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妇(重生)》第8章


东苑灯火通明,比先前喜事时更加热闹,然而,这样的热闹,却伤人至深,从白若卿面前经过的人,不露只字片语,人人投来惊恐畏惧的眼神,竟真的将她当做了蛇蝎毒妇。
“也好。”白若卿突然笑出声音,隐忍已久的痛意此刻愈加强烈,一丝红线顺着唇角流下。
夜半风大,又无人掌灯,回西苑的路十分不畅,奈何脚下伤还未好,这一路走的甚是艰辛,待到西苑门口,终于见了亮光,白若卿行至一花丛旁边,见丫鬟瑛茹跪在地上,身子抖如筛糠。
“瑛茹。”白若卿唤道,话中竟无半点波澜之色。
瑛茹身形一顿,抬头望见白若卿,眼泪立刻泉涌而出,哭道:“夫人,您可回来了,方才张管家带人将玉璃姐姐绑走了!”
白若卿心中一痛,冰冷素手抚上瑛茹被打肿的脸颊,问道:“谁人打了你?”
瑛茹慌忙捂住脸,摇头:“奴婢受这点苦不妨事,夫人您赶快去救玉璃姐姐吧,张管家说玉夫人中毒之事是玉璃姐姐所为,现下把人绑到刑房,要千刀万剐呢!”
未行房事,便急着将她赶尽杀绝,只可惜,现下白若卿还看不出究竟是谁做足了戏码,竟让她找不出丝毫破绽。
“夫人,王爷请您过去。”张管家不知何时已站在西苑门口,躬身对白若卿说道。
白若卿轻笑一声,抬起双手,笑问:“是要将我也绑过去吗?”
张管家平静道:“小人不敢,夫人请。”
“夫人,奴婢跟您过去吧!”瑛茹水眸微蹙,一副担心的样子。
白若卿摸了摸瑛茹红肿的脸,温和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瑛茹,你有这份心足矣,你只要离我白氏远些,便可保你性命无忧,我,不怪你。”
“夫人……”瑛茹泫然欲泣。
“记住,命是自己的,为谁丢了都不值得。”白若卿说完,转身出了西苑。
王府刑房,玉璃已不堪折磨昏死过去,封季弘冷着脸色,直到张管家将白若卿带至刑房,神色也未缓和半分。
原以为白若卿进了刑房,会哭天抢地扑到玉璃身上,奈何她望见玉璃那模样,竟麻木的未有一丝反应,信步走到封季弘身边,坐下。
封季弘眉梢一凛,挑眉看着白若卿,道:“贱婢迟迟不肯招认,既是你的奴才,此事便由你来办吧。”
白若卿:“我办?如何办?”
封季弘微蹙眉头看她:“本王念她是你的奴才,才给你留了分脸面,不然早将她乱棍打死了。”
白若卿:“王爷怒气冲冲兴师问罪,我原以为王爷是有了铁证说那事是我干的。”白若卿回眸看着昏死的玉璃,娓娓道:“不如王爷也将我打成这副模样,我便承认了此事属我所为也无不可。”
封季弘脸色忽而阴沉下来,语气冷冽:“你自知本王为何不动你,但不见得本王永远不动你。”
白若卿轻笑一声,道:“一道圣旨,对王爷而言,果有如此神力?先皇既已仙逝,朝堂之事,王爷又说一不二,还有谁是王爷动不得的?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宰割乃是眨眼之间,王爷不必有所顾虑,若是王爷尚念你我三载清浅情谊,不如现下禀了皇上将我休了,若卿感激不尽。”
白若卿一番话语说的封季弘面色铁青,张管家上前一步,躬身道:“夫人切莫因了此事误会王爷,玉璃下毒谋害玉夫人,此事人证物证俱在,实难推脱,王爷念及玉璃乃是夫人的陪嫁丫鬟,此事交由夫人亲自来办,是为了夫人着想。”
白若卿:“人证?物证?”
白若卿言毕,张管家命人将一丫鬟带至刑房,说道:“将你听见的如实说来。”
丫鬟面生,白若卿不曾见过,此时跪在封季弘与白若卿面前,哆哆嗦嗦道:“那……那时奴婢正在花园闲逛,忽闻有脚步声愈来愈近,奴婢见夫人来了,因怕被夫人责骂不务正事,于是躲在了假山后面,听见玉璃姐姐说‘用一晚毒药药死小……小贱人拉倒。”
张管家一巴掌打在丫鬟脸上,喝道:“放肆!”
丫鬟慌忙哭道:“不是奴婢所言,是玉璃姐姐这样说的!”
口口声声姐姐,姐姐,却将她往火坑里推,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白若卿自知被人抓住了断章取义之罪,辩解无益,于是道:“那物证又是何物?”
