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龙吟》第39章


林语绵觉得奇怪,遂马上露了笑,套近乎道:“大殿下做沧山的时候,你我已然算是朋友?二度下界做肖遣年的时候,你我亦可称之为恋人。怎得一朝各归各位,却见外了?殿下不是有心怨我吧……”
“我……我只是……”堂堂天帝的儿子,竟然结巴了。
林语绵捂着偷笑的嘴,笑吟吟地等着他的话。
“只是……有点难以接受……想不到,你已经成婚了!”天朔终于表达了中心思想,一张脸再度垂了下去,埋得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
“难道你以为我嫁不出去?”林语绵果断地扔出玩笑话,继而笑颜如花。
天朔被她的豪迈一击即破,只缓缓仰了头,愁肠百转地看过来,声音里还有些不明原因的惋惜。
“好像,晚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五章 这位殿下很清寡
“晚了?”林语绵诧异地扑过去,揪住天朔的衣领,突然义愤填膺:“若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草草嫁人。”
天朔额前皱团,当即陷在云里雾里不能自拔,思索了半响,才愕然问:“此话怎讲?”
“当初,我以为你与梅姑娘殉情一事皆因我的热心肠和敖子啸的铁石心肠而起。而我又向来爱憎分明,自知欠你一段圆满的爱情,遂忍辱负重的代替惩罚嫁于敖子啸为妻。又因他本无善心且不知悔改,便妄图跟在他身边旁敲侧击地锤炼一下他的良心。结果,时间一长竟深陷泥潭再难自拔。”
林语绵倒出苦水,慢慢松开拽着天朔的手,眼神在荷花池中飘荡了一会儿,方才镇定了情绪,大无畏道,“算了,你做沧山时亦是身不由己,终究还是我多事,乱了你的劫数。”
天朔见她满面愁容,干瘪了唇角的微笑。原本一张活泼可爱的脸,却被他暂时还无法理解的愁绪扭曲了形状,只望上一眼,竟生出了心疼。他下意识地捂着心口,将胸前的衣襟攥出了褶皱。
林语绵虽不够细心,但眼前冒汗散瞳的天朔却是瞎子都能感觉到他的痛苦。
她认为许是刚泡过水,惹他着了凉,便覆上他的额头确定着体温,担忧道:“若身体不适,我便寻药君来!”
天朔只是有感而发,一口仙气没提上来,却也不是什么大病。遂摇晃着抓了林语绵停在额前的手,擒住她关切的眼神摇摇头。
林语绵本就热心,更见不惯柔弱受伤的男人,便用自己瘦小的肩膀撑起了他的身体,半拖着转了方向,歪头道:“你的寝殿要怎么走?”
天朔轻抬手指,戳了一下北面的方向,一颗头却抵在林语绵的肩膀死赖着不肯下来。
林语绵够仗义,只迈腿跨步,承载着两个人的重量歪歪斜斜地将天朔搬进了寝殿的床榻上。
她找来锦被,将天朔埋好,复摸摸他的额前,慈爱道:“未有发烧,可能浸了水有些受凉,我差你院子里的仙娥煮碗姜糖水来,过会儿发发汗便可痊愈。”
天朔拧着眉心,苦痛地半闭双目。虽是病痛弱气的模样,但唇角那抹淡淡的笑容却格外突兀地来回蠕动。
不知他在高兴什么?
林语绵猜不透他的表情,便以为他只是不想让自己担心,故作淡定而已。只好拍着他的被角,唠起家常:“你本就这么体弱吗?怪不得天帝久久不立太子呢!”
天朔半闭的眼皮抬了起来,目色寡淡且无甚光泽,林语绵只扫了他一眼,便知他那清汤寡水的性子完全与子羽如出一辙。
林语绵望住他那淡漠的脸,有些惋惜地嘀咕起来:“其实,这世间有很多好玩儿的事情的,只是你懒得发现而已。就如我这般,虽然嫁给敖子啸是件不怎么开怀的事,但能够随心所欲地活着亦算一种平淡的幸福。至少我懂得索取,亦懂得满足。我看,你就是太无聊了,才会生得如此病弱。”
天朔愣神地仰起脸,仿佛经过了笑容的洗礼。
他有些震惊,这些话本是佛家的玄论,可如今被林语绵说出来反倒通俗的很。他天生寡情,无甚追求,虽则是天后嫡出,却从未对天帝之位感过兴趣。久而久之甚至生出了嫌恶之感,与亲爹天帝吵吵嚷嚷之后就借历情劫为由离家出走下界去了。
不想,这一遭涉足红尘,却遇到了林语绵。她想什么就做什么且为人热心敢作敢当,简直就是一股积极向上的正能量。甚至连身为沧山的他,都不得不在这股热情里燃烧起来,轰轰烈烈地爱了一场。
“现在想想,司命还真有才!他把你的命格写得真是生动形象,你做沧山的时候不够执着,做肖遣年的时候干脆就是个病秧子,他啊……还真是了解你呢!”林语绵越说越兴奋,满面春风刮得天朔红晕一片。
他有点不敢直视地闭上眼睛,平定着内心的波澜。许是面上瞧着非常淡定,林语绵便以为他这是睡着了。
为防止扰了一桩清梦,她直起身,敛声收手,本欲转身离去,手臂却被抓住,天朔若有所失地慌了神,问了句:“你要去哪儿?”
