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公主秘史》第138章


“你明知有错,又为何要犯!你可知你这样是在以兄长的身份欺压弟弟啊!”玄烨厉声骂道。
四阿哥磕了一个响头:“请汗阿玛责罚儿子!”四阿哥一味邀罚,却不说任何理由,玄烨这几天偏偏又在气头上,便也对几个孩子没了耐心:“朕给你们造书斋读书,是要你们明事理、讲情理,既然你们耽于学业,便都在这院子里给朕跪上两个时辰!天没黑前,统统不许吃饭!不许回宫!”
玄烨喘了一口气,又指向几个大孩子,道:“还有你们,身为兄长,非但不劝阻,竟还视若无睹!何为孝?何为悌?一并跪上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后,给朕抄一百遍《孝经》!”
“谢汗阿玛赏赐!”几个孩子磕头谢恩,到头来,谁都没有好果子吃,十阿哥更是恨上了四阿哥。
玄烨气呼呼地去了清溪书屋,终于获得一片安静,只是还没到两个时辰,宫里传来一个不幸的消息,令他心急如焚,火速赶回宫中!
作者有话要说:注:
'1'发引:俗称出殡。
'2'出自《康熙起居注》第2册,第1699页。
☆、112章
玄烨赶回宫里时;已近黄昏;他二话不说;直接冲到承乾宫,跑得太急,加之前段日子伤了元气;才到承乾门口;便已气喘吁吁。
方才承乾宫的太监出宫禀告,说是五公主突然发病;浑身滚烫,已经昏睡过去。一瞬间,承乾宫上上下下的人心急如焚,连带着翊坤宫,五公主的生母;亦是踉跄着步伐跑来查看。
玄烨大踏步跨进正殿宫门,太医院的院判、院使连同几位御医全都站在一边,孙太医正在炕榻边上为昏迷的五公主细心诊脉。
“恭请皇上圣安!”见到皇上,所有人急忙请安,玄烨朝他们挥挥手,只身上前,洛敏和皇后正焦急地等着太医的确诊。
“都让开。”太医们退到一边,玄烨一下子就看到了昏迷不醒的可怜的孩子,而在看到她那张粉粉嫩嫩的小脸惨白无色时,心下顿时一颤,扭头看向孙太医,问:“可有诊出公主病因?”
孙太医低着头,恭敬老师地回道:“回皇上,学生已确诊,五公主是……是出花!”
洛敏原以为是普通的小儿热症,可在听到确诊是天花后,当即便觉胸口一滞,而皇后眼前一黑,昏厥过去。陪伴着的尔珠和敏嫔以及宣嫔赶忙上前搀扶,掐住人中帮助顺气。她们可能也是因为恐惧,一个个颤抖不已。
天花,对满洲人来说,是最可怕的疾病。在关外时,他们就对之畏惧万分。入关定都后,几次天花流行,夺去了许多皇室贵族的生命,就连