏一时满心思虑。连自己不自禁的点头都不知道了。
林暮阳出了寝房,孙毓就守在院门外。两人一前一后去了书房,孙毓这才回道:“昨个儿风少爷跟着七爷回了院子,又喝了好一会的茶才散。”
林暮阳不由的大皱眉头。他这头才安抚下朱氏,怎么那边林暮静又起波澜。风辄远没揣着好心,他要是跟林暮静说些什么。只怕……
林暮阳问:“怎么风辄远就住下了?”
孙毓撇嘴道:“谁知道他在夫人面前作了什么妖蛾子。昨个夫人就紧着赶着把他的行礼拿了来,让人收拾了成潜居给他住。”
林暮阳再不耐烦风辄远,毕竟他是正经的亲戚,他与孙毓再亲厚。也没有当着他数落风辄远的道理,因此只一时皱眉不吭声。
孙毓倒也识趣,便不多说。只又说起了府里的事。
林暮阳进了书房,孙毓分咐小厮备好茶水、笔墨纸砚,便带人悄悄出去在外边候着。等到早饭端来时。天已经大亮,林暮阳公文已经披完了。
伸了伸腰,却站起身踱出了书房。他站在院子里,看着满树黄叶,微风掠过,已经秋意渐浓,伸了伸腰。一时倒看住了。
林暮静站在院外,瞧着林暮阳笑道:“一夜落而知天下秋。四哥在感怀吗?”
林暮阳回头朝他笑道:“感怀什么,也不过是多看两眼罢了,你来了?”
林暮静道:“想跟四哥借两个人用用……”
林暮阳摆摆手,两人进了书房,落了座,林暮阳这才道:“你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孙毓就成,缺东少西,也只管跟他说。”
孙毓自然进来笑嘻嘻的领命。等他退出去,林暮静道:“我什么情况,四哥也清楚,最不缺的便是两个钱。倒不是我炫富,只是……”他有些歉然的道:“芍娘生性腼腆,不喜见外人,还请四哥体谅。”
林暮阳不在乎的道:“女人家本来就少抛头露面的好,腼腆也无妨,只要你们夫妻相宜。”他并不多涉及他们夫妻的事,连问也是最泛泛的。
倒是林暮静提起了风辄远:“我瞧着这位风公子倒是热情,又是个红尘中人,颇有些风流才子的意趣。”
林暮阳不置可否,看着林暮静,等他接着往下说。
林暮静垂了下眼睛,道:“我是碍着四哥四嫂……”他婉转的表明了他并不怎么热衷和风辄远来往,深得林暮阳的心,他便道:“这倒不用,以后他只管在府里住着,我自会约束他,你不必耐着性子敷衍。”
林暮静点点头,道:“等收拾好了院落,我便打算搬出去,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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