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丁香之夜》第12章


“警察先生——您——我——”女孩慌张极了,急着想解释,却怎么也说不清楚。
“没关系。天太晚了,女孩子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我送你回宿舍吧。”神户警部笑了笑,主动走在前头,对刚刚两个孩子幽会的事情绝口不提。
“啊——嗯。”女孩低下头,小声嗯了一声,拽着衣角,小心翼翼地跟在神户警部身后,还是一副忐忑不安地表情,就像某种小动物。
凉子小跑回到宿舍,关紧门后倚着门大口喘气。自己和英助的幽会被人发现了!怎么办?会被找家长吗?会不会被学校责罚?会不会被处分?自己该怎么办?英助呢?不行——英助还有比赛,这个时候不能被处分啊!
自己该怎么办?
凉子缓缓地滑坐在地上,双手抱头,把自己抱的紧紧的,似乎这样就可以消除自己的不安。
“千夏——我今天好像被发现了,怎么办?”
良久,没人回声。
“千夏?”
一种不妙的预感自凉子心中冉冉升起,她赶忙打开灯。灯光照亮之处,这个房间空无一人。
凉子颤抖着走向千夏的床铺,床上空空荡荡的,被子胡乱铺在床上,衣服也是,随意地被扔在床头,可见主人临走时有多么匆忙。
井上千夏,失踪了。
第十二章:韶华不为少年留
井上千夏的尸体被发现是在第二天清晨,寻遍了整个校园的警察们终于在旧教学楼的一间教室里发现了被吊在横梁上的千夏,她走的很平静,紧闭着的眼睛看上去无悲无喜,脚下的课桌上,一朵紫丁香在风中颤颤巍巍地绽放。
警察们小心翼翼地将女孩从绳索上放了下来,开始做例行的检查。与此同时,在他们不知道的角落,谣言正在以旋风般的姿态席卷了整个校园。
“哎你听说了吗?井上千夏在旧教学楼自杀了。”
“听说了听说了,据说是悬梁自尽呢!”
“你们说,这会不会真的是夜神学姐的诅咒啊?”
“难说——不过我觉得八九不离十,毕竟和当年的事情实在是太像了啊——”
“紫丁花社说——”
转过了一个墙角,流言变成了这个样子:
“你们说山野凉子会不会是受了诅咒啊?最近好像她身边的好友全都出事了。”
“哎——我倒是觉得她就是凶手的可能性挺大的啊——”
“就是就是,不然怎么解释她身边这么多怪事啊——”
“杀人凶手!”
“变态杀人狂!”
凉子安静地走过校园的每一个拐角,所到之处,所有同学都用怪异惊惧的眼光盯着自己,好像自己就是从怪谈中走出的雪女,要将自己身边的人全部冻成冰棍后仔细收藏。
不是我啊!不是我啊!凉子清晰地听见自己内心的小人挣扎叫喊的声音。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络新妇盯住猎物,正被命运的蛛丝所束缚着,拖进黑暗的泥潭。
自打从警署出来,凉子就一直浑浑噩噩的。她都已经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到警署了,每进去一次,她内心中的痛苦与悲哀都会加深一层。警署里的警官们别有深意的眼神常使自己背后发凉。那些尖锐的目光如剑一般,仿佛要劈开她的外衣,直指她的心脏。
这是第几个了?凉子恍恍惚惚地想——先是千鹤学姐,再是村上樱,现在又是千夏,莫不是自己真的被诅咒了,所以接近自己的人都会死?难道说——真的是夜神学姐的诅咒吗?就因为自己组织筹划了那一场戏?
那下一个——下一个会是谁呢?会是自己吗?
恍恍惚惚中,凉子想起了自己昨天站在审讯室门口听见的两个人的交谈:
“我向您保证,警视。山野凉子绝不会是凶手,在预计作案时间内,我亲眼见到她不在现场!”是昨天送自己回宿舍的那个中年警官的声音,不知怎么,他的声音显得异常急切,浑厚的男低音就像一尊大炮,随时准备向敌人发起攻击。
“可是神户老弟,这几件案子不能再拖下去了。这一系列案子已经引起了总部的注意,要是再不能尽快解决的话,上面的人——”
“总而言之,我绝不同意将一个有明确不在场证明的人推出去当替罪羊!”
