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姣妇》第95章


姚玉树夫妇看完甄玉出来时,遇上章飞白,正好章飞白有话跟姚玉树说,便凑在一起说了起来,这里白谷兰得个空隙,看了看王正卿,见他憔悴,不由安慰道:“玉娘吉人天相,没准就能医好呢,也别太过担忧了,自己多保重。”
王正卿“嗯”了一声,并不看白谷兰,眼睛只盯着里间。
白谷兰见王正卿如此,心中长叹一口气,知道他这是一心挂在甄玉身上,跟自己种种前事,已化为灰尘,再无半丝存在他心头了。
从王家出来,白谷兰物伤其类,问姚玉树道:“若我也像玉娘这样得病,你会紧张吗?”
姚玉树不答,待白谷兰上了马车,他却弃马不骑,也挤上马车,和白谷兰坐在一处。
白谷兰自打去年底生了儿子后,和姚玉树的关系却是缓解了许多,至今年初,姚玉树倒常常安歇在她房中,把妾侍搁到脑后。
白谷兰以为姚玉树不再对她甩脸色,是因为她生了儿子之故,但姚玉树自己知道,真实原因并不是这样的。
当年迎娶白谷兰时,揭开盖头时那份惊艳,至今还记忆犹新。只是新婚之时,却发现白谷兰常常心神不属,神思恍惚,似乎眼中并没有他这个人。那时自然暗怒,又不能直接质问,因面对白谷兰时,免不了脾气暴躁,无法自制,因致夫妻关系紧张不和。
自打生了儿子后,却是发现白谷兰开始关注家庭之事,似乎也渐渐知道要关怀他,一时放下心结,也开始关怀起白谷兰了。今日见了王正卿和甄玉的情状,想着若有一日白谷兰也这般,自己怕也无法接受,因伸手搂住白谷兰的肩膀,越搂越紧。
白谷兰一怔,接着心中一暖,把头倚在姚玉树肩膀上,心下知道,自己现下心目中也只有姚玉树和儿子,却是真正放下王正卿了。
姚玉树和白谷兰的马车才离开,却有侍郎府的马车来了,一时马车停下,钱氏出了车子,改坐了王家的青轴小轿进去,只一会就到了二门内,下轿进门,到了甄玉的房中,早望见一众丫头立在廊下,便停了脚步。
丫头见是钱氏,已是通报进去。
甄玉虽没了精神,一听是钱氏,便道:“请她进来罢!”
一见甄玉,钱氏便哭了,“玉娘,这才多会儿不见,你怎么就成这样子了?”
眼见甄玉精神不济,胡嬷嬷便过来代为答话,说了甄玉的病况等事,又道:“那时咳嗽,便有一些症状出来了,后来服了圣手的药,已是好转,没料到这回又病了,成了这样子。”
钱氏便又推荐几位大夫,眼见甄玉这般,也不好多坐,忙忙告辞出来,见胡嬷嬷送到门外,少不得又问几句嘱几句,这才去了。
王正卿却等着宫中消息,至掌灯时分,便有宫人来访,跟他道:“皇上召了唐妙丹郡主进宫,谈说了好长时间,唐妙丹郡主从皇上宫殿出来时,跳了荷花池,虽救了上来,却什么话也不说了。
皇上让奴家转告首辅大人,他也无计可施。”说着匆匆去了。
最后一丝希望泯灭,王正卿把头埋在手肘边,好半晌抬头,眼睛只红通通的。
侍书见王正卿还没吃晚膳,便来劝道:“三爷,身子要紧,用些晚膳吧!”
王正卿点点头,传人摆晚膳,只这会哪儿有胃口?喝了半碗汤后,便再也吃不下了。
侍书也发愁,这样下去,三爷的身体一样会垮掉的。
王正卿想抬脚去看甄玉,又缩回脚步,吩咐侍书道:“喊史铁手进来!”
史铁手很快来了,问道:“三爷有何吩咐?”
王正卿道:“你今晚潜进王府去,搜查唐妙丹郡主的房间,若见着药品之类的,全拿了回来。看不出名目的奇怪东西,也拿回来瞧瞧。”
史铁手从前在王府当过护院,于王府房屋布局等,自然熟悉,且今晚唐妙丹在宫中没有出来,众侍卫也松懈了,趁机去搜查她的房间,倒是便宜。
史铁手领命去了,近天亮才回来,带回来一袋子药品等东西。
王正卿忙令人去请大夫并善辨药材的药铺老板等人进府,让他们查验这一袋子药品中是否杂有毒物。
大夫们足足忙碌一天一夜,最后禀报了结果,说出各药品的名目,多是宫中赐下的药品,并没有什么毒物。
送走大夫,王正卿让史铁手收拾好药品,趁着唐妙丹还住在宫中,王府无人知道失窃事宜时,把药品拿回王府,归置到原处,恢复原状。
甄玉这里虽服着药,到底没有恢复精神,一时算日子,前世这会,明儿就是大限之日了,因请了王正卿过去说话,轻声道:“三郎,只怕我是熬不过去的,你也别折腾了,好好陪着我过了最后两日罢!”
