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不藏娇(重生)》第100章


为,其人也当真是个无为而治的,中庸无为做得十分细致。
而太皇太后这般对他发火,也当真是头一次。
内侍禀报皇帝皇后驾到,太皇太后才略顿了顿怒气,令许昌退下,对刘彻道:“陛下近来,越发闲适了,看看这市井歌儿,都唱了些什么儿!”
太皇太后说罢,沛柔已将那歌谣呈给刘彻,刘彻看后面色一顿,立时便阴沉下来,阿娇看得却有些莫名,疑惑的望向刘彻,“这弦弦乐乐的,是说了些什么?”
“陛下来说说,这究竟说了什么!”太皇太后将拐杖一杵,面色阴沉。
迎着阿娇好奇的目光,刘彻确然有些开不了口,略斟酌了下词汇,才道:“韶者,乐也,丝竹弦乐,笼统都可归于韶也。”
他这般解释,倒也中肯,阿娇依着刘彻的话,将那字句又看了一遍,面色立时也沉了下来,“这究竟是谁说的,好大的胆子!本宫要将他凌迟处死!”
“如今,长安城街头巷尾,怕没几个人不知这歌谣,你是要让谁去行这凌迟之行!”太皇太后开口,阿娇才想起,先前太皇太后说这乃市井童谣,必然是一层层传进了宫中,才到如此,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太皇太后厉声厉色的将帝后数落了一通,又责怪刘彻整日闲适不求上进,他们一一听了,刘彻接了太皇太后的旨意去解决这童谣之事,两人才沉着脸离了长信殿。
一路回了椒房殿,阿娇不曾说半句,只静静坐在车辇中,面色无异。
步辇才住,阿娇不待内侍上前,抢先刘彻一步便下了辇,快步一径往内殿行去,惊得刘彻一个愣怔,也不顾仪态,只匆匆忙忙的追了上去,终于在椒房前殿,拦下了阿娇。
“阿娇,你听我说!”拉住阿娇的手,刘彻一个眼神示意,殿内原本候着的内侍宫人,悄没声息的就退散出去,阿娇冷着脸回头,望着刘彻并不说话。
心头一阵失落,阿娇还是不信他,刘彻紧紧握住阿娇的手,字句坚定:“韶儿也是我最疼的女儿,朕决不允许人如此中伤她!你信我……”
阿娇仍那样看着刘彻,刘彻也不知该再说些什么,两两对望,许久却是无言。
就在刘彻几乎撑不下去时,阿娇缓而轻的动了动手,却并未抽走,反倒握住刘彻的手,轻声道:“好。”说着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我现在,就想去抱抱韶儿。”
胶着的空气在这一瞬间消散,刘彻心头担着的那份忧虑瞬间消散,望着阿娇略显僵硬的笑容,暗自庆幸,竟是前所未有的激动。隔着这么多年那许多事儿的鸿沟,阿娇第一次望着他,说信他。
下一秒,阿娇身子一软踉跄着跌进刘彻的怀中,被他紧紧拥住,适才心底那阵杂乱的情绪也在刘彻怀中渐渐平息,手不自觉的拥住刘彻的腰背,任一颗心平静下来。
许久,她才闷着声音在刘彻怀里道:“彻儿,我想去看韶儿。”
“嗯,我跟你一起去。”

那谣言虽在市井传扬许久,然宫中久久不见谕令,风头便也渐渐弱了下来。
刘彻近来确是忙了些,不会日日呆在椒房殿中哄女儿,可关于那童谣究竟是从何处传扬出去的,却始终没见着个说法。
这几日宫中裁秋装,刘嫖前几日说是要几匹布料,阿娇便派了云芳亲自回堂邑侯府去送。云芳来去匆匆,也并未耽搁多久功夫,回来时,还给阿娇带了陈未的口信。
“平阳侯府出童谣,最毒妇人居长寿。”
自建元新政破灭时在太皇太后面前立了一功,陈未谋了个闲差就不再搀和到朝政之中,整个人逍遥世外,日子过得也是惬意。
短短一句话,阿娇多日萦绕心头的不安立时被坐正,气恼之下,震惊更浓了几分。
“娘娘,奴婢去请陛下……”
“不要!”阿娇猛地喝断云芳,失手打翻了手边杯盏,面色惨白,额上有浅浅的汗,“先不要,容我好好想想……”
静谧的椒房殿内,似乎连空气都凝滞了下来,只余了那铜滴漏里时不时一滴清露滴答,提醒着时间的消逝罢了。

