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香方 作者:谢湮》第39章

“啊？啊。”小乖一问一答，“是呀。不过，你们不也能看到吗？”
“不一样。”
“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
“她的魂魄对你有依恋，你看到的是她最原始的样子。我们看到的仅是假相。”
“啊？不明白。那又怎么样？”
“如果她将最原始的样子展现给你，在你叫出她熟悉的东西的一刹那，她的灵魂是可以回到身体里的。”
“啊？什么！搞笑呢！那死人不都可以活了？”
“不。秋寻草早就不是一般人了。她……”
小乖等着东弗往下说，而他却什么都不说了。小乖皱着眉头：“她怎么了？说话不要说一半呀。”
“……”
看东弗还是一副不想说的样子，小乖只好挥挥手：“那好吧，不说算了。那她为什么会对我有依恋？”
“我也不清楚。”东弗无奈地摇摇头。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能看见的。”小乖忽然想起来刚刚就觉得东弗问这个问题有些奇怪。这件事，几乎没人知道啊。
“赵司译说的。”
“咦？！那他为什么知道？”小乖很吃惊，不过再想想赵司译知道也算正常。
“我猜是他自己发现的。”
“哦，那他是怎么发现的？”小乖似乎变成十万个为什么一样顺着话语问个不停。
“……”东弗果然也发现小乖只是顺着话在问，她其实没有怎么动脑子。
小乖发现东弗没有音了，“嘿嘿”笑了两声：“嗯，我大概能猜到赵司译是怎么发现的。对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小秋。这个香里好像添加了几味香料，有安神助眠的作用，我有些担心她。”
“等一下，你进来。”东弗再次主动邀请小乖进屋。
哈哈……三进房门，是不是代表了我们的关系越来越好呀，跟着东弗有肉吃呀。小乖心里乐着，得瑟不能，屁颠屁颠跑进了屋里。
刚进屋中，只见东弗将香炉放在桌上，他拨开香炉外面的衣服，双手相扣，嘴里念念有词——道家的“之乎者也”。小乖看着香炉还在散发着袅袅轻烟，闻着那香味不觉得眼皮开始下沉。屋内的一切变得昏暗，小乖的脑子渐渐停止运转。这就是“改良”后的苏合香的威力吗，和安眠药一样，嗯，不错，失眠的时候可以点点。小乖心里念叨着，渐渐闭上了眼睛。
“小乖！”东弗忽然大声叫到。
小乖吃了一惊，立刻被吓醒：“怎么了？！”她睁眼只见幽幽之上，茫茫之中，一片云海。白蒙蒙的一片，似是连绵的云彩。“天哪，这是哪里？”
“幻境。”东弗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可是小乖却怎么都看不到他的人。
“东弗！你在哪？”
“我就在你身边，我已经解开苏合香带来的幻境。现在你我都已经在幻境中，这里叫‘咫尺天涯’。我们虽然能看到彼此就在附近，可是不按照正确的路线是永远走不到一起的。”
“那还叫‘你在我身边’。”
“这里只是一个迷宫，你随意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秋寻草。”
“哦，苏合香还有这作用呀。”小乖想，“改良”过的就是不一样。
“香只是安神……但睡着之后，却会产生幻境，走不出去就永远迷失在这里。”
“啊~~永远迷失在这里！那我要是走不出去怎么办！”
“放心，我一直在你身边。”
“……”什么呀，这里不是“咫尺天涯”么，那你怎么会在我身边。小乖叹气，算了，我还是去找秋寻草吧。
“快去找她。”东弗轻声。
“嗯，好的！”小乖说干就干。她终于向前迈出勇敢的一步。
云海之间略有空白，似是能看到脚下的路，流云有闲地来回穿梭飘荡。小乖伸手慢慢想去揽住一丝云彩，它轻轻滑落，转身飞过，像是躲迷藏般顽皮。小乖看清脚下的路，步步惊心。人在云上走，就怕摔下去。虽然看上去自己的踩在云上，但是却没有任何原想的软绵绵的感觉。小乖好奇使劲在自己觉得结实的地方跺了几脚：“是地板吗，怎么觉得很硬呢。”
东弗看到小乖的惊人的举动大叫：“别！”但是为时已晚，在小乖天然呆地回头“嗯”的时候，她自以为坚硬的云彩底板忽然裂开。只听“啊……”的一个女声飞过东弗的身边，这下他们俩真的相隔“天涯”了。
