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离承春》第157章


爷和四奶奶想来也是放心的,我不多坐,回头还要跟爷和奶奶复命呢。”
钟玉灵有点摸不清将离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她竟然不在这个能出头的机会露脸?如果林暮阳和她一清二白,什么都没有,又为什么好吃好喝,千娇万贵的这么供养着她?
要说她只是林暮阳同乡故旧的遗孀,这理由也太可笑了些,根本没必要像现在这样上心嘛。可是将离万事不理,只把她缩进自己的壳里,钟玉灵也无可耐何,她就算是想把将离揪出去都没处下嘴,谁让她有挡箭牌呢。
钟玉灵悻悻的无功而返,玲珑则站在门口听了听,果然听见屋里有了动静,忙推门进去道:“奶奶可有什么吩咐?”
将离在床上歪着,微微含笑道:“外面好热闹啊。”一语双关,既是说今天是年三十,又是说钟玉灵的这场小打小闹。
玲珑上前道:“奶奶管她们做什么?您只管睡您的踏实觉。”
将离示意:“帮我倒杯温水吧。”接过玲珑的杯子,又道:“只怕今儿就是睡的最不踏实的一晚了,想必待会还会有人来。”
玲珑垂了眸子,没说话。先是丫头,再是钟玉灵,如果不出自朱氏的授意,谁会心甘情愿的给她当枪使?只是,难不成她一会要亲自来?
玲珑有点想不明白,这一阵子,朱氏都很安静,这会儿林暮阳回来了,她怎么又这么兴头头的了?将离怎么也构不成对她的威胁,她要防,也只该防着玉姨娘才对,谁都看得出来她风头太盛。
将离喝净了杯子里的温水,才抬手,玲珑便伸手接了过来。将离笑了笑,疲乏的道:“算啦,横竖睡不踏实,你陪我出去转转。”
啊?玲珑一时没回过神来。虽说现在要安寝有些早,可要是出去转,也未免太异想天开了吧?就算是朱氏亲自来,实在拗不过,大不了去宴席上露个面也就是了,何必非得躲开呢?
将离怀着身孕,朱氏这么长时间的面子功夫都做了,难道还差这最后一个月?
外面又冷又黑……
玲珑不解的道:“奶奶,恕奴婢多嘴,这会子出去,实在不宜……您要是闷了,不如找点别的事做。”
将离却只是笑笑,道:“过会儿四奶奶也该来了,咱们正好顺道去迎迎……”
总之,她要想做什么事,总有她自己的理由,玲珑自知劝不了,索性不劝。将离只穿了衣服,又多套了一件大氅,头发则松松的挽了个发髻,就带着玲珑和绣清出了门。
将离一边走一边道:“我记得成潜阁旁边有个假山,是这府里地势最高的,登上顶,能望见府外的风景。”
“罢了,奶奶,要是白天,您要去也就去了,这黑灯瞎火的,您还是省省吧,奴婢是无论如何也不许您去的。”
将离笑道:“谁说我要去登顶了,我就是想过去看看……”
玲珑没法儿,只得再三求证道:“奶奶您可说好了,去那略站站就回去。”
“知道了,我已经走的累了,难不成我自己都不知道心疼我自己的身子吗?”
成潜阁院门口红烛高照,喜字福字对联红红火火,在烛光的照衬下,喜气十足。将离只瞥了一眼,就继续往前走,很快就到了假山之下。她抬头看了看,叹口气,道:“我倒真想登上去看看。在这府里闷的久了,总想着从哪找个出口,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玲珑陪笑道:“眼瞅着日子也要到了,等您生完了小少爷或是小小姐,过了满月,正是春暖花开的时节,到时您不就是想去哪就去哪么?”
正说着话,有两个丫头提着灯笼过来,问:“是谁在那儿呢?”
玲珑忙回过头,道:“是陈家大奶奶,您是?”
就见丫头后边闪出来了一个俊朗高大的年轻男子,朝着将离就是一揖,道:“在下风辄远,冒昧唐突了陈大奶奶……”
玲珑便在一旁贴近将离的耳朵,小声的解释了风辄远的身份。
将离也就和初相见的陌生人一般,上前还了一礼,道:“不敢,原来是风少爷。”
风辄远猛的抬头,见是将离,就怔了一怔,不禁脱口而出道:“你——”
将离知道他在惊讶什么,便打断他的话道:“风少爷是在寻人么?”
风辄远被触动心事,不由的大恸,想着将离居然能活下来,可惜钟玉灵却不知所踪,说不出来的愤懑和伤怀,便恨恨的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将离笑笑道:“我自小便习得一点易经,不若我给风少爷卜上一卦?也许是个好兆头呢?”
