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慈禧》第40章


李大哥仍是初识那般洒脱,我想起了上次奕xin来求他帮忙的事,诚心诚意的谢道,“李大哥,我阿玛没事了,多亏李大人的帮忙才……”
李大哥打断我,摆摆手道,“家父实乃明眼之人,是非清白众人皆心中有数,就算六阿哥不开口,家父亦会凭良心说话,此事自可不必再提!”
我心中感激不尽,两壶酒对碰,我们心中领会,千言万语只在酒中,一饮而尽。
“啊!”我被酒辣的吐了吐舌头,吸了吸鼻子道,“李大哥志在入仕,杏贞希望李大哥来年殿试及第,中个状元,不在话下!”
李大哥讪笑道,“借你吉言!师从曾先生研习经世之道,定当用来报国图强。‘条约之事’已让我朝备受□,我要做官,我要将‘洋为中用’的思想呈与当今圣上!”说到激动处,李大哥抱拳拱手,犹如面圣之状。
我心怀崇敬,敬了李大哥一杯。
酒罢,李大哥接着道,“如果有机会,我要亲自到英吉利一看,区区一个岛国,到底如何能让我大清割地赔款,必要弄个明白!”
我一拍大腿,笑道,“好!那我给李大哥做陪同的翻译如何?”
李大哥后退打量着我,把手摆了OK的姿势冲我道,“Bingo!”
国子监的星空回荡着我们的放声大笑,水煮三国、权谋之道、太史公曰、经世济民……
我想,人虽渺小如沧海一粟,但仍不乏蚍蜉撼大树的心志。滚滚历史长河,前有古人,后有来者,那我们能否抓住当下,为历史留下什么呢?
※※※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对着院子里这颗挂满彩色纸星星的“圣诞树”,我说出了自己的新年愿望。
阿玛说,这是我进宫前在家度过的最后一个新年,所以要推陈出新,家里的每个人都有明确的分工:大哥被阿玛从烟馆拉了回来,跟着殷管家去京郊的伐木场里砍来一颗大大的万年青;我和佩儿一个月前就去街上买来各种彩纸,折成大大小小的星星,由二哥负责挂满万年青。
额娘,就太让人扫兴了!到了冬天,就出去为我办置冬装,说是进宫必须为我把一切能准备的都备齐了。每次看她急匆匆的让殷管家备车出门,我都在心中暗叹,“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啊?就这么盼着我走嘛!”
每当夜深人静之时,白雪映月,我总喜欢披上上次在草原厚着脸皮从奕xin那里讨来的貂皮斗篷,绕着“圣诞树”踩脚印。
在额娘的言传身教下,我已经可以踩着花盆底儿追着二哥满屋子跑。
身外的一切准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可冥冥之中,我的心仍旧是拒绝进宫。只有一次,那种不确定的感觉让本已决绝的意识有些溃不成军。
那日阿玛退朝时,奕xin竟然大胆的托阿玛带信给我,这明目张胆的举动更加坚定了阿玛要送我进宫选秀的决心,桂良大人也话里话外的提点阿玛——静妃是把我当成奕xin侧福晋的人选了。
我从怀中拿出那封信,呵了呵口气,心中默念:
隰桑有阿,其叶有难,既见君子,其乐如何!
隰桑有阿,其叶有沃,既见君子,云何不乐?
隰桑有阿,其叶有幽,既见君子,德音孔胶。
心乎爱矣,遐不谓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反复说要放下,可总有另一个我在替他辩解:也许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呢?
他如此伤我,可读到这首《隰桑》,为何心中依旧是初识他的那番悸动?
一阵寒风吹过,冷冽中夹杂着兰香,那双惊乱中的黑眸又浮现眼前。
小年那天是二哥的生日,落花亲自登台为二哥唱了《游园惊梦》。可谁想,落花的条件竟是托我照管昝蝶阁的那盆绍兴兰。不知奕裕质沽耸裁窗严罚浠宕缇驼娴陌鸦ù嘶乩础?br /> 也真是巧,我把这盆绍兴兰和我的那盆春兰放到一排养着,两盆兰争奇斗艳,数九寒冬,我的卧室依旧兰香四溢。每夜在床头拜读阿玛编写的《厚黑学》,叹世事艰难;伴着兰香入睡,赞人生之美不胜收。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每日看着阿玛和额娘为我进宫尽心准备着,又不得不打消 “有病、残疾、相貌丑陋而确实不能入选者……”之类的念头。
不知不觉间,身上已经落了一层薄雪,折起信纸,寻兰香而去——我,能把握自己的命运吗……
※※※
“阿玛,额娘,大哥,二哥,婉贞,杏贞走了。”泪水掉出眼眶的前一秒,我决绝的钻进了马车——我还会回来的,你们放心!