被称为神户的人怒气冲冲地推开了门,转头看见凉子,微微一愣,语气略带缓和:
“啊是山野同学啊——警视就在里面,你自己进去吧。”说罢,他毫不留情地转身,急匆匆地走了。
凉子看着他大步离开的背影,内心中有些感激。在这样一个四面楚歌的时刻,还有人肯相信自己,肯在别人面前维护自己,这份恩情,是真的重于崇山。
凉子推开门,她不记得鹤田警视同自己说了什么,更不记得自己回答了什么。只记得最后,鹤田警视用他那张极为方正的脸严肃地望着自己:
“山野同学,我想不用我多说,你也知道现在目前形势的严峻程度。昨天晚上的事我希望这只是一个意外,以后不许再发生,听清楚了吗?”
“嗯——”
“很好——那你还有什么问题想问吗?”
凉子本想说没有了,可她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在小小的审讯室里回荡:
“请问——这个案件还要持续多久?”
对面的鹤田警视怔住了,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他想了一会,回答道:
“这我也不能保证。不过——”他转头,望着凉子低下头的身影,嘴角突然冒出一丝不明的笑意,
“我相信,是狐狸,总会冒出她的尾巴。”
说来说去,警方还是没有打消对她的怀疑。凉子的嘴角挂着苦笑,继续如行尸走肉般向教学楼走去。没办法,谁让出事的都是与自己有交集的人呢?
走到玄关处,凉子正准备脱下球鞋,换下室内鞋时,一个血红色的叉硬生生地刺痛了她的眼睛——
那个叉,就这样光明正大地涂抹在了她的鞋柜上。鲜红色颜料还在不断向下滴落,就像一滴滴鲜血——
周围寂静无声。凉子不用抬头都知道周围人脸上惊惧夹杂着看戏的表情。她内心荒凉的如月球上的浅滩。
低下头,熟练地换上自己的室内鞋。凉子顶着满室漠然的眼光,低头向教室走去。
挪动着如蜗牛一般的步子,凉子缓步挪进教室。
原先人声鼎沸的教室仿佛一下被人按下了暂停键。嬉笑的人止住了笑声,聊天的人回过了头。
凉子走向了自己的座位,不出意外地发现自己的桌子椅子都不见了。
“有人知道,我的桌椅去哪里了吗?”凉子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死寂的教室里回荡。
没有人回答。
“我的桌椅去哪了?有人知道吗?”凉子觉得自己的嗓子似乎坏掉了,拔高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在教室响起。
还是没有人回答。
角落里的几个女生突然嗤笑了一声,不约而同地让开。凉子不出意外地发现了自己的桌子侧翻在教室的角落,椅子也是,似乎是被谁掀翻了,抽屉里的课本洒了一地。
凉子默默走上前去,搬走自己的桌椅。
一个女生在她搬着桌子走过的时候,轻蔑地在她耳旁低声说了一句:“杀人犯!”
凉子抓着桌子的手一紧。
另一个女生在她搬椅子时伸出腿,绊了她一脚。
凉子不由自主地摔在了地上,腿膝盖磕破了,鲜血争先恐后地向地上流淌。
“啧——真脏!”第三个女生走过,看见了凉子腿膝盖上混杂着鲜血与灰尘的伤口,唾弃了一口,鄙夷地说道。
凉子勉强自己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向自己的座位走去。一低头,便看见了写满整个课桌的,血红的“杀人犯”的字样。
凉子默默地趴在了桌上,一声不吭。
上课铃打响了,穿着端庄的老师走了进来。凉子并没有如以往一样抬头,而是瑟缩起了身子——哪怕这节课是她最喜欢的国文课。
不要看我——不要注视我——凉子听见自己的心这样说道。
可是另一种更为渴望,更为隐秘的声音从她的心底升起,凉子听得到它的尖叫声:
看我一眼吧!求求您!看在我一向乖巧的份上,看在您一向对我赞赏有加的份上,看我一眼啊!
可惜,整整一节课,老师没有向趴下的凉子投来一个目光。
下课了,凉子拖着沉重的步伐向外走去。不知抱着怎样的心态,她竟然漫步到了国文老师的办公室门口。
“啊——你说的是那个山野同学是吧——对对对,我以前就觉得那个孩子很奇怪,每天阴阴沉沉的——是啊,我早就知道,这个孩子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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