风辄远不屑的轻哼一声,道:“雕虫小技。”
将离仍是不怒不恚,微微一笑道:“信则灵,不信则不诚,全凭风少爷自己做主。”
“那你倒是说说,我要寻的人现下在哪里?”
将离盯住风辄远,一字一句的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154、推波
将离说的太笃定了,不论是从神情还是从语气上都透着不容转移的坚定。风辄远差一点就要揪着她的衣领子问:表妹在哪儿?
因为他和她不算太陌生,她能做到的一定就会表明出来。所以风辄远无比的相信,她知道自己想要问的是谁,并且她真的知道钟玉灵在哪。
不禁怔了一怔,不可置信的瞟了一眼将离,半晌才道:“到底,在哪儿?”
将离还是微微一笑,甚至带了点漫不经心的道:“我说过了,凡事都讲个诚。心诚则灵,风少爷定能诸事如愿。天色晚了,不敢打扰……”
将离说着,自动自发的挽了玲珑的手,施施然离开。
风辄远又是气又是狐疑,还有几分忐忑。明明将离知道些什么,她却不肯说,到底她想要什么?
风辄远无意识的在将离后面跟着走了几步。
一众人便立即闻风而动,迅速而巧妙的都跟上来,就像拖了一条巨大的臃肿的尾巴。风辄远心里发烦,听着这脚步的细碎声,衣服的摩挲声,若有似无的女人的脂粉香,忽然就烦躁起来,挥手道:“都回去,别跟着我了。”
众人吓了一跳,谁也不敢再吭声,乖乖的退回了成潜阁,风辄远再抬头时,前面一片昏暗,早就不见了将离的影子,好像刚才她的出现,不过是他的一场幻觉。
可是不会错的,她一定知道表妹的下落。
风辄远转身就出了二门,叫魏楠过来,道:“你去打听打听,到底这位陈大奶奶是何许人也……”
她明明是将离,还曾经是林暮静的正头夫人。怎么再回到林家,又变成什么陈大奶奶了?风辄远知道他不在的这些日子,林府里定然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也许揭开将离的身氏。那么他想要知道的秘密也就随之揭开了。
他的想法很快得到了验证,魏楠回来就把将离的身世打听了个清清楚楚。风辄远皱着眉头,听着魏楠汇报了最近几个月林府里的事端。不由的皱紧了眉头。
将离身份变换,他无可无不可。那是林暮阳的事,可是,这位玉姨娘,到底是谁?她居然还和将离比较亲近?
亲近也许只是假像,但种种表明,她是认识将离的,或者说她是知道将离从前身份的。当听魏楠说这位姨娘小字“玉灵”的时候。风辄远的脑袋嗡了一声。
将离回到自己的院子,朱氏早已经到了,一见她回来便上前携了她的手,笑嗔道:“你呀,真是不懂得照料自己,这大晚上的,怎么兴之所至,说出去就出去了?”
将离行礼陪罪:“不知四奶奶过来,劳您久等,实在是怠慢的很……”
朱氏挽起她的胳膊道:“快起来。可别行这么大的礼,你哪受得住?我等等也无妨,横竖你这倒是清净。可也太清净了不是?虽说你身份尴尬,但好歹今儿大过年的。你自己一个人在这太素净了,倒是睡的不好,不如跟我过去热闹热闹,就算是不喝酒,瞧着她们说说笑笑的也好。”
不容分说,就吩咐玲珑:“还不快点准备着,我先扶你家大奶奶过去。”说着已经半扶半挟持的带了将离就走。
宴席自是山珍海味,各色珍馐。人也俏丽如花,脂粉艳光。又兼有酒为媒,因此十分热闹。朱氏向林暮阳邀功:“我还真怕妹妹不给面子,那可就真是打了我自己的脸了,我就说妹妹不是那种牛性的人,怎么就不肯来赴宴?却原来妹妹好兴致,自己躲起来不知道上哪赏美景去了。”
将离一一行礼,微微垂头,做不好意思状。见林暮阳那淡然的要淡过白水的眼光掠过来,竟无形中添了一份嘲弄,便心神一凛,更是不肯与他对视,只微微辩驳道:“不过是随处走走。”
“我就怕你走丢了迷了路,那可就要心疼死我了。”朱氏夸张的笑着,道:“快入席吧,也别光瞧着热闹,你多少也吃点。”
将离也就不再推辞。既来之则安之,不过是虚应事故,酒也不喝,菜也不过略尝了几口,大多都是瞧着这一家子做出欢欣鼓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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