东弗感觉到小乖正在远离自己，马上跑向远处，刚跑几步他就停下来，看着眼前。没有路了，虽然看着有云在飘，实际上除了身后，其他都是镜障，通过镜子的反射让进入的人以为自己在的地方空间很大，其实真正的空间可能就不到两三米的样子。东弗看着四周，高举左手，右手画十，凝神聚气，他紧闭双眼，忽然大叫一声“破”。只听“哗啦”一声不知多少片镜子破裂而纷纷落下，从天而降的无数镜子碎片使东弗防不胜防。它们像是一把把尖利的冰刀根根刺下，根根致命。
“唔。”一滴血划过东弗英气的面庞，他眯起双眼，耳边回想起曾经她说过的“我不会被你抛下的，如果有那么一天的话，我会先毁了你”……
小乖一路尖叫的做着重力加速度运动。天啊，我这掉下去可是要粉身碎骨啊。呜呜，面目全非，不知道一会儿是哪个部分先着地，不知道疼不疼啊。“肯定痛死了！”想都不用多想，小乖无奈地说，“我有多动症吗，完蛋了啊，这次真的完蛋了啊！”小乖在迅速下落的空中扶扶额头，忽然一个急刹车，让小乖重心不稳身子迅速前倾。“啊！”小乖还来不及反应，只觉得胃里一小阵子翻滚，然后她却是停在了空中。“咦？停了？啊……我飘起来了！”小乖用手揉了揉胃部。
刚刚说完这句话只听“咚”的一声，小乖直直平躺着摔了下去。还好她停下的位置离地面不过一尺，虽然被摔得很疼，但也比经过运动之后落下的感觉要好。
“哎呦……造孽呀！”小乖呻吟到，“疼死人了。”她撅着嘴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叹了口气：“真是一直都倒霉，从未被超越。”其实都是小乖自找的，她就是这样一个闲不住的人。
小乖像是报复社会一样使劲拍着自己，当她忽然发现自己自虐得很爽的时候，赶忙收手，连声叹气：“再苦再累就当自己二百五；再难再险就当自己二皮脸！没错！我是二百五！我是二皮脸！小乖GO！GO！”
Go了几步，小乖发现这个世界很眼熟，她看见自己熟悉的一排排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紫色半圆形东西在树干上一跳一跳地跃动着。刚一转身，“长毛的蘑菇！”小乖指着擎天大叔下一排排可爱的长毛植物惊叫到。小乖再向前走，她努力回忆着：“没错，没错，像热带雨林一样——苏彦修！苏彦修！”她凭借自己的记忆在熟悉的路上蹦蹦跳跳，来到曾经遇到苏彦修的地方。
“苏彦修！”
这里真是一个奇怪的地方，比曾经苏彦修给小乖的幻境还要奇怪。刚刚还是白亮亮的，小乖只是加快步伐跑到曾经苏彦修呆的地方，天就忽然暗了。就像那天的情况一样，可惜，即使是忽然的天黑，也没有让小乖找到苏彦修。应该是歌舞升平的地方并没有任何人，仍旧是漆黑的一片。
“有……人吗？苏彦修　？大胡子？”小乖在黑暗中一步步小心地走着，她一边探头左右张望，一边同时寻找着东弗的身影。“东弗！”她大叫，“有人吗——有——人——在——吗——”没有回应，甚至连回音都没有。小乖挠挠头，算了保持体力，不乱喊叫了。
“啊哎，果然，才这么一小会儿就走散了。”小乖再次无可奈何地叹气，她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小乖双手撑在下巴下面，用她已经渐渐适应黑暗的双眼在黑暗中搜索着。忽然她觉得屁股下面有东西动了一下，小乖全身僵硬，不敢再做出任何动作。
我……我不会是坐在什么不该坐的东西上面了吧。难道那个不是普通的石头。小乖身下的东西又动了一下，像是按摩椅一样忽然产生剧烈的震动。
“啊！！！啊！！！！”小乖尖叫，一下子跳起来。她转身看着刚刚被自己坐在身下的东西，只见那个不明物体忽然在黑暗中移动了一下，然后便渐渐散发出淡淡的白光。一下又一下，像是心脏一样跳跃着，幽幽的白光越来越强，慢慢地变为强烈的光线照亮了整个空间。
那样神圣而华美的亮光，灼灼的燃烧着人的双眼，却惊艳的让人移不开目光。有什么颜色能如此吸引人，如此让人犹如飞蛾扑火，即使知道会遍体鳞伤也不顾一切。但那仅仅是一瞬间，瞬间过后，一切归于平常。小乖的眼睛沁出泪水，她贪婪地看着刚刚震撼她心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