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_日最野》第9章


那一天似乎真的下了场雨,停车场的地面印着湿润的车辙,一辆黑色轿车旁,一个Beta被高大的Alpha按在车上挡住身体,可动作和声音分明在告诉无意闯入的旁观者,他们在热烈地亲吻。
池疏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遭人唾弃又被人抛弃的笑话。
闻予带着一身寒气从浴室里出来,一眼就看到池疏蜷起身子睡得极不安稳,手里紧紧攥着他放在床上的西装外套。池疏的眉头紧锁,可怜兮兮地缩成一团,眼角沁出泪,是没有丝毫安全感的表现。
闻予心中酸涩,想要抚平他的眉头,又忍不住在那两瓣浅色的薄唇上落了个吻,声音轻如叶落地:“你这个样子,究竟喜不喜欢我?”
“别走……”
睡梦中的池疏忽然打了一个激灵,指尖发颤揪得外套起了条褶,嘴扁着要哭,委屈得要了人的命。
“喜欢……你别走……”
闻予的心脏漏跳一拍,蓦地凑近,轻声问:“喜欢谁?”
“嗯……”池疏拖长调子小声嘤咛,似乎在思考究竟是谁在问他这样难以启齿的问题。片刻后,他松开抓外套的手在身前胡乱摸索,有一只温暖柔情的手回握他的,给了他最后一点勇气说出一个“你”。
闻予呼吸一滞,须臾间刚压下的热烫血液再次往危险的地方窜,他松开池疏的手起身至床尾,从助理送来的袋子里拿出一管抑制剂,猛地扎进手臂将药剂缓缓推进去。
他站在床位看随时都会惊起的池疏,心里想着,他的小桃子是不是会喜欢他。
如果是喜欢,那……今天丢人就丢人吧。
他躺在池疏身边,嗅到被褥里温暖的气味,那是属于池疏独有的,他爱惨了的味道。他的鼻尖贴着这人暖香的后颈,贪恋万分。
他想着,如果能就这样和池疏过一辈子就好了。
周身萦绕着喜欢的味道让池疏在后半夜睡得极香沉。一觉醒来,熟悉的呼吸洒在他的后颈又热又痒,他轻手撑起身子生怕吵醒身边的男人,还没能坐稳,就被一条手臂揽了过去。
闻予抱着他的腰,头贴上他的肚子,眯着眼一副半梦半醒的模样,声音带着初醒时的沙哑:“今天周末。亲爱的,再睡会儿。”
这声“亲爱的”酥的不行,池疏的大脑瞬间宕机,他僵直身子不敢再动,耳根子红了个透,眼睛一热躲闪着不敢低头看疑似在跟他撒起床娇的Alpha,心跳咚咚地就要撞出胸膛。
“我、我得去一趟杂志社。”池疏解释,手不自觉地放在闻予睡得翘起的头发上顺毛。
闻予慵懒地半眯着眼,小声嘟哝:“周末加班……我要投诉你们老板。”
他们住在一起的那几年,池疏从没见过闻予犯起床气,更没见过这个男人撒娇。他只哄过喝醉酒的闻格,哪里哄过闻予这样高大强壮的Alpha,手足无措地呆坐在床上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已经太久没有这样单独坐在一起好好说话,池疏有一瞬的恍惚,意识模糊地去想他们之间是否真实停留过那六年的时光,仿若那一次失控后的衔接,没有分别和苦痛,跳跃至此时此刻的亲昵。
“父亲和我说了那件事。”闻予伸手挑池疏的衣摆,被人羞赧着按住了,他轻声笑,却是无奈的,“他们说你不同意。”
池疏发愣,不明白他当时说的好好想想怎么传到闻予耳朵里就成了不同意。他在闻予的目光下没能细想,磕巴着回答:“我、我只是需要想想。”
池疏没奢望过两情相悦,起初他把闻予的标记留在身上是执念,后来也就想明白了,这份执念的唯一意义只是让自己免于被所谓本能驱使欲望。
这样的执念所带来的后遗症直到最后,将他牢牢围困着。
他已经度过最痛苦的时日,就在适应闻予带给他的一切变故之后,这个人毫无预兆地回到他视线之中,打乱他所有的生活。他猜不透闻予的心思,更不明白是不是完全标记在作祟,总让他出现闻予其实是喜欢他的错觉。
他赌过一次,再也输不起了。
“我们已经很久没见着面,以前也只是朋友,忽然说要结婚我觉得还是有些……不适应。”他说着违心的话,逼迫自己错开闻予紧蹙的眉眼,“而且……如果之后我们都觉得对方不合适,要分开就很麻烦,AO办离婚手续很繁琐。”
“不适应?”
