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贞]贱人阿碧》第72章

睁开眼，高演环顾四周竟然发现一个奴才都没有，立马边拿起一本奏折边叫道：“元福——”
吱扭缓缓开门的声音传了过来，高演还是继续的看着奏折。等一阵风吹得屋里烛光全部都东倒西歪后，高演不悦的抬头：“元福你——”
等看到那大开的大殿门后，高演便没了声。前面没有元福，余光扫到四周也没有任何人。
大殿内烛光动的越来越厉害，他身边的烛台哐的一声直接的倒在了地上。四周一下子暗了起来，桌上纸张被吹的哗哗直响。
“来人。来人那——”
“呵呵~~~~呵呵~~~”
阴森森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过来，高演瞪着眼睛艰难的把头转了过去。
“你——”
突然间脖子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给掐住了，高演发现他再也发不出声只是哆嗦看着前面那个东西。
不——看到那团黑乎乎血肉模糊的东西，腰间那明晃晃的刻着殷字的玉佩。高殷的脑子瞬间的成了真空，全身的血飞快地往四肢涌去。
“皇叔，阿殷感觉好难受啊。”
一只全黑的没有肉的黑骨向他慢慢的伸了过来，四周明明风很大但高演却急的满头大汗。终于能发出声了高演张大嘴巴撕心裂肺的叫了起来。但是四周还是静悄悄的没有任何人进来，眼看那只手都要摸到他的面上，高演终于再次尖叫起来：“啊殷——不——”
“不——”
“啊——阿演，阿演，你醒醒。来人——掌灯。”
顾不上被打疼的右手，萧唤云一脸担心的看着这个终于醒过来。但却绷直了身体，死死的盯着上面床架。只知道急促喘气却不出声的夫君，终于忍不住抽噎起来。
殿内四周宫女太监都已经快速的点着了所有的灯，殿内亮的宛如白昼。
宫女太监们一个一个的垂着头，全部都屏住呼吸跪在了四周。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孝昭帝自济南王过世后，便开始陆陆续续的开始梦魔起来。
只是以前发作的次数不多，但现在可能是因为洛阳告急和太子失踪的消息。孝昭帝的情况也越来越糟糕。
本来强势的皇后，可能是因为怀孕就要生产的缘故也变得越来越脆弱敏感。这也不是皇后第一次被孝昭帝给吓哭了，以前有人不知死活的过去安慰皇后。被正好醒来的孝昭帝不分缘由的下令拖下去后，就再也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凑上去。
“唤云，不哭。我没事，我只是——只是。”
他不出声还好，等他一出声，萧唤云却觉得越发难受。想到她的孩子还未出生，而高演的身体却因为高殷的死越来越糟糕，想到高家子孙大多早逝的事实，萧唤云便觉得越发无助起来。
这样的萧唤云让高演越发放心不下，他都不敢想象他要是真的有一天不在了，她和孩子到底该怎么办。
本来他以前还把希望寄托在高湛身上，把太子之位给高湛就是希望高湛能够念在他这份大恩份上，好好善待唤云和他的孩子。
可现在，太子失踪。洛阳一直夺不过来，他真的感觉他快支撑不住了。
51、无题
两个月后皇后终于生下一个男孩；孝昭帝大喜。这让宫中的气氛终于好了一些。洛阳那边将军斛律光也传来好消息，大军已经把周军给打了回去。
但是随之而来的却还有太子高湛和兰陵王高长恭确实已经找不到的消息。
尽管高演心中是真心的想让这个弟弟平安无事；但是在唯一儿子满月生辰时。高演还是在文武百官面前；下令封皇后所出嫡子皇长子为皇太子。赐名百年，期盼高百年能福禄双至活到百岁。
并且为了嘉奖斛律光大将军，高演同样下令等斛律光将军两岁的长女到了十三岁时即为太子正妃。
高演的这两项命令，宫中无人再敢有异议。再也没有人提到前太子殿下高湛的事情，长广王高湛失踪已经几个月了，皇帝现在才改立太子已经仁至义尽了。
入夜阿碧再次踏进了昭阳殿，看着面前这个单薄的异常但却更加像个帝王的孝昭帝。阿碧真心的觉得世事无常。
