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扶摇江湖》第186章


“晦朔你——”
玄衣青年重重地打开了独孤玑辰想要触碰自己的手; 嘲讽地笑着:“将近二十年编出一个个谎言; 舅舅你不累吗?”他踉跄地站起身,一双眼睛中仿佛流淌着滚滚岩浆,“把我送到逍遥派; 放任那些人把我锁在那座塔里,不闻不问就是七年; 我当年不会说话你问过吗; 你关心过吗!”
御风转过身仰头看着殿阁的四方; 拂袖道:“你总是提醒我; 提醒我身上有母亲半生的功力,提醒我背负着圣教的仇深似海,你一遍一遍地提醒着我; 提醒着我要让那些名门正派付出应有的代价!”
他猛地转过身,指着不敢置信的独孤玑辰,冷冷地笑起来,“我被迫承受内力时有多痛苦你知道吗; 我在逍遥谷日日夜夜被人日盯夜防你了解过吗,我眉心被魔刃的剑气划出这道疤有多疼你过问过吗,我这一生有多讨厌鲜血与杀戮你在意过吗?!你一心想的,只有仇恨和圣教,只有你那永无止境的变态杀欲!”
独孤玑辰被玄衣青年的目光刺激得不住倒退了一步,他胸膛因为急促局促的呼吸而起伏不定着。
“从前我活在你的期望里,从今以后,我只会为自己而活。”
暴风骤雨般的问责卷起大殿之上的片片尘埃,回音久久不能散去,带着从前岁月里生出又深埋的怨怼与委屈。独孤玑辰微低着头,山根挺拔眉眼深邃,他偏过脸颊便让人看不清楚他脸上的神情。
就在御风与自己擦肩而过的时候,独孤玑辰才疲惫地沙哑出声说道:“晦朔,你想让出教主之位,舅舅依你;你想退隐江湖,舅舅我也依你。”说话之间,一向狂傲不羁的男人佝偻着背脊,仿佛苍老了十年的样子,沧桑道,“只是,你需答应我一件事情。”
脚步一顿,独孤御风停在门槛之前,回头露出侧脸好看的轮廓:“何事?”
独孤玑辰转过身,目光沉沉地看着玄衣青年:“你同扶摇的成亲,需在教中举行。”话音落,便见到本来坚硬如同寒川的青年一下子融化了,而独孤玑辰负手说道,“我和姐姐一母同胞,你是姐姐唯一的骨血,而我一生也没有孩子,你便是独孤家唯一的血脉。无论如何,你成亲需在教中需在你母亲和历代教主的牌位之前来拜天地。”
御风神情怔忪,喃喃道:“舅舅你……”
独孤玑辰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过去十余年中江湖中东躲西藏的岁月仿佛一下子染上了他的眉眼鬓角,他对玄衣青年淡淡说道:“到底是舅舅的疏忽,让你从前吃了那么多苦。你既然喜欢那个孩子,我便不再插手这件事情,只是你们就算归隐山林,可成亲到底是一件大事。”
“那这样说,舅舅是承认阿摇了?!”御风难掩惊喜地说道,见身前男子点头,喜出望外地说道,“我这就去同她说,阿摇一定会高兴坏的!”说罢,他便像是一个少年般向外跑去,如同一阵玄色的风。
欧阳善渊若有所思地问道:“左护法,当真是同意了教主这门婚事?”
其实,他更想问独孤玑辰是真的舍得这样甘愿放那条鲲鹏离开这座浩瀚江湖?
独孤玑辰转过身看向玄衣铠甲的青年,偏头扯开唇畔一笑,仿佛在嘲讽着什么:“我圣教教主的婚礼岂能儿戏,若是要办,自然是要办得轰轰烈烈要让全江湖都来恭贺灵鹫宫与圣教联姻之喜!”
他的答非所问,一下子给了自己答案。
欧阳善渊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属下明白了,只是日后教主能否明白护法的良苦用心,属下就不知道了。”
独孤玑辰眼神如同寒冰,他拂袖转身而出:“他不需要知道,只需要明白本座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他好。”
下属犹豫上前问道:“右护法,那咱们现在应该如何才好?”
欧阳善渊眯了眯眼睛,他回过神看向那柄玄铁重剑,半响才说道:“犯不着同一个老谋深算的家伙作对,就按左护法的意思将教主的婚礼办得越大越好。”
“属下明白。”
带着灵门吃斋饭的时候,小和尚不解地瞅着我:“扶摇姐姐,刚才小哥哥问那玄铁怎么来的,你干嘛拉我走啊?”
我啧了一声,撇嘴:“怎么吃饭都堵上你的嘴?”
