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隐半夏》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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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秦隐坐在同福客栈里吃早饭,陆半夏打着哈气从后面走出来。
“小夏,你醒了?”
“秦大哥早。”陆半夏声音沙哑,刚起床都这样,他清了清嗓子,喝了一口茶,才恢复正常,“什么时候出发?”
“等你吃完早饭的。”
陆半夏“哦”了一声,放下行囊用餐。
店小二送来一份打包好的东西给秦隐,秦隐掀开一角,发现无误,掏出银子付钱。
“什么东西?”陆半夏的角度看不见,便张口问。
“烧饼和一些作料。”
他们要翻过一座山才能到达下一座城,山中并无店家,的确要准备好食物,陆半夏做过一段时间的天魔教教主,毕竟是少爷出生,这些事情下面人都做好了,用不着他操心,还是秦隐考虑周到,要不然路上有的挨饿了。
饭罢,陆半夏背上行囊与秦隐出发。
走出同福客栈,陆半夏道:“秦大哥,我们走去?”
“走过去武林大会早就结束了。”秦隐摇头道,“先头有卖马商人,买上两匹好马,你会骑马么?要是不会,就买马车。”
陆半夏急忙道:“会!当然会,我又不是哪家的姑娘,怎会连骑马都不会。”
秦隐哈哈大笑,“小夏急解释的模样,倒跟女扮男装生怕别人认出来的翘家姑娘有几分相像。”
“听你这话,像是遇见过装少爷的姑娘?”
陆半夏伶牙俐齿,说得秦隐一呆,这样更加让陆半夏产生误会,以为却有其事。
带秦隐回过神,微怒的陆半夏已经走到前头去了。
吃醋了?秦隐不禁失笑,这样真实的陆半夏他许久不曾见过。
自从自己在陆修武面前揭露他的另一重身份,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两人之间心存芥蒂,不可能再回到从前,像这样抛去身份再次来过,陆半夏以新的身份出现,不失为一种好办法。
昔日与自己仇人有着密切关系的陆半夏已经死在二十一绝剑下,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只是一个不会武功的说书先生夏隐,就像当初隐藏在陆家一样,秦隐希望陆半夏能一直在自己身边隐藏下去,这样对谁都是最好的。
陆半夏走走看看,不搭理落在他身后的秦隐,这么大的人,总不会跟丢的。
瑶城陆半夏来过几次,又在这里说了半个月左右的书,平时都是晚上得空出来逛街,白天还是头一回。
白天的集市不比晚上,买小玩意儿和摆摊的人很多,夜里大多是酒酿圆子这样的食物,白天以糖葫芦、松子糖、龙须酥等零嘴为主。
陆半夏几乎在每个摊子前都停驻一会儿,他在家就好这一口,没少被他爹责骂,堂堂七尺男儿竟爱吃零嘴。陆半夏不以为意,民以食为天,吃零嘴何罪之有?
长长的集市逛去了三分之一,看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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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陆半夏尝过的东西,没有特别想要买的,便继续往前走。
街角拐弯儿的地方有一对老夫妻坐在小凳子上叫卖,前面横着一条长长的扁担,两头的筛子里一边是白色的小圆块儿,另一半是淡黄色长条状的东西,仔细一看,上面还塞着白色的芝麻。
陆半夏走过去,蹲在扁担前面问:“老大爷,这是什么?”
“这位少爷不是本地人吧?这个叫麦芽糖,是用麦芽和米粉混着甘蔗汁熬出来的,可甜了。”老人家声音里带着浓重的乡音,听上去十分朴实。
陆半夏好奇地指着两个筛子里不同形态、不同颜色的东西问:“这两个都是麦芽糖?”
“对呀。”
“怎么长得不一样?”
老人家还未出声,赶过来的秦隐率先道:“圆的偏硬,长的偏软,因为添加的食材分量不同,所以吃上去胃口也有差别。”
坐在老人家旁边的老大娘道:“这位大爷的口音也不像本地人,对麦芽糖倒十分了解嘛。”
陆半夏闷闷地不吭声,凭什么叫我少爷,叫他就是大爷?
秦隐紧挨着他蹲下道:“我原来是个厨子。”
“厨子也要做这个?”陆半夏没憋住,呛声道。
“不用做,但是要了解。”陆半夏冷哼一声,秦隐不在意,对老人家道,“老大爷,圆的一斤,长的半斤。”
陆半夏问:“买这个做什么?”
