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慈禧》第47章


的进行着。
除了陪她午睡,灵慧用整个下午替我挑选宴会时穿的旗装,自备的一套衣服被她完全否定掉,为了照顾孕妇的心情,我只能一件件试穿,直到身上这套艳红底儿金边袍子让她满意为止。
不是强制,不是命令,不知灵慧一家人身上到底有什么魔力,总能让我有种家的感觉,我们身份不同,可他们的亲近从没让我感觉到距离。再加上大宝和二宝的陪伴,每次试穿好一套衣服,两个小鬼流着哈喇子的样子都把我逗得捧腹大笑,之后两个人的窃窃私语又让我有种想去揍他们的冲动。
“呼——”我用手按了按太阳穴,真的很累,连续三日奔波,从绥远到奈曼部,本来自京城赶到绥远的疲惫还没退去,层层叠加的皮肉之苦和适应新环境的心理调整让我有些许吃不消,整个人全靠一股意念在支撑。
当一切喧闹登场,我,可以说笑,可以逢迎左右。可是心中总有另一个声音在问天问大地:“奕xin!你在想我吗?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郡…王…驾…到!”传话声随着各种浑厚的号角声将我从思绪中拉回,真乃蒙古!好似要上战场打仗一般。
远处的灵慧公主和额驸已经起身,额驸朝我微微抬手,我领会其意,脑袋里复习着请安的步骤。嘉宾与主人有别,早些时候灵慧几番叮嘱之后,便剩我一个人独占一整张矮桌,众多的矮桌围绕在两把高椅之下,等待着郡王和锡盟扎萨克的到场。
少顷,一位蓄着斑白长须、身着黑色蟒蛇蒙袍的老者携另一位正当壮年的、一身黄褐色袍子的头领似的人物登场,老者表情严肃的环顾四周,似乎在用眼神宣告自己的领地,接着谦和的与身旁的壮年交谈入座。
郡王阿完都瓦第札布,锡盟的扎萨克,没错了!
我侧目看了看刚刚入座的各位王呀、贝勒呀、贝子呀……哟!大宝和二宝都是分别落座,可见这两个小贝子的身份地位了!我朝他们接了个眼,又开始我的巡视。
目光忽然在一个人的身上停住,此人一身汉人打扮,未剃头,同众人一般半跪行礼。我是在哪里见过他吗?在哪里呢……那副剑眉,真的好像见过的呀!
我努力回忆着,不知不觉在把手指放到嘴里的前一刻,额驸似乎在高声提示我道,“回郡王,叶赫那拉·杏贞从京城远道而来探望公主,衣食住行儿臣俱已安排妥当!”
我的天!听这话好像郡王已经问起我了!
我赶紧走上前,跪下来叩头道,“杏贞参见郡王,参见扎萨克!”
“嗯!起来吧!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哪!哈哈哈……”郡王与身旁的扎萨克开怀而笑,扎萨克接着对众人道,“承蒙郡王的款待,此行本王专程从锡林郭勒带来小尾寒羊数只,请奈曼部尽情享用……”
心中不免窃喜:有吃有喝乃正道嘛!哈哈哈……
回到座位经过那位眼熟的汉人时,我又不自觉的多看了几眼,一道侠气逼人的目光扫过我,身体不禁打了个寒战,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
我命令自己规矩的坐好,小口的吃肉,用手帕掩口喝□,怎一个难受了得!
那个汉人端起酒走上前去与两位郡王寒暄客套,接着又走下台来跟每一个矮桌边的贝勒和福晋笑语,众人似乎都认识他,似乎又都不认识他。他,唯独不来我这边。
悠悠的马头琴奏起,众人都安静下来,一位身着高肩修身蒙袍的姑娘唱起了劝酒歌,身旁的男人将马头琴架在腰间,与姑娘一唱一和,高昂响亮的歌声传遍四方。歌声结束后,姑娘走向锡盟的扎萨克,边唱边献上洁白的哈达,扎萨克先用右手无名指沾酒“三弹”:一沾酒弹向天,再沾酒弹向地,三沾酒抹自己的前额,扎萨克口中念道:“一愿蓝天太平!二愿大地太平!三愿人间太平!”然后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姑娘再倒,扎萨克再干,几个回合下来,众人都开始鼓掌叫好!
刚才的礼节约束似乎都跑到了天边,有人号召众人来到篝火旁边围起一个大圈,我也跃跃欲试,看了看灵慧那边,额驸正搀扶着她起身,好像要退席的意思,额驸向大宝耳语一番之后,遂携灵慧离开,大宝跑过来拉着我道,“阿爹阿娘让三宝尽情玩耍,莫要拘束了!一会儿自会有人来接三宝回去!”
“真的吗?”我蹲□子擎着脸瞅着大宝干笑,“那大宝和二宝要不要陪陪三宝呢?”