王正卿紧紧握了甄玉的手,心头有泪,眼眶却干涩刺痛,一滴泪也没有,只道:“你不能死!”
☆、80
“胡嬷嬷;把书拿过来!”甄玉任王正卿握着手;却朝胡嬷嬷喊了一句。
胡嬷嬷一时过来,把手里的书递到王正卿跟前。
王正卿腾出手来接了;仔细一看,失声道:“是《律法释义》。”
甄玉含笑看着王正卿;他年轻轻轻立于高位;就怕高处不胜寒,得了这本书,修改律法后;史官也要记他一笔在册,纵以后有什么错失;皇帝也不能随便定他的罪。只希望他此后一生顺遂。
王正卿得了书;虽则微微一喜,很快黯然,若失了玉娘,纵得了天下所有的孤本也无用。
甄玉却是恢复记忆后,记起了这本《律法释义》,因一直暗暗寻找,只是失了前世找到它的时间点,一时却是寻不到这本书,直到前几日和王正卿冷战时,出门去逛书斋,无意间才寻到这本书的。本想待两人和好后再给他,没想到自己会再度病倒,且看来,这一回还是像前世那样,无药可医了。
王正卿搁下书,把脸伏到甄玉手上,轻声道:“玉娘,你好起来,我不要这书了,也不当什么首辅,咱们游山玩水去。”
甄玉心里微动,从前认为,男儿自要建功立业,出相入将,名传千古,而不是籍籍无名,湮灭于人间,如蝼蚁般过了一生。初初重生,纵身为女儿身,何曾真正忘记过梦想?但这些时候下来,却发现,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生儿育女,也一样不负此生。若能好起来,和王正卿游山玩水,确实是惬意人生,可惜大限将至,回天无术了。
胡嬷嬷听着他们说话,悄悄退到门外,眼眶早红了,一时见立夏匆匆过来,便道:“跑什么,小心惊动了夫人?”
立夏喘着气道:“是清风庙的老主持来了,已到了门外。”
胡嬷嬷一听,忙忙进去禀报给王正卿知道。
王正卿是知道清风庙老主持晓得医术,擅治一些偏科杂症的,这会听得他来了,一时大喜道:“倒忘记他了,早该请他来给玉娘诊脉的。”说着迎了出去。
老主持进来时,一见甄玉的模样,大吃一惊道:“传闻你生病,还想着前阵子好好的,就是病了,也不会很严重的,不想病成这样了。”
甄玉一见老主持倒笑了,“怎么,主持怕我死了,到时找不到下棋的对手?”
老主持道:“是怕你死了,你会的那些棋路也失传了,你好歹写下来一些啊!”
甄玉说着话,续不上气来,只得止了话,喘着气不再开口。
王正卿这会犹如抓住救命稻草,只把甄玉的病况细说了,又道:“玉娘疑心是中毒,只现下查不出毒源,也无从解毒。”
老主持听完,先给甄玉诊脉,诊完沉吟道:“确是体虚亏损之脉象,只你服用这些药不见好转,这脉象怕是假象,不是实症了。现下既然怀疑是中毒,自要从解毒入手,且先开了解毒的药方,服药试试。”说着开药方。
甄玉也知老主持于杂症方面,有些手段的,一时生了希望,没准老主持能医好她呢?
老主持把药方递给王正卿道:“服三帖试试看!如果这个也不行,老衲也无能为力了。”
王正卿忙道了谢,悄悄道:“玉娘藏着好些棋谱呢,过些时给老主持送去。”
老主持翻个白眼道:“稀罕啊?等你家玉娘好转了,老衲再从她手里一本一本赢过来。”说着告辞。
王正卿送走老主持,忙令人去抓药。
甄玉服用老主持的药后,睡了一觉醒来,却觉着有了精神,只心底却害怕这是回光返照。
王正卿见她精神略好,脸色也不再一片腊黄,却是大喜道:“老主持果然有一手,再服两帖药没准就能好起来了。”
甄玉有了精神,却想走动走动,因道:“三郎,你扶我起来,我想到你书房中坐坐。”
“嗯!”王正卿想要劝甄玉继续躺着,再回心一想,她躺了这么久,现下要求到书房中坐一坐而已,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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