林语绵被他惊慌的眼神吓了一跳,只老实答:“寻了与天帝议事的阎君求他一件事!”
“何事?”天朔显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渐渐抽回手,勉强撑着身子坐起来。
林语绵怕他再度垂死,便抚了他的后背,小心道:“你身体不适,必须好生将养着,我改日再来看你。”
天朔垂首,轻轻靠在林语绵伸过来的手臂上,只感觉温暖抽身而去,连血液都凉了下来。
“我还有急事在身,若晚了不晓得秦风会不会变成肉酱。”此番虽是面对病人,但亦当分清轻重缓急。他不过消沉一会儿,又不会死掉。可秦风不一样,随时有可能被大卸八块下油锅里炸了。
天朔听着耳边淡淡的惋惜,咀嚼了她字里行间的担心,可听到“秦风”二字后又忽然释然了。
他转了身,望住林语绵焦心的眸子,问道:“你说秦风变成了何物?”
“肉酱!或者干炸带鱼!”林语绵回道,脑海里翻腾着关于十八层地狱的残酷想象。她从未进去过,当然不知道那些血腥的刑罚与食物天差地别。
天朔被她认真的幻想逗乐了,当即露了笑,肩膀微颤眉间抖动。他拍拍林语绵的手背,安慰道:“你尽管放心,秦风不是凡人,不会下地狱的。”
“哈?!”林语绵愕然,反拽了天朔的胳膊,撑圆了眼睛,“难不成,他也是神仙?”
“他本是夜神,如我这般,不过下界历劫而已。”天朔舒缓了眉心,在林语绵恍然大悟的表情里放松了心情。
她果如初见那般,依旧足够热心和真诚。
“我最讨厌神仙下界历劫了,说白了,还不是闲得无聊体验生活嘛。你们啊,就是活得太安逸,连追求都没有,动不动就要下界折磨凡人,真是没有身为神仙的自觉。”林语绵虽是松懈了绷着的神经,脸色却越发难看了。
她只是想不通,这些家伙好端端的神仙不做,却要下界搞出点事端。要么如天朔这般借着历情劫为由调~戏人家大姑娘,要么如夜神那般公报私仇,竟然把堂堂天帝的儿子给撞死了。
虽然他们到最后统统不得好死,可林语绵这满腔热情又要如何发泄?她本想借神仙的身份,救苦救难一两个凡人,以此崇高被敖子啸折磨殆尽的激~情。却不想,到头来只有自己是个蒙在鼓里的傻瓜。不但菩萨没当成还破坏了司命好不容易写出来的命格,生生毁了天帝家儿子们的兴致。
她懊恼地叹气,甩开天朔的手,嘟囔道:“你们是不是觉得我非常可笑?比起历劫反倒是看着我瞎忙乎更加有趣?”
“其实……”天朔迟疑着,有些躲闪地避开她的眼睛,劝慰道,“且不说夜神是何心态,我却是心怀感激的。毕竟,若不是此番下界,我亦无缘与你相识。”
林语绵泄气地摇晃着脑袋,慢慢起身,纠结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放弃了顽强的执念,决心将这段错事告一段落。她将天朔塞回被子,建议道:“不若,你把夜神叫来,咱们一起叙叙旧,也算了结了凡间的恩怨!”
天朔笑了笑,唤来花枝招展的小仙娥,顺从地请夜神去了。
昂日星君当值时,夜神一定在补觉,不知他被突然唤醒会不会低血压生气。反正,难得林语绵被敖子啸放出来可以随心所欲,便想借机多结交些朋友,完善一下人际关系,也好攒些人脉以备不时之需。
天朔虽然身子骨不太硬朗,可毕竟是天帝的儿子,若他哪天茅塞顿开想要继位做下任天帝了,林语绵也不枉与他相识一场。而夜神,虽则是个费力不讨好的差事,但他统领着三十六路天兵天将,当真是这天宫里有权有势的大人物。虽然,他们的相识有些微妙,但如果借机抱了两条粗腿,也算另一种功德圆满。林语绵如意算盘打得响亮,笑容也跟着响亮了。
天朔瞧着她凝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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