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君魅血 半牙月月》第5章


我总能认出你(下)
“阿宇,那个,真的要跳吗?” 苏少爷看着脚下的河水,向后退了两步,神情怯怯的。
“站住,看你们两个小子往哪里跑,大爷我抓住你们非把你们剥皮抽筋不可。”
两人回头望去,只看见一片尘土,不由面面相觑,凌宇一咬牙道:“跳!”
众人追到河边,漆黑一片,哪里还有人影。凌鹏正要下河去,凌然一把将他拉住,“我刚才突然想起,那个男孩好象是苏影夜。”
凌鹏不耐烦地问:“苏影夜是谁?”
凌然叹息道:“苏家少爷。”
“什么?”凌鹏一窒,他虽卤莽,多少知道分寸,苏家未来唯一的家主,谁敢得罪啊?
凌宇若知道苏影夜不会游泳,宁愿被打也不会拖着他跳下来。苏少爷学武也有些年月了,以为虽没游过泳,在水中自保应该不成问题,哪知刚下河就呛了一口水,心中慌乱,毫无章法地手舞足蹈,身体却往下沉。
好在凌宇见机得快及时将人抱住,赶紧往岸上游去。
“喂,喂,快醒醒,快醒醒。”苏少爷脸色铁青,眼睛闭着,像是昏了过去,凌宇惊慌失措地在他脸上胡拍,“苏影夜,苏影夜……”
吐了一会水后才有些好转,凌宇心中长长出了口气,不料苏少爷小嘴一扁,泪珠子竟是无声往下掉。凌宇从没见苏影夜真哭过,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手忙脚乱地用手给他拭泪,结果将手上的泥土全抹到对方脸上,搞出个花猫来,凌宇想笑又觉得不能助长他嚣张气焰,鼓起腮帮子道:“有什么好哭的,这不还好好的吗,又没缺胳膊少腿。”
凌宇话音刚落,苏少爷竟哇的一声越哭越凶,双脚在凌宇身上胡踢,“你就只知道凶我,就知道凶我。”
“好好,我不凶你,不凶你了。”凌宇哭笑不得,敢情这少爷是对自己有怨言了,将颤抖的身体抱入怀中,神情带上莫名的温柔,“我不凶你了还不成吗?”
苏少爷越哭越带劲,倒像要把这几年的委屈尽数发泄出来,“你不能威胁要打我屁股。”
“好,我不打你屁股。”
“你不能莫名其妙生气。”
“我不生你气。”
“你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
“我哪有瞒你什么?”
“你开心了不开心了都要说出来,这样我才知道。”
……
抬起手臂抹了抹脸,黑眸微凝,“阿宇,我的脸是不是被你弄花了?”
凌宇再也忍不住,终于大笑起来,情不自禁摸上对方花得一塌糊涂的脸蛋,“苏少爷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便是丑了,丑了……”
“丑了什么?”
“丑了……我也……我也……”他知道他要说什么,可是他不能说出来。胸腔里面有些东西闷闷地打着鼓,他想他们迟早要脱离他的掌控,露出丑恶的面容和狰狞的獠牙……
摸上面颊的手最后触到少年耳垂,轻轻捏了捏,苏少爷笑着躲开,“痒……”
凌宇脸红了红,手中温软的触感仿佛还在,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又厉声道:“若今天我不在,你便要接受那玉佩吗?”
苏影夜一怔,摸了摸头,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看你一会招惹这个一会招惹那个就没个消停。”
“你瞎说,我哪有招惹?”俊颜上有显而易见的怒气,苏少爷拧起眉,一把推开抱着自己的人,怒目而视。
话一出口凌宇便已后悔,不安地拿眼瞟向苏少爷,见他气鼓鼓地抿着唇,身上只裹了件尚未干透的亵衣,风一吹,便打了个哆嗦,心下不由大恸,暗暗埋怨自己没个分寸。
把他拉到怀里用外衣裹着,那人也不吭声,当他还在使气,难得和颜悦色了一把:“我那堂哥喜欢男孩,他送你玉佩没安好心,我这是担心你,怕你今后吃亏。”
“我能吃什么亏?”苏少爷撇开眼,根本不买帐。
凌宇一窒,暗道这小少爷定是被保护得太过火了,却不知京城权势之家豢养些娈童再寻常不过。尤其是在前朝,男风盛行,甚至以有多少美貌男妾来衡量那些达官贵人的地位。
大堰开国战争死伤无数,皇帝下令禁止男风,鼓励生育,人丁新旺后,禁令渐渐废除,但堰朝认为此种行为有伤风化,是以一直没能达到前朝的盛况,倒是富贵人家喜爱以此呷玩取乐。
“我堂哥他是想把你骗回家去养着,然后……”凌宇舌尖轻轻卷起,舔了下唇,神色莫名有些奇怪,“然后把你这呆子当女孩子给收拾了。”
怀中身体忽然缩了缩,抬起眸子轻声问:“怎么收拾啊?”
