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姣妇》第89章


甄玉有些头痛,只得道:“孩子们一时也坐不住,还是往地下摆些吃的玩的,引他们坐下罢!我给他们画一张合影。”
一时众人往地下置了软垫,放了各式小点心和玩具,让三个孩子在地下玩。
唐二郎三岁多,机灵一些,一下霸了许多小点心和玩具在跟前,嘿嘿笑着。
曾大郎还不会走路,只在地下爬来爬去,用头碰着几个彩球,自得其乐。
小秀棠才一百天,不会坐,只躺在地下,滚来滚去玩儿,一时滚到曾大郎跟前,一时又滚到唐二郎跟前,自感好玩,也开怀着。
这里甄玉才展了画纸要画,却有立夏进来禀报,说乔氏领着元嘉元芳来了,她一时笑道:“正要画画,怎么能少了元嘉元芳呢?”
甄元嘉一进来,听得甄玉要给几个孩子画一张合影,他不动声色过去,伸手抱起小秀棠,把她置在膝上,给她找了一个小玩具拿在手上玩,却是哄得妥妥当当的。
甄玉一瞧,暗暗笑了,好小子,倒知道要先把人抢到手中了!
甄元嘉哄了小秀棠半日,好容易甄玉画完画,这才把小秀棠交给奶娘。
奶娘笑道:“这倒是奇了,棠娘子平素不喜生人抱着的,和小郎君见面也不多,却肯让小郎君抱这么长时间。”
甄元嘉道:“瞧着她的样子,是喜欢我抱着的。”
甄玉过来笑道:“缘分了哟!”
一时奶娘要抱小秀棠去把尿,小秀棠却朝甄元嘉呜呜叫,扭动着身子不肯走的。
甄玉瞧了瞧,判断道:“棠娘不舍得元嘉了。元嘉,走,帮着奶娘给棠娘把尿去。”
甄元嘉:“……”
奶娘见小秀棠在怀里扭来扭去,只怕她尿在身上,一急也道:“小郎君,棠娘子喜欢你呢,你就帮一把嘛!”
甄元嘉默默:好吧,给娘子把尿去了!
☆、75
转眼过了年;却是安平二年了。
正月各事繁忙,甄玉却是犯了咳疾,夜里常咳醒了;白日却没有事,一时请了大夫诊治开药,只春天里犯咳疾,却不容易好。看看咳了十天;服了好些药还不得好;她自己也不耐烦了;一时想起清风庙老主持私制的一味大梨膏,似乎对春咳有良效,因和王正卿说了,要上清风庙一趟。
王正卿道:“你现下咳着,倒不宜出门吹风,想要大梨膏,着人去问清风庙老和尚讨要便是。”
甄玉笑道:“你以为老和尚是普通的老和尚,没事儿专门制着药膏等人上门讨要?”
王正卿这才想起,老和尚先前制大梨膏,却是因为太上皇偶然犯咳疾,短时间不得好,他听闻了,才制了膏献上。现下自己去问他讨要大梨膏,他不一定肯理睬,就是理睬了,手头也未必有现成的大梨膏。
甄玉见王正卿反应过来,这才道:“还得我亲上清风庙,和老和尚下几局棋,赢棋之后,诓了他制大梨膏出来才行。”
王正卿想了想道:“也罢,正好我明儿休沐,倒能陪你上一趟清风庙。”
第二日一早,两人起来,收拾一番,便领了婆子和丫头,坐了马车往清风庙去了。
清风庙老和尚见是甄玉来了,一时道:“怎么,云雾茶喝完了,又想来赢几罐了?”
甄玉失笑道:“主持现下没有信心能赢我了?”
清风庙老和尚悻悻然,“你每次都变换了棋路,想赢你一局,哪儿容易了?”
甄玉耍个激战法道:“这么说,主持现下不敢和我下棋了?”
“夫人太小看老衲了。”清风庙老和尚黑了脸,“下就下,谁怕谁?”
甄玉含笑道:“这回若还是连赢主持三局,不要云雾茶了,要大梨膏。”
清风庙老和尚一愣道:“大梨膏没有现成的,若要,还得动手制,最快明天才能得。”
甄玉道:“明天便明天。到时着人来取便是。”
清风庙老和尚:你笃定会赢老衲三局了?
王正卿笑吟吟听他们说话,待摆了棋,他也只在旁边观棋,并不多言。
三局终,老和尚差点又失态了,输得太惨了。
甄玉笑嘻嘻道:“主持今晚好好制大梨膏罢!”
老和尚突然耍赖,别过头道:“不制。”
“可你明明答应得好好的,且愿赌服输,这?”甄玉不敢置信地看着老和尚,出家人居然也反口覆舌?
老和尚慢条斯理道:“答应什么?谁听到了?”