不拼死一搏,我怎么知道事情不会有所转机呢?
我摸出藏在袖子里的那把兰花簪,金质坚硬锋利,在把它还给奕裕埃残硭褂斜鸬挠么Α?br /> 载着秀女的排车轱轱而行,由于道光身体不豫,今年的选秀由紫禁城改到圆明园。排车根据满、蒙、汉排列先后的次序,最前面是宫中后妃的亲戚,其次是以前被选中留了牌子、本次复选的女子,最后是本次新选送的秀女,分别依年龄为序排列,鱼贯衔尾而行。
还好我刚满十三岁,论门第、论年龄都是排在最后。若需要中途休息或者被公公们拉下车来训话什么的,我都是站在最后,少言寡语的装沉默,尽量少惹别人的注意。到了车上,便装出一副油尽灯枯的样子,除了昏睡就是昏睡。同行的秀女都以为我身患重病——呵呵,很好!
可是这人呀,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晚饭过后,维持秩序的太监下令秀女们可以在宫门前自由走动半个时辰。我急急的扒了两口饭,就钻回了排车。
“杏贞?是你吗?”车帘掀开,一个熟悉的声音让我从春困中苏醒。
眼前之人瞬间打通我的鼻塞,露柔正调皮的把头伸进排车,酥梨瓤儿般白净的面庞在一身浅黄色的旗装的衬托下,让人心生爱怜——她,比以前更美了,是被爱情滋润的么?
我晃了晃脑袋,好像又看到了那个头戴兰花簪从身旁经过的女人,挤出一丝笑回道,“露柔!怎么是你?你……你不是被指婚了吗?也来参加选秀?”
露柔听见指婚二字,羞答答的低下了头,又满怀幸福的甜笑对我道,“表哥说了,不过是走个过场,上次表哥求皇上指婚,皇上虽应了我们的婚事,不过还要等到此次选秀才由礼部定下婚期。所以,今日午夜宫门一开,表哥会直接接我去静妃那里住下,等秀女选拔结束,我也该住进来了……”
露柔向宫门的方向望了望,心中似有初嫁的紧张和期盼,对我道,“杏贞,出来走走吧,多日不见,我们姐妹好好聊一聊!”
有什么可聊的!
我手按太阳穴,皱眉道,“我身子有些乏了……”
“杏贞!”露柔有些过于热情,竟爬上排车,挨着我坐下,挽起我的胳膊撒娇道,“陪陪我嘛!再过一会儿表哥就来接我了!”
娘的!有表哥来接你,又有姐我陪你解闷儿,你以为我是你家奴才呢!
不过也真的说不准,以后一旦我被留在了宫里服侍,而露柔又是六福晋,我可不就是人家的奴才了么!
露柔滔滔不绝的讲起自己带上兰花簪、走进夙敏公主的寝宫、他的表哥恳请皇上赐婚的心路历程。
我攥紧了手中的金簪,不住的慨叹她和奕xin实乃情真志坚,羡煞旁人!
“杏贞,”露柔忽然停下道,“你想做表哥的侧福晋吗?”
我一脸的赔笑瞬间僵住,这才是她想要问的。
心里像被什么击中,赔笑不减,我正色道,“目前还没有这个打算。”
露柔听罢神情有些慌乱,挽着我的手一下松了回去。这说明她已经把握不了我的想法了,很好。
“你的担心完全没有必要,”看着露柔更加吃惊的表情,我继续道,“六爷注定会三妻四妾,以后说不准也会三宫六院,所有协助他的力量也都是朝着这个方向的,不是吗?既然选择了随他,就要承担起随他的一切后果!”
我的心中也不免泛起阵阵痛楚,这话何尝不是说与自己的呢?
我呵呵一笑,安慰露柔道,“你在六爷心目中的地位没人能够取代,我觉得,你是个有福之人!”
露柔正若有所思之间,“咚咚咚!”有人在敲车壁。
“是我!”浑厚的嗓音似曾相识,却不敢辨认。
“表哥!”露柔眼前一亮,甩开我独自跳出了车外。
是奕xin!我自顾冷笑一声,几月不见,我竟连他的声音都辨不出了。
我慢腾腾的走出马车,这个安还是要请的,“六爷吉祥!”
“起来吧!”奕xin依旧带着笑,面前俊朗挺拔的他让我顿生好色之心,他长高了,结实了,声音也变粗了,而且,更像个男人了。
我规规矩矩的在一边站好,淡定的看着露柔在奕xin怀里的各种撒娇,旁边几处凑在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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