“三宝乖!阿爹阿娘有话要对我们说,待明日再好好陪陪三宝怎么样?”大宝一副哄我的口气,好像我真的是他们遗失多年的妹妹,真是无奈!
二宝打了一个响哨,两匹小马驹应声跑来。
“嗯!那好吧!我是听话的三宝!明天见啦!Bye…bye!”我乖乖的朝他们摆手,就像在跟两个疼我的哥哥道别,是该教他们说几句英文了。
怎会有如此早熟的孩子呢!我暗自摇头,回到众人围成的大圈中,也跟着众人一起唱歌,凭自己对蒙古歌曲短时间的浸染来让自己尽快找到乐感!
刚才敬酒的一男一女来到了我的身边,马头琴调一转,接着不知从哪里传来了呜咽的笛声,众人的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这里。一连串颤音的女声扬起——不曾知道一个人的歌声可以如此旷远,仿佛可以带你在草原上狂奔,甚至直冲云霄。
如果说有一种感觉叫作被征服,那我想,此刻,我已经有一种想要跟眼前的歌者浪迹天涯的冲动了!众人继续荡起了缓缓的舞步,而我,面对着夜晚草原上放歌的二人,眼角有一丝液体滑过。
当高长的呼唤将人的心境推到至高,接下来的吟唱完全可以将听众的心融化:
“鸿雁天空上 对对排成行
江水长秋草黄
草原上琴声忧伤
鸿雁向南方 飞过芦苇荡
天苍茫 雁何往心中是北方家乡
天苍茫 雁何往心中是北方家乡
鸿雁 北归还带上我的思念
歌声远 琴声长
草原上春意暧
鸿雁向苍天天空有多遥远
酒喝干再斟满
今夜不醉不还
酒喝干再斟满
今夜不醉不还~”
歌者不断重唱着“酒喝干,再斟满,今夜不醉不还~”,我实在无法再抑制自己的感情,什么规矩,什么矜持,都见鬼去吧!
端起酒杯仰头而尽,众人开始欢呼鼓劲,感觉身体里有一股神力直冲脑袋而来,据说这是草原上有名的“闷倒驴”,源自一只喝了醉汉呕吐物的驴,哈哈!今夜我就只当自己是驴了,闷倒一次又何妨!
姑娘又斟满一杯酒端到我面前,眼前仿佛有两个酒杯在晃,我胡乱一抓,伴着她的歌声咕咚下肚。
人群中开始有人连声高喊,几杯酒下肚我的胆子大了许多,也随着长长的嚎了几声,真真叫一个爽快!
我随着人群跳着,舞着,忽然一种很奇特的声音传入耳中,循声跳去,发现刚才那个汉人正在两位歌者的围绕中,他的口中竟然能够同时唱出两种声调。
“呼麦!”我瞪大了眼睛喊道,汉人微笑着冲我点头。Oh my god!我是多么幸运,竟然能听到“呼麦”!
阿玛曾说,在蒙古有少数人会用一种喉音来歌唱,它的奇特之处就在于一个人可以用声带发出低沉的基音,同时用口腔发出高亮的泛音,加上气息的调控,口腔中的共鸣点不断变化,这样就可以形成罕见的多声部形态。
几轮呼麦声过后,他开始自己用蒙语演唱刚才那首歌,虽然缺少了各种拉长的高音,但是清爽的中音别有一番风味,他的每一个变声都可以让众人欢呼不止。
我越听越呆,他已经端着一碗酒来到我的面前——怎么办?喝!
刚要接过碗,他笑着摇摇头,迅速将酒仰头而尽,碗底朝上,转过身去用一只手压在胸前向两位歌者回敬——他是在替我挡酒!
我怎么忘了人家的习俗了呢!主人向客人唱歌敬酒,客人也应当唱歌回酒才是!
他大吐一口气,又唱了起来,接着又是几碗酒下肚,竟还是屹立不倒——看来人家是只老驴了!
他的眼神真的似曾相识,我们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我在一旁又气又急,真后悔自己没有跟阿玛学过蒙古族的歌曲,更恨自己的大脑短路,怎么也想不起人家是谁!
开始被挥舞胳膊跳舞的人打到,我遂跌跌撞撞的退出了人群。一抬眼便是夜空中满眼的星辰,我一拍脑袋,哎呀!此时此刻,哈哈!赏星去喽!!
经过一匹正在吃草的马驹,我偷偷解开它脖子上的酒袋,遂拍拍它道,“对不住啦,老马兄弟!替我谢谢你的主人哟!哈哈!”
当贼的感觉还真刺激,只是没想到犯罪与否,竟在一念之间!
“啊!好酒!”我边走边饮了一口酒袋中的佳酿,好清淡的酒香!入口如水,回味如花香,和“闷倒驴”相比,它是做给女人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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