池疏感觉到腰上的手臂的卸了劲,闻予坐起身子,面上阴晴不定。他低头揉着眉心,忽然间笑得意味不明:“外边那么多的Alpha,那为什么发情期要我跟你做?”
池疏心脏蓦地一紧,手抖着揪紧床单,脸上故作轻松:“因为舒服。”
闻予后槽牙“咯”的一声咬得极响,对于自己沦为按摩棒这一事表示强烈不满。他没有办法,只能一字一字咬牙切齿地回应:“那可真是荣、幸、之、至”
壹贰。活像个捉那啥的现场 
送池疏到杂志社,闻予接到闻格发来的消息,说家里收到池家送来的请柬。
“请柬?”
“嗯,是池老爷子的寿宴,时间是下周一。”闻格声音病态的沙哑,断断续续低咳,“爸说让你去,到时好好表现。”
闻予应声,没来得及问闻格身体的状况,对方就没声挂断。
或许是兄妹间相通的血缘,他们虽然模样相似,但脾气完全不同,奇怪的是,喜欢的东西却很相似。他们的父母会尽量公平地满足他们的需要。只是小时候的零食玩具金钱他们都可以一人一份,唯独除了池疏。
寿宴地点在池家主宅,宾客甚多,闻予到会客厅给池老爷子祝寿,身后跟着冯徵。
池延一身唐装,头发花白却梳得齐整精神。老爷子本在和池封说话,余光瞥见闻予进来,先是眉头一皱,而后紧抿着嘴不再出声。
气氛顿时冷下来,闻予向池延恭敬作揖,说了句吉祥话。站在一旁的池封颔首,走近接过闻予送来的寿礼,接着听闻予问道:“池疏今晚可有来?”
没等池封答他,池延在座上冷哼一声:“他在哪儿连你都不知道,我们更不会知道。”
他早已料想到池延对他的态度,自知罪有应得,心里不气不恼,想着不该再碍池老爷子的眼,再次作揖退出会客厅。
没走几步,池封从身后追上来叫住他。
“小疏今晚会回来。”池封脸上一如既往挂着文质彬彬的笑,“我让他今天来采访,晚点会到。”
话音刚落,旁走过的人停下脚步,多了句嘴:“哟,这不是闻家公子嘛。”
闻予刚回国,对国内商界的人不熟悉,挂着程序化的浅笑,听那不相熟的人笑着祝贺:“哈,看这样子外边传你们两家的喜事该是真的了?那我可要恭喜池总和闻总了。”
池封笑着回谢,闻予没说话,眼里若有所思。
“那是陈顷的小儿子。”那人进会客厅后,池封面上的笑意渐渐褪去,他从烟盒里夹出一支烟递给闻予,问:“能否赏个脸聊几句?”
“我不吸烟。”闻予拒了烟,“我也想和你谈谈。”说着,他让冯徵到门口等池疏,只说一会儿人到了告诉他。
闻予和池封往别墅后的小花园去,冯徵走到大门,正撞上刚到的池疏,身后还是跟着之前的Omega小跟班。
“池先生。”冯徵迎上去,池疏眼里透出的错愕转而消失,像遇见个什么令他难以面对的人。
夜里的风凉丝丝地吹,将周身的温度吹散了去。池疏从头发丝凉到了脚后跟,咬咬牙让方午先进去,独自一人面对冯徵。
“你……没跟着他?”池疏不知道该说什么,发丝顺着风刮得脸颊痒痒的,他不自然地捋额间的碎发,随口扯个二人共同的话题。
闻予不在,冯徵似乎很放松,笑起来像极了冬日暖阳,给人的感觉暖烘烘的:“闻总知道您会来,让我在门口候着。”
池疏“嗯”了一声,与冯徵并肩走。冯徵本想领着人去找闻予,没走几步见池疏忽然停下来,问他:“要不要一块喝两杯。”
“啊?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冯徵挠挠头,有些为难。
“担心你们闻总生气?”
“没有没有,闻总倒是不会生气。”冯徵叹了口气,无奈笑道,“我答应了我家夫人不沾酒。”说着,发现池疏怔怔地看着他,吓得他以为未来的老板娘对他心有不满,急忙道:“那个池先生,下次您挑个时间,我陪您喝如何。”
“不、不用。”池疏说话温温柔柔的,此时有些心虚地结巴,他掩着嘴眼睛瞥向一边,微暗灯光下照着露出透粉的耳尖,羞赧且难为情,“你、你结婚了?”
即便池疏掩唇,冯徵的角度仍是能隐约瞧见那不由自主上扬的嘴角。几乎是一瞬,池疏反应让冯徵即刻明白他和未来老板娘的几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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