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闭夫君种田妻》第57章


路雨烟不知是怎么回到的家里,她往日遇事多无主见,总让秋池帮她出主意。秋池失踪这事她不敢声张,只舀了银子托人去找,自己整日里却是心急如焚,恨不得亲自出门找寻。
转眼一年过去,路雨烟这一日忽然接到一封信,她心里一动,拆开看时,果然是熟悉的字迹。
秋池在信上说,京城一别之后,她再遇姚宇祈,并为他所软禁。为了逃出去,她无奈**,所幸逃脱。不久之后她发现自己怀孕,恰遇一个好心山贼,名韩信寻,庇护她直到孩子出生。后来山中群贼火并,她被韩信寻平安送出山,她带着银两和孩子找到了一处安身之所。最后安慰姊姊,如若情分在,今生自会相见。
路雨烟反复看了几遍这封信,她知晓秋池素来寡言,妄图从信中找到她现居何处的线索简直难如登天。她始终不明白妹妹,为何宁愿选择独自养育孩子,也不回来和姚宇祈团聚。尚记得年幼时,她和妹妹时常去庙里上香,那个年老的姑子总是说要化了妹妹去。而妹妹似乎也曾提及“常伴青灯古佛旁”的意愿,她仅仅以为那是小孩子的玩笑话,如今看来,灵慧的妹妹到底还是有些遗世独立的品行。
她到底没有把这封信得事情告知姚宇祈,几年之后,沈家搬离了京城,从此再未听闻姚宇祈的消息。
白雪皑皑的琉璃世界,山风一阵紧似一阵肆意凌虐着跪在新坟前的女子。她跪了不知几个时辰,眼神空洞无物,却依旧脊背挺直。素白麻木帽子底下露出几缕发丝,不时随风拂过她毫无血色的额头。
身边有人伸出手,试图再次握紧她冰凉的手腕,这一次她没有挣扎,反手扣住男子温热的掌心。
“远,我想去京城。”喑哑的声音随风破碎,路瑶轻轻靠在竹远身上,“我该去蘀娘亲看看我那所谓的父亲。”
“凌儿,我们等孩子出生再去可好?你如今身子弱,不适宜长途跋涉。”竹远轻搂着她,建议道。
路瑶默默点了点头,有了孩子之后,她不允许自己再一意孤行,而且竹远会担心她,她如今只有他了。
“你说娘亲恨不恨他,因他可是毁了一生,她走之前说要回老家,可是老家哪有立足之地。那人又没有给她古代女子最珍视的名分,我倒要看看他这十几年是否过的风光无限,逍遥快活……”路瑶咬紧牙关,眼神越发凌厉,而她的样子让身旁的竹远暗暗忧心起来。
医馆里仆人已经开始收拾物什,各处俱是狼藉一片。林夫人歪在榻上,懒懒的听芙蓉回事,她近来又开始接管一些家事。二姨娘病怏怏的诸事撩开手,路瑶有孕在身,更是落得清闲。
风远媳妇至今尚未露面,据说风远洞房之夜便离家出走,新媳妇一气之下也闭门不出。
路瑶扶着竹远,深一脚浅一脚的从雪地里走回家。她本来累极,换下孝衣,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朝林婆婆房里走去。
路瑶轻敲了门,立在门口,芙蓉面露担忧的看着湣鹨徽蠓绫隳芙底叩闹饺硕艏覆缴锨胺鲎∷B费诎谑郑驳募妨艘桓鲂θ荩缓笞咧撂们埃辉诹制牌琶媲肮蛳隆?br /> 未等林夫人开口,路瑶就地拜了下去,头触地三下才停下来。
第五十四章
“瑶儿,你这是作甚?还不起来,仔细肚子里的孩子。”林夫人心知路瑶因何拜她,不免心下动容。
“母亲,瑶儿多谢您这些时日的操劳,还有此前对我娘亲的照拂,从前瑶儿不懂事,多有忤逆之处,还请母亲见谅。”路瑶此番话发自内心,她想及自己初嫁林家之时对林婆婆的反感和算计,心中不由暗暗懊悔。
林夫人也不叫芙蓉,忙忙下榻,亲自把路瑶扶了起来。谁知路瑶整日滴水未沾,又兼在风雪中跪了好几个时辰,突然站起,只觉头晕眼花,身子晃了晃,眼见就要倒下。
“竹远,快过来”,林夫人大叫正欲进门的竹远,手搭在路瑶腕上一试,只觉胎像不稳,“快把瑶儿抱回房。”
竹远担心几日的情况还是发生了,虽然他时时叮嘱路瑶注意身体,可她到底还是不顾安危,有时伤心过甚,也不把他的话当回事。
他用小汤匙喂给她药,昏睡中的她不自觉的就轻吐了出来,竹远试了几次不成,索性自己喝了口,再度到她嘴里。接触到她干涩的唇,竹远只觉心里微微一颤,很想吻她,多时了。
此刻已是后半夜,小丫鬟早都被他打发走了,只剩他自己坐在床边,静听她安稳的呼吸。路瑶傍晚时昏倒,他惊痛之下只差也昏过去,好在她只是劳累过度,尚未动胎气,多休养几日便也无妨。
路瑶惧冷他知道,虽然房里尚暖,但她仍在被子里瑟缩成小小的一团。竹远多日不曾和她同睡,此刻按捺不住心里的骚动,轻巧的上了床。他脱去外衣,缩在床的外沿暖了好一阵子,直到身体足够温暖了,才向路瑶靠过去。
路瑶便是在这时忽然睁开了双眼,她感受到身边人熟悉的气息,无限慵懒的说了句,“远,我刚刚梦见有人咬我。”
竹远被路瑶突然的清醒吓得一愣,所以说人还是少做“亏心事”,他红着脸硬气道,“如何咬的?”