“给你吃。”
“我又没说要买。”
“但你喜欢甜食,路途遥远,山中有没有零嘴,多买些带在路上吃,也不至于无聊。”
“那凭什么圆的多,长的少。”生气中的陆半夏忽略的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秦隐怎么会知道夏隐爱吃甜食?爱吃甜食,又好食零嘴的是陆半夏啊……
“软的容易化,不易保存,你若是喜欢吃长的,等回来我们再买,或者我做给你吃。”秦隐说的理所当然,言语中充满宠溺,陆半夏顿时无话,索性托着腮看老人家挑着称砣称重。
一斤的圆形麦芽糖称好,老人家接过老大娘递来的纸包,一边往里放长条状的麦芽糖,一边道:“这位大爷真疼弟弟。”
秦隐笑而不语,陆半夏忙撇清关系,“谁是他弟弟了!”
老两口诧异片刻,称好剩下半斤麦芽糖,做出一副了然的模样,“原是小两口。”
陆半夏脸色赤红,结巴道:“什、什么小两口。”
“现下男风盛行,我们老两口经常能碰到,前几天还有一对儿过来买糖,这位小哥不必害羞。”
被劝不必害羞,陆半夏就更觉得窘迫,站起来扭身就走,秦隐赶忙的付了银子,拿起麦芽糖跟上。
陆半夏低着头行路匆匆,害羞窘迫过后是无限的恐怖,他差点儿忘了自己易容的初衷——为伯父澄清罪名,查出真凶。
部署好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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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皆因为秦隐的出现而打乱,易容待在他身边,为的只是第一时间查出真凶告诉秦隐,让他放过伯父。
现在不过喝了一场酒,秦隐叫他一声小夏,还给他扇子,为他买糖,你就能忘记所有恩怨,以为还是当初在邬城的酒楼里无忧无虑的半夏公子和秦师傅么?
不可能……
陆半夏嗤笑,相爱有何用,他俩早已相杀。
秦隐走到陆半夏面前,挡住他的去路,把两包麦芽糖放进他手里,“小夏,你的糖。”
“谢谢。”平淡的回答,心中告诫自己从此以后对此人的感情也要一样平淡。
“马商就在那儿。”秦隐指着城门附近的一家门面道,“既然你会骑马,就一定会看马,走,一起去选,看谁选的马儿跑得快、耐力足。”
卖马的商人领着秦隐和陆半夏到后院马厩选马。
从头看到尾,又从尾走回来,秦隐和陆半夏同时停下,指着一匹身躯粗壮,四肢坚实有力,头大额宽,胸廓深长的黑马,异口同声道:“老板,我要这匹。”
马商满脸堆满笑容道:“两位好眼光,这匹马是刚从蒙古收回来的纯种蒙古马,它能在极其恶劣的环境下存活,不惊不诈,勇猛无比,日行千里不在话下。”
再好,也只有一匹,如何叫两人骑?陆半夏道:“老板还有什么好马?”
“马都在这里了。”
挑匹弱些的马不成问题,可以到下一座城再换,可是山路崎岖,一般品种的马怕是跑不下去,万一中途出了差错,前不着店,后不着村的,去哪里再找第二匹?
蒙古马固然厉害,但也无法承担两名成年男子的重量跑上好几天。
突然一声马叫声从里院传来,秦隐笑道:“老板似乎还有别的马,若是老板不忍割爱就算了,若是怕我俩买不起,大可放心,只要是匹好马,价钱不成问题。”
“不是我不想卖,只是那马性子烈,好几个人去试骑,都被他甩下来了,实不相瞒,我正想把那马退回去,你二人若是能驯服那匹马,我按照低价卖给你们。”
秦隐、陆半夏对视一眼,两人便达成统一意见,秦隐道:“还请老板带路。”
马商摇头,做了个请的手势,往后面走去。
走进里院,耀眼的火红闯入视线,那马被毛浓密,像是一把燃烧中的熊熊烈火,腿短,肌腱发达,一看便知是匹不可多得的好马。
马儿听到人声,不安的嘶叫,高高地抬起前腿,想要朝秦隐的方向跑来,只是马缰降他紧紧的拴住,得不了自由,马儿又一次吼叫起来。
秦隐卸下背上行囊,丢给陆半夏,马商眨眼的功夫,他已脚尖点地,纵身跳上马背。
又粗又结实的马缰抓紧在手中,双腿紧紧夹住马身,秦隐大喝一声,镇住不安的马儿,迫使它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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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在自己的威力之下。
陆半夏和马商站在不远处,看那匹烈马比之前更加暴躁的前后走动,甩动身体,不时抬起前蹄,想要将秦隐甩下去。
秦隐的身体几乎与地面平行,陆半夏出了一生冷汗,生怕秦隐没抓牢重重跌下,被马踩到内伤,还好秦隐抓住了。
马儿尝试数次无果,挣扎幅度开始变小,就在大伙儿以为它已经臣服在秦隐脚下时,狡猾的马儿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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