永寿殿里,门窗未闭,呼啸而入的过堂风将纱帘吹得高高扬起,格外飘逸,然而殿中僵立的两人间,气氛却并不似这纱帐般飘洒。
“那不过是个公主,还是陈家的公主,你竟为了个丫头这样跟母后说话!”站在刘彻面前,王娡的身形显得格外单薄,如此歇斯底里,却哪里还有半分母仪风范。
刘彻身子猛地一僵,玄色暗红回纹的衣袖下,掌心蓦地攥紧,青筋毕露却也昭示了他挣扎的隐忍,许久,他才咬牙切齿的吐出一句话:“那也是母后的孙女。”
“孙女?哀家怎能有那般荣幸,高攀陈家的血脉!”
再隐忍不住,刘彻猛地抬手扫落案上杯盘,零落破碎之声在空荡荡的殿阁间,显得格外狰狞,“那是朕的女儿,不是什么陈家的血脉!”
“你……”王娡抬手指着刘彻,眉头紧皱,一手颤悠悠的抚上心口,一闭眼就要倒过去,却没想刘彻抢先一步转身,一拂衣袖,不由分说的大步离去,毫不给王娡开口的余地。
“谁伤韶儿,就是跟朕作对!悖于人伦朕不能对母后如何,可平阳公主以下犯上妖言惑众,朕倒还是料理得了的!”
字句铿锵,仿若鸣金之声般激越,却是这大汉最尊贵的儿子,对他母亲撂下的狠话。
要不人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呢!
作者有话要说:额,那个童谣是某只根据赵飞燕乱国的那个改的,将就看看哈……
这一章东西有点多,我好像已经看到结局了喵~
继续鸡血!
☆、祸水东引
古孟尝君养门客三千,多有豪杰之士。
门客蓄养自春秋纷争时起,至秦汉不衰,贵族们亦好以门客众多来彰显个人财富地位,而这种势头,在长安贵胄中,又尤其明显,地位越高,门下豪杰便越广。
当今国舅,武安侯田汀母希趴妥圆换嵘伲胝庖恢诤澜芟啾龋茨衔讨髁趿辏彼闶歉鲆炖唷?br /> 夜色缓缓笼住了整个长安城,几家灯火熹微,装饰华丽的武安侯府车辇自长安巷道碌碌莱尔,行得极是平稳。驾车的小厮摇头晃脑的挥着鞭子,面上不见半点急色,悠闲的还有些过了。
“再慢些……”清若黄莺出谷般灵动的声音,出自那车辇内,小厮闻言,抬手扯了缰绳,令那本就十分缓慢踱步的牛儿,更稳了几分,语气谄媚的对着车帘笑道:“听翁主的吩咐。”
车内坐的,自然便是以慧丽冠长安的淮南翁主刘陵。
那牛车行得极缓,道旁行人一个个都越了过去,仍不骄不躁,引得路人不住侧目,有些见识广的瞧见武安侯府的标记,忙不迭收了视线,灰溜溜的绕道而去。
武安侯田汀巧沓∽永锏哪苋耍獬甸觯恢质谴幽募医谭焕镉宋枘锶敫亍?br /> 东方朔并陈未自酒坊喝的畅快,头脚不稳,两人相扶着正往陈府走,蓦地被这牛车引去了目光,相视一笑,那眸子里的兴味确然十分相似,遂不约而同定住了脚步。
“乐乐丝音落……”东方朔先是一声高唱,顺手将提着的酒葫芦丢在地上,砰地一声脆响,却半点没惊着那老牛,倒引得驾车小厮一双眸子瞪过来,颇为不满。
“陈娘子,珠宝玉。高弦铮铮烈——!”陈未满是挑衅的将那小厮一瞪,继而高歌,这童谣虽传进了宫里,可刘彻并未在明面上禁止,是以街头巷尾,口耳相传,一时倒也热闹。
夜色渐渐沉重,那小厮不过武安侯府一驾车的,自不认得东方朔并陈未其人,只瞧着两人衣冠端正脚步踉跄,道是喝醉了闹酒疯的,便不予理睬,轻抽了鞭子,令牛儿走得快些。
然而这车辇之中,坐的却并非一般歌姬,而是堂堂的淮南翁主刘陵,她身负财宝留在这长安孤寡一人,便是为刘安联络长安贵胄来的,这歌谣,她诚然还是头一次听见,不觉来了兴致,一声娇喝,令车辇停住。
见车辇停步,东方朔眼中光彩更胜了几分,瞧着陈未,一步跃出老远,脚下踉跄却能隐约看出是在跳着如今歌舞坊里时兴的舞步,学得笨拙,看去格外好笑。只是东方朔几步腾跃,已近了那车辇,大笑而歌:“弦音起!风如血!殍遍野!弦音绝——!”话音落时,极其轻佻的借着醉意,将车辇侧旁的帘子掀起,瞧着刘陵诧异略带谨慎的面色,登时一愣。
陈未虽隔了几步,却也将那车辇中昏暗光线里的美人瞧了个六七分,刘陵其人,贵胄宴饮场合多有现身,是以陈未还是认得的。
两人本是为那童谣之事得了阿娇的消息来商议,瞧着武安侯府的记号想给田汀案龌奁疵怀上耄骨萍獬抵凶肆趿辍?br /> 天光熹微,刘陵并不识得东方朔,只觉得当街被冒犯了,心中十分不爽,登时一声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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