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迟慕》第425章


罗擎云不以为意地说道:“还能怎么样?自然是阵兵对峙呗不过,他倒是派使者前来申辩过,说是绝没派人干过弑君的事,定是有人栽赃的。”
“不会打战吧?”妙如有些担忧地问道。
罗擎云怔了怔,说道:“我想,只要咱们把朝局稳住了,他是不敢贸然北上来挑衅的。”
“朝廷会不会对西南动兵呢?”随即她又想到另一种可能,妙如问道。
“十年内应该没那功夫,除非圣上的病,突然就好了。可别忘了,咱们的皇太弟,还只有十来岁。”罗擎云好似有十足的把握一样。
妙如双手合十,做着祈祷的动作:“但愿如此,最讨厌战争和动荡了。什么都被摧毁,幸好咱们没生在乱世。”
这个话题,罗擎云似乎很感兴趣,问道:“若是生在乱世里了,你当如何自处?”
妙如一副冥想的样子,答道:“那我还是躲进深山老林去算了。就像你上回呆的那种,很难找到出路的,在那里过上‘不知有汉,无论魏晋’桃花源般的生活。”
听她提起自己堕崖的山谷,罗擎云一脸余悸地说道:“还是不要了吧那种生活,跟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
妙如正要说什么,突然,窗外响起密集的爆仗声。两人抬头一看滴漏:果然,时辰已到了新年的第一天。
妙如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对罗擎云先道了一声新春祝福。然后,她转身从枕头底下,取出一小匣子,递到了他的手中:“这是送给你的新年礼物。”
罗擎云心中一喜,忙接了过去。打开来一看,里面躺着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像是剑鞘,又比剑鞘厚实很多。
他正要询问,只听妻子说道:“这玩意虽比不上你那些绝世宝剑。但是胜在实用。若下一次再掉进山谷了,里面的东西可以助你,开出一条生道来。”
怔怔地望着手中一尺来长的东西,罗擎云掰开了里面的每样东西都看了看,有锯子、有凿子、有刀子、叉子、剪子、锥子等等。难得的是,全套在了一起,共用一个剑鞘。而且每样工具做工精致,刃口锋利,拿在手里十分便利。
他正在怔忡间,妙如一样样地解释过来:锯子可以伐木做床,叉子可以烤野味或鱼类,凿子爬山的时候可用……最后补充了一句:“若是你再次掉进山谷,找不到出口,这里还有一个指南针,其他东西都是帮你开道的。”
拿着手中野外生存的工具,罗擎云叹道:“你竟然能将这些东西,做到一起。方便随身携带,真是不简单,这份礼物我很喜欢。”
接着,他也从身上掏出两张纸质的东西,放在妙如的手中。
“这是什么?”
“两座园子的地契。”
“你送园子给我做甚?”
“你不是要开画馆吗?总得要有场所、有地方吧?这里面一处是京城的,另一处是苏州的。咱们先在京城里开起来,等为夫功成身退后,咱们再回到江南去开。”
妙如听到这里,只觉泪水模糊了双眼。
第三百九十五章 圆满(大结局)
转眼到了上元节,元睿帝带着皇太弟,在紫宸殿宴请群臣。罗太后带着皇后在御花园摆宴请大臣的女眷们赏灯。
不满十二岁的姬翔,自从母后搬去温泉宫后,一夜之间他仿佛成熟了不少。
从去年年初起,崇文馆的先生越发严厉。就连以前喜欢逗他的皇兄,也一改常态。处理政事时喜欢把他带在身边。直到被封为皇太弟,他才知道从此以后,与自由自在的生活,将渐行渐远。
久未出现的谢阁老,和他旁边的吏部尚书孟大人,谈论朝中之事,勇毅公举杯向圣上祝酒。姬翔偷偷打量皇兄面上的神色,对方好似强打着精神,在跟群臣共欢。另一边,舅舅在跟韩国公俞彰拼着酒。
他犹记得被封皇太弟的前一天晚上,皇兄把他找到御书房,跟他推心置腹说的那番话。
跟往常一样,元睿帝以考较功课的语气,来跟他的皇弟,谈起对朝政看法。末了,问了这样一句:“咱们姬家男儿,先有国才有家。六弟你跟先生学诸子百家,以史为鉴,可知前朝灭亡的原因为何?”