凌宇慌乱地移开视线,手却不由自主将怀中人收紧,“他们坏法子多的很,具体怎样我哪里清楚。”
似乎是嫌箍得太紧,苏少爷不安地动了动,“阿宇,我们还是走吧,回去迟了当心你爷爷罚你。”
夜色温柔地环绕,凌宇轻轻嗯了声,忽然伸出手将男孩湿漉漉的头靠在颈窝,发间独有的味道萦绕在鼻翼之间,深深吸了口气,连着心也渐渐变得柔软。
他想说我不怕罚,我们就呆这里好不好。可是这些话,终究没能出口。
两人找了很久才找到不用过河的路,大街上店铺早已打了佯,凌府只有零星的几盏灯还亮着。
“阿宇,你快进去吧。”
凌宇乖觉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苏影夜不知道的是,那夜,凌宇一直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久久不曾离去。
他一个人站在空无一人的街头,月色迷离了他的眼,没有男孩的街道如此寂寞。
“苏影夜……”他轻声叫着,带着七分凄凉三分缠绵的美丽。
苏少爷一身狼狈地回家,正好被父亲逮了个正着,苏彻见儿子衣衫不整的模样勃然大怒,不顾全家人的哀声请求硬罚他在祖屋跪了一宿。
苏影夜原本就有些着凉,再加这番惩罚,登时病来如山倒,在床上躺了几天也不见好,整个人虚弱得不成样子。
凌宇情况比苏少爷好不了多少,除了大哥家中之人避他如蛇蝎,掌权的爷爷待他也极为严厉,当即便在院子里关了几天紧闭,等凌宇被放出来,方才得知苏少爷大病不愈,连御医都惊动了。整日茶不思饭不属,一更未过,便穿上夜行衣,巴巴地跑去探望,躲过苏家守卫还很是费了些心力。
卧病不起的苏少爷正想自己几日没出现,凌宇不知又要如何埋怨,吸了吸红彤彤的鼻子,转过头竟发现念着的那人正一脸寒霜地站在床前。
“阿宇,我病了。” 苏少爷嘟哝着说。
苏影夜眼眶发黑,脸颊消瘦,声音更是沙哑得惨不忍睹,凌宇伸手在他额前摸摸,果然烫得骇人,苏少爷往床里面挪了挪,腾出位子来,黑眸忽闪忽地望向凌宇,“你怎么来了?”
凌宇暗暗欢喜,表面仍是不动声色,蹭进被窝中将那人抱在怀中,始觉温暖了些,“呆子就是呆子,生个病都与众不同。”
“我身上腻。” 苏影夜下意识地向后躲了躲,他捂在被窝里出了一身的臭汗生怕把凌宇也脏了去。
凌宇不理他,苏少爷挣脱不开,脸涨来通红,闷闷地说:“怎么看也该是我抱着你才对吧。”自己明明比凌宇高,年龄也比他大,却总是被他抱。
凌宇怒瞪他一眼,故意凶巴巴地道:“你试试看。”
见苏少爷缩了缩脖子,似乎颇为畏惧的模样,凌宇有些好笑,在他红彤彤的脸上小心翼翼地啄了一口。
两人都一愣,苏影夜不解地睁大眼睛,凌宇莫名其妙地感到一股烦躁,心想莫非这呆子把病传给了他,要不怎么越来越热。
昏暗的卧房里只点着几根蜡烛,凌宇却觉得对方脸上细小的黑痣都清晰可见,男孩厚重的呼吸缓缓吐在他脸上,诱惑着他,一点一点去舔舐那干涩的唇瓣。
他想到一生一世,想要把他圈在怀中永远不放手。
苏影夜出现之前,凌宇就是一个寂寞的孩子,抬起头仰望天空,不明白天空为什么这么高这么远。
然后,他看到了那双漆黑的眸子,有如浓得化不开的墨。
他是喜欢这个傻子的,他幽幽地想。
之后的几年凌宇总是意犹未尽地怀念这一刻,怀念男孩唇上残留的药味,一点一点蔓延到他嘴中,最终打成心中缠缠绕绕怎么也解不开的结。
他听见自己闷声闷气地对惊慌不已的苏少爷霸道地说:“你的唇除了我谁也不准让碰,便是你未来的妻子也不行。”
那时的苏影夜还不能明白凌宇的意思,他只是如往常一样听话地点头,在他心中总不愿拂逆了这位朋友。
男孩的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微笑着点在他鼻尖,宠溺地道:“阿夜真乖。”
凌宇心中幸福一点一点荡漾开来,脸上的笑意再也掩藏不住。
“我喜欢你,阿夜。”嘴巴微微张合,吐出的话极清极轻,他想苏少爷大概根本没有听到,摸了摸男孩被自己弄来乱蓬蓬的头,清澈的眸中倒影着烛光,便如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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