张管家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递到白若卿面前:“这是从玉璃房中搜到的砒霜。”
白若卿身形一顿,那次事毕,玉璃说怕遭人怀疑,故将余下砒霜收好拿走了,不成想竟是自己留着,白若卿心下内疚:“砒霜?敢问玉夫人死否?”
张管家:“小人知夫人意思,玉夫人所中之毒名曰‘指红’,虽未在玉璃房中搜到此种毒药,但翠儿说大婚当晚只有夫人与玉璃去过东苑,参汤又是玉璃亲自端去,夫人自不必怀疑,剩下的便只有玉璃一人了。”
白若卿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番好意竟成了杀害玉璃的凶器,
百口莫辩,既是要害你,怎会留有活路?多说无益,白若卿凤眸微闭,尔后缓缓睁开,道:“王爷既然如此信任我,我便不负王爷所托,一天时日,我叫玉璃亲自跪在玉夫人床前请罪。”
西苑暖阁,白若卿遣散了所有奴才丫鬟,一人守在玉璃的床头,为她擦拭伤口,案上烛火摇曳,昏暗不济,映入白若卿的眼中,也只是淡然一抹,毫无生色。
玉璃已昏睡一天,水米未进,此时唇角干裂,紧紧抿着,只靠白若卿沾了水的筷子湿润,额角上的汗珠愈发密集,突然睁开眼睛,大喘粗气道:“小姐!”
白若卿表情淡然,微微笑道:“玉璃可是梦见我了?”
玉璃转动眼珠,看见白若卿就在身侧,顿时来了精神,顾不得伤口疼痛,握住白若卿拿着抹布的手,惊问:“他们可曾难为小姐?!”
白若卿柔柔笑着,微微摇头:“此生遇卿,三生有幸。”
玉璃不似白若卿才华横溢,却也听得懂这句话的意思,随即便湿了眼眶:“只可惜我是小小丫鬟,不能救小姐脱离苦海。”
白若卿看着玉璃,久久无言。
玉璃伤重,白若卿亲自帮她沐浴更衣,是夜,主仆二人同住西苑暖阁。
白若卿:“玉璃,我已答应王爷,一日之内叫你在东方玉面前低头认罪。”
玉璃皱眉道:“小姐,此事当真与我无关!”
白若卿:“我自然知晓,但现下不是争这个的时候,保住性命才是要紧,封季弘既然认定是你下毒,定是要你死的。”
玉璃心一横,气道:“死我不怕,只是要委曲求全向那小贱人低头,委实让小姐受屈!”
白若卿摇头:“休要意气用事,若你死了,岂不中了奸人之计,成全了他们?亲者痛仇者快之事,做不得。”
玉璃偏头,道:“那要如何?我既认罪,按照南国律法,恐怕也是要死的。”
白若卿:“你且信我,我定要你活!”
翌日,白若卿梳洗过罢,带着玉璃亲往王府东苑,候在东苑外的奴才一见白若卿,心生怯意,赶忙通秉张管家,不久,封季弘就赶至东苑。
东方玉门外。
封季弘瞥了一眼白若卿和跪在地上的玉璃,一字未吐,径直进了东方玉的房间。
主仆二人在门外等了一盏茶的时间,东方玉的房门微微打开,翠儿探出头来,对白若卿道:“夫人,玉夫人醒了,请您进来。”
白若卿目色平静,对玉璃说道:“走罢。”
晚冬时节,石板冰凉刺骨,玉璃跪了一会儿,膝盖已失去知觉,猛一站起,竟摇摇欲坠不能站稳。
白若卿赶忙扶住玉璃:“委屈你了。”
东苑暖阁,椒香四溢,掺着药味,隐隐透着些怪异,封季弘坐在桌边,一臂放在案上,一臂搭在腿上,表情不苟言笑,威严警慎,东方玉半倚在床头,脸色蜡白,柔弱至极,微微抬眸,瞧见白若卿走进暖阁,柔声唤道:“姐姐……”
这一声轻唤,引得封季弘也抬头望向白若卿。
白若卿看着东方玉,淡淡道:“今日,我带着玉璃给玉夫人请罪。”
东方玉表情一滞,望着白若卿的凝眸不禁泛出水泽,柳眉微蹙。
封季弘静坐一旁,但看不语。
玉璃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面露痛苦之色,拼尽全力终于挤出几字:“奴婢……错了!”
白若卿转过身俯看玉璃:“玉夫人心地善良,品行柔和,定是看不得你轻贱性命,东门外的护城河冻冰已化,你且去罢。”
玉璃猛然抬头,惶恐道:“王爷夫人!奴婢已知错,放奴婢一条生路吧!”
白若卿面无和色,冷冷道:“玉璃,你从小在我身边伺候,我待你不薄,陪我进了王府,得力能干,深得我心,许是我对你过于放纵,才致你酿成如此大祸,陷我于不义,切莫多言,现下你自当谢罪,了了此事,莫要让王爷和玉夫人为难。”
此事既然开始,不如将戏码做足,玉璃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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