“就是这样诺”,路瑶闭着眼睛突然靠近竹远,咬了一下他的唇迅速离开,然后无辜的看着他。
“凌儿”,竹远无奈的笑了一下,转而柔声问道,“可觉得好些?要不要吃点粥,外面有温着的。”
“要吃,宝宝也饿了。”路瑶无赖的说着,肚子里居然很应景的响起了咕噜咕噜的声音,“你看,他抗议呢。”
竹远温柔抚了抚她的额发,蘀她掖好被角,翻身下床去外间热粥。不多时一晚热腾腾香喷喷的皮蛋瘦肉粥便端到了路瑶面前,看着竹远略显笨拙的样子,她赶紧接过来,调皮一笑,把一大碗粥喝了个底朝天。
“太幸福了。我们娘俩吃饱了,亲爱的夫君,过来陪我们唠唠嗑吧”,路瑶怕竹远再逃出门去,赶紧拽紧了他的衣袖,意欲把他拉上床来。
“又怕我跑了?”竹远无奈看着某只爪子紧紧攥着自己衣角,“我今天奉陪到底,记住,别惹我即可。”
“可不是,我都怀疑自己最近是不是变成了母夜叉或是母大虫,你总是一到晚上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路瑶撇了撇嘴,其实心里暖意弥漫,“你是不是嫌弃我们娘俩,还有,我家小包子的名字你怎么还没起好?”
“若是女儿便叫‘采薇’可好?若是儿子,我还没有想好”,竹远再次暖了暖身子,才把路瑶一把捞进怀里抱住。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甚好,甚好”路瑶故作摇头晃脑状,唱到,“若是儿子便叫‘遥远’,你之‘远’,我之‘瑶’”。路瑶忽然心中一震,娘亲为她取名“路瑶”,也有此意罢,那娘亲心中可也有不为人知的情感寄托,不然她如何为女儿名字添一‘瑶’字。
“远,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其实白日里是我为娘亲叫冤,痛骂我那未曾见过面的父亲,可是我忽然想起,那人便是姓姚。娘亲为我取名‘路瑶’,是为了长久的纪念他,还是为了记住曾经的刻骨恨意呢,我真的很想知道。”
路瑶窝进竹远怀里,聆听着他匀速的心跳,喃喃的说起往事,“直到最后一刻,我都在瞒着娘亲。我没有告诉她我不是她的亲女儿,而只是一个穿越而来的灵魂。在这仅有的两年相处里,我一直矛盾到了最后,可现在我觉得这是善意的欺骗,娘亲她太苦了。姨母说她曾几何时,孤高绝尘,才高八斗,诗文比那秀才先生做的还好。只是后来怎么变成了庸常的妇人,往日里的锋芒被她掩盖的一丝不剩,可不都是为了这个叫‘路瑶’孩子?如果当年她没有遇见那个人,或许会成为一个流传千古的女诗人也说不定,就像‘李清照’。”
“娘亲还会做很好吃的‘大菜’,她的手艺或许在家时已经习得,只是我们过着粗茶淡饭的日子,很少能让她施展才艺。她还总是病着,每一日每一刻都在经受大大小小毛病的折磨,这一生过的如此艰辛,或许下一辈子会轻松很多罢”
“娘亲她是一个隐匿的佛教徒,我知道她没有太多的精力参阅佛法,听人讲道,但她的少女时代,读过不少这方面的书籍,有些教义,她常常会有意无意的提起,或许没有遇见那个人,她最终会遁入空门也说不准。常伴青灯古佛旁,姨母说这是娘亲时常挂在嘴边的诗句……”
“凌儿,你相信来生罢?”竹远记得路瑶曾经问过他这个问题,他怕路瑶总是沉浸在过去里面,再次伤了身体,于是着意劝慰她。
“自然信得。”路瑶也突然想起她向他告白的那一天。
“你对娘亲如此牵挂,那娘亲和你来生也会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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