姬翔想了半晌,才试着答道:“夫子讲,是前朝天子昏聩、朝纲不振,以至大权旁落,被权臣找到机会篡了位。又不能威服天下,最后各地门阀势力割据,导致疆土分崩离析。”
元睿帝闻言点了点头,继续道:“父皇跟权臣斗争了一辈子,最后沉疴缠身,早早地离咱们去了。这几年,为兄虽没出什么大的政绩,在防范权臣势力扩张方面,还是有点成效的。为继任者留下了这分权制度。六弟你要谨记,吏治上依靠孟毅笙,大局上多请教谢阁老。卫戍、兵家之事多请教你舅舅。监察群臣靠都察院和韩国公手里的锦衣卫……”
姬翔有些摸不着头脑,睁着一双明澄的眸子,无奈地望着元睿帝,不解其意地问道:“皇兄,这些您自当交待给煦儿,不是说臣弟及冠后,要派臣弟到西北戍边去的吗?”
元睿帝伸手拍了拍小少年的肩膀,说道:“父皇留下的担子,你得代替皇兄接过去。朕的身子……”说道,他唇边露出一丝苦笑。
见姬翔还是一脸茫然,接着,元睿帝把封他为皇太弟的事说了出来。末了,他安慰这惊呆了的幼弟:“朕自会安排众位爱卿辅佐,皇弟不必担心,都是经过考验的。”
姬翔颇为纠结地叹了口气,向他皇兄说道:“皇兄,您尽管去安心养病,臣弟志向并不在此。父皇生前,臣弟就一直说想当大将军、大元帅的。”
元睿帝愣住了,想不到对方小小年纪,竟能说出这番应对得体的话来。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了,过了约摸半盏茶的时候,他斟酌良久才重新开口:“那要看老天怎么安排,若为兄最后一病不起了,恐怕等不了你到边关历练了。”
姬翔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答道:“那就请皇兄放心,臣弟自当不会辜负所托的,尽力而为,直到皇兄康健归来。”
那天晚上,他回到所居住的承庆殿,迎面就看见自己伴读,一起长大的玩伴高睿,一脸焦色地等在大殿门口。见到他回来,迎了上来,告诉一个让他更加郁闷的消息:“殿下,您终于回来了,睿特意来跟您告辞的”
姬翔眸子里的错愕一闪而过,急声问道:“你要上哪儿去?”
高睿颇有些为难地说:“二哥要去宣同军营任职,爹爹非要他将我也捎上,就是要一同去历练。本来,睿还以为只用到京郊的骁骑营的。”
姬翔顿时明白过来,他原先何尝不是那么认为,他也会在明年,到西山军营里历练。过两年再被他舅舅带着,到西北看一看。
想到即将被安排的新身份,加上身边的朋友一个一个地离开,姬翔心里不大好受。突然,他有些明白,这些会不会是他皇兄,为了考验他的能力,特地为他安排的?
直到后来一些动作,让姬翔彻底明白,他皇兄的一番苦心。不过,他付出的代价就是——自己的时候越来越少,被崇文馆的先生们,加以三倍的学习任务。
在跟俞彰拼酒的过程中,罗擎云特意留意了外甥的表情,一副神色不属,疲惫不堪的样子。
罗擎云毕竟带过对方一段时间,了解姬翔最近压力大。可这些只能由他自己成长起来,别人是代替不了的。
想到这里,他不禁敛起眉头,开始琢磨,该如何安抚他才好。还有,怎样调整两人今后的相处模式;正在走神之际,就听得对面的俞彰,朝他说道:“薛斌来信了,说是鞑子被打得跪地求饶,答应将符青献出来。下个月,那叛国贼子就可以押解进京了国舅爷到时可以报得此仇了。”
“哦?”罗擎云眉头一挑,顿时来了兴致,问道:“那敢情好到时,可一振咱们大楚兵将的威风了。”
俞彰举起酒杯,朝他敬了敬:“这些都是兰蕙郡主的功劳她培养出的两名女暗人,如今画技日趋成熟。基本上能将逃犯的相貌画个大概,比之前咱们画师作出的人像,不知逼真多少倍。若不是尊夫人身怀六甲,彰还想着让她们,到罗府再伺候一段时日。继续切磋切磋呢”
罗擎云举起酒杯回敬他,忙道:“过奖,过奖拙荆干什么事一向认真。擎云也是怕她思虑过重,影响养胎。”
俞彰抿紧嘴唇,打趣道:“京城谁人不知,国舅爷是个情痴种。偌大一个院子里,至今连个通房都没有。听说前段时间,还将一个动歪心思的旧婢打发走了。”
罗擎云目光微缩,心道:原来这家伙在罗府,还藏有暗桩。不然,这等私密的事,他是如何知晓的?
心里虽是这样想,他面上却不动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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