王正卿也愕然,一时开口道:“哪主持要如何,才肯制大梨膏呢?”
老和尚瞥甄玉一眼道:“棋王的棋谱。”
原来打的这个主意啊?甄玉暗汗,抚抚鬓角道:“主持啊,我哪儿有什么棋王的棋谱?你这是难为我了。”
老和尚不信,瞪眼道:“就你这样的小女子,没有棋王的棋谱,怎能下出那样的棋?而且棋风多变,一步虑了十步远,这岂是普通女子能做到的?”
甄玉也瞪眼,好半晌道:“棋王的棋谱确实没有,但手头倒有几份前人的棋谱残局,主持若要,便送过来好了。”
“就这样说定了。”老和尚一下大喜,棋王的棋谱什么的,他早就知道不存于世了,适才那般说,不过要诓甄玉把手头棋谱秘芨献出来罢了!前人的棋谱残局什么的,正是自己所求啊!
王正卿笑道:“既这样,我明儿着人持了棋谱来跟主持换大梨膏。”
两下里说定,王正卿这才携了甄玉出静室。
两人走到大殿,却碰到一行人迎面而来,一时停住脚步,这才看清是任达良护了唐妙丹来上香。
任达良现已荣升礼部侍郎,官职虽不及王正卿,到底也是意气风发了。
眼见是王正卿和甄玉,任达良自然忙着见过,又笑道:“首辅大人倒有闲情,早早就陪了夫人到清风庙来了。听闻老主持收了秋茶,莫不成夫人是来赢秋茶的?”他后面一句话,却是朝着甄玉说的。
甄玉笑应道:“却是犯了咳疾,来跟老主持求一味大梨膏而已。”
任达良一听,转过身子跟唐妙丹道:“郡主近日喉咙不适,吃的那些药也不见效,倒不若跟老主持讨要一罐大梨膏吃着看看。这大梨膏最是润肺止咳利咽的。”
唐妙丹见得王正卿和甄玉,神色一直淡淡的,这会听得任达良的话,便点点头道:“要一罐也好。”
自从金沙庵事件后,唐妙丹和申氏不和,如今申氏封了皇后娘娘,明面上虽没如何,到底防着唐妙丹,百般拦着不让她见皇帝。大年初一,宫中众人团聚时,唐妙丹却在府中单独过了一日,当晚吃了烧炸之物,又喝醉了酒,却是伤了嗓子,至今未痊愈。
甄玉乍见唐妙丹,前事历历,心中滋味杂陈,一时心口翻腾,前世那会,亏得自己对她痴心,不想她却狠心毒害自己。失忆那些时候,约略是恨她,连带的看红袖不顺眼,后来送走红袖,才舒爽了一些。待得恢复记忆,想起前事,只觉恩怨难消尽。
唐妙丹见甄玉看了过来,一时厌恶地转开头,朝任达良道:“走了!”
任达良忙朝王正卿和甄玉拱拱手,陪着唐妙丹出了大殿,转头去找老主持要大梨膏。
直到唐妙丹的身影消失了,甄玉还站在原地,说不清对唐妙丹是恨是怨。
王正卿默默看着甄玉,也不催她,只等她自己回过神来。
好一歇,甄玉揉了揉胸口,那股郁气稍解,这才问王正卿道:“任达良怎么和郡主混到一起去了?”
怎么,人家害死你,你还放不下她,只管关心她跟谁在一起么?王正卿心里嘀咕,嘴里答甄玉道:“任达良的未婚妻亡了,他这会可是京城里抢手的夫婿人选。郡主和他在一起,也不出奇。”
甄玉一怔,唐妙丹会看上任达良?
王正卿突然不耐烦,一拉甄玉道:“没事儿操心别人作什么?这儿风大,快些回府罢!”
两人回到府中,却有甄石来访,一时见了,大家说些紫砂壶烧制销售诸事。
甄石笑道:“说起来,玉娘上回捏制那些拳头大小的紫砂壶,最受清谈人士喜欢了。京里都在寻。少不得让制壶师傅多制了一批小紫砂壶。料着今年能大赚了。”
王正卿笑道:“好好干,待今年底财政报告出来了,少不得要给你弄个官职。”
甄石不意有此等好事,一时惊喜交集 ,站起来道:“谢过首辅大人!”
王正卿笑一笑道:“你是玉娘的大哥,便是自己人,只要好好办事,自然有前途,何必多谢?”
说不定啊,以后还会成为亲家呢!为了小秀棠的将来,也先得拉扯你们一把的。
甄玉也笑道:“大哥快坐下,我是把大哥当亲大哥看待的,元嘉元芳他们,也是当了亲侄儿亲侄女看待,若大哥出头了,我也脸上有光。”
甄石重新落座,接过甄玉的话道:“说句心底话,我总觉得玉娘说话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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