灵门哦了一声,一边把嘴巴塞得鼓鼓囊囊的,一边眨巴着眼睛望着我,似乎还在等待着答案。”
我有些无奈地拖着下巴:“你家小哥哥他脑子不好使,我是怕他听到了什么然后脑子转不过弯来!”说着,我却是忍不住瘪嘴一笑,虽然是抱怨的话却也还是带着甜蜜的味道。
灵门嘿嘿两声,人小鬼大地说道:“小僧知道啦,你就是怕小哥哥又吃醋对不对?不过这完全没必要啊,逍遥派的小哥哥就连送石都是托我师父,我问师兄为什么要让我们帮忙送,师兄同我说因为无崖子掌门打赌输给了你,所以日后若是逍遥派的门人见到了你就得三跪九叩,他自然是不想再见你的。”
顿了顿,小和尚抬起吃得满嘴都是饭粒的脸,一本正经地对我说道:“不过呢,我家碧云若是见到扶摇姐姐你,你可千万不要让她跟你磕头行礼啊!”
我家碧云……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挑眉:“诶,灵门,我碧云师妹什么时候成你家的了?”
灵门小脸一红,扭捏道:“哎呀,小僧同你说正经的呢!不然,我就去告诉小哥哥你同逍遥派掌门打赌的事情!”
我嘶了一声,刚想抬起手给灵门一个爆栗,却不想手抬起却被人握住了。
力道不大,却是我熟悉的温度——
灵门讪讪一笑,连忙把脸恨不得埋进自己的饭钵钵里,不停地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样子!
我朝他呲牙,转过头看向站在我身后气压有些低的玄衣青年,扯了扯嘴角:“御风……”御风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嘴角微微一弯却让人更加摸不着他的情绪:“阿摇,你同无崖子打了什么赌?”
我眼睛一转,刚想说什么,便见他目光直接越过了我落在努力缩小存在感的灵门身上,“灵门,他们打了什么赌?”只见灵门身子一僵,又听御风语调扬起嗯了一声——
小和尚放下饭钵,一本正经地说道:“扶摇姐姐同逍遥派掌门人打了一个赌,武林大会上谁的排位在前谁就赢,无崖子掌门输给了扶摇姐姐,按照赌约就送来玄铁石并且从此但凡见到天山童姥就要行大礼。”说罢,他还耸了耸鼻子,伴随着这个动作,粘在鼻子山的饭粒就biu地掉了下来。
没想到,御风竟然低声笑了起来,而下一刻,他弯下腰同惊愕的我对视着:“阿摇,我们成亲吧,舅舅答应我们了。”身后的长发松松软软地垂了下来,摇曳在我们之间,甚至有发梢落在了我微微张开的手心中,有些痒。
不是,这话题转得太快,我反应不过来!
“……你舅舅”我睁大眼,不可思议地指着他,忍不住笑起来,“你舅舅他答应了?”
御风轻轻捏着我的脸颊,笑得眉目俊朗:“他答应了,而且成亲之后,我便能带着你离开这里。”
近在咫尺的青年笑得那般好看,仿佛晨曦的光都存在了他的眉眼里。而下一刻,御风略显苍白的嘴唇便贴上了我的眉心,带着柔软的温度,却是不可丈量的郑重,就像美梦一场——
虚竹把我叫醒的时候,我闹觉得恨不能举起一旁的冰砖直接一砖拍死他!
“虚竹你干嘛啦!”
我摸了摸嘴角的口水印子,一边朝他咆哮道,“打扰我睡觉,不怕我neng死你啊!”
虚竹急得同热锅上的蚂蚁没什么两样,指着地窖冰宫的上面,紧张得连舌头都打结了:“姥姥姥姥,李秋水……李秋水你师妹的声音,你快听啊!”
“师姐,你躲在哪里?师妹想念你得紧,你怎地到了师妹家里却不出来相见?那不是太见外了吗?”这声音轻细之极但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晰异常,钻进人骨头里都能渗出几分寒意的那种微颤。
眼看着虚竹一副天崩地裂的架势,我气定神闲地翻了一个白眼起来打坐,虽然是一派宗师样可说出的话却带着一副流氓做派:“怕个屁嘞,李秋水虽然知道咱们进了西夏王宫,但这王宫房子千百间,十天半月她也威逼能搜到这里。”
虚竹刚松了一口气,我便又叹了一口气,瞬时把小和尚吓得提心吊胆:“姥姥,又怎么了?”
我低下头,拍了拍肚子:“饿了。”虚竹又是松了一口气,然而只听我拍着自己的肚子又说道,“临死之前总要吃顿好的,总不能当一个饿死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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