“你真的决定了走了，其实唤云很喜欢你的。只要你继续努力按照王璇的想法；她很快就会提升你为二品女官。”
当初决定做女官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配得上兰陵王；现在兰陵王都不在了说这些又有何用。看着这个富有百川但却活的极累的人，阿碧坚定道：“殿下我心意已决。我知道陛下已经安排了人手准备去找长广王，所以阿碧这才冒昧来求陛下让我也一同前去。此去洛阳不管结果怎样我都不会后悔的，阿碧只求陛下能够看在阿肃只有一个孩子的份上，能够好好的照顾一下青柳母子。”
无奈的撇了一眼跪在下面身穿女官服饰的阿碧，高演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罢了，如你所愿。明天你就收拾一下出宫吧，三日后我会让人来接你的。”
跪在地上阿碧伏着身子恭恭敬敬的给高演磕首行礼后，便静静的退了出来。
再次看了一眼这金碧辉煌的邺城皇宫夜景，阿碧以为她会不舍。但心中满满的想出去的欲望已经占了上风，阿碧也只是扫了一眼便急急的赶了回去。
因为手上印环的帮助，阿碧这几个月才能这么镇定没有疯掉。但是长久了等待已经磨掉了她仅存的那一点点耐心，现在她只想快点出去。
。。。。。
第二日天气阴风阵阵并不是很好，小玉儿早早的拜别了那些个对她有过帮助的人出了宫。
等人终于踏出皇宫后，她才发现原来她竟然是如此冷清薄幸的人。在这宫里一年多除去那个唯一的高长恭。她心里唯一有点印象和不舍的竟然只有那个在御花园一路把她搀扶下来的小太监元任。只是元任是太监终归是不能出宫。
头一次踏进沈府的感觉并不是很好，阿碧是庶出母亲已经去世了。嫡母对她这个非亲生的孩子也在情理之中的只做到合乎礼数。相比之下嫡亲的弟弟反倒喜欢跟阿碧聊天，后来阿碧也才知道原来表哥沈赞之在这短短的半年多的时间内，因为朝廷动荡不安用人之际反而破格的被一级一级的提升上去。而且还颇得孝昭帝的器重，在朝中文官之中已经展露锋芒并且已经做到二品侍郎的职位。
因为感念沈家的恩德，沈赞之对沈父一直礼遇有加常常亲自来拜访。
沈赞之因为常年在外见多识广，又是一个擅钻研比较圆滑很会为官之道的人。所以因为他的关系阿碧的弟弟终于被与他交好的官员给买面子安排了一个职位。
官职很小，但沈家一家人却都欣喜若狂。按照沈父的说法此举官位是小。但能够把弟弟跟沈赞之紧紧的联系起来，一荣俱荣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因为突然有了这么一个人，阿碧那心中对于沈父的愧疚之情终于淡了一些。
此生她注定是欠了沈家的，尽管沈父对于阿碧去洛阳亲自找兰陵王的做法没有发表太多的意见，但阿碧知道他还是不赞成的。只是阿碧毕竟已经心意已决，所以他也只好随了阿碧。
三日时间转瞬即过，阿碧也是等沈嘉彦亲自来接她时才知道原来此行竟是要他亲自出马。
“将军不知令妹嘉敏近来可好？”车到中途休息的时候，阿碧终于忍不住的开了口。在司宝司的那一段时间她已经知道沈嘉敏也只是一个可怜被摆弄的人。看她自长广王拒婚后一病不起，再也没来过宫中。阿碧终于还是忍不住的想知道她到底怎么了。
听到阿碧的话，沈嘉彦似乎有些意外但很快便笑道：“没事，嘉敏早在三个月前就已经被家母给接了回去，而且过几日就是她的婚期了。对方是从小跟她一起长大的世家子弟，虽然是个书呆子但是我们一家人都非常满意。”
“真的？”从来没想到她竟然会有放开高湛的一天，阿碧感觉惊喜极了，突然之间感觉这世上真是什么都有可能。
看出阿碧的欣喜，沈嘉彦也裂开了嘴，真心的为妹妹开心起来。沈嘉敏能想通放开长广王确实是一家人的幸事。
看着似乎几日以来终于难得给他好脸色的阿碧，沈嘉彦考虑了好久终于忍不住问道：“那个…………沈大人…………”
看他犹犹豫豫的样子，阿碧也跟着乐了：“将军有话直说，而且我也不再是什么大人了。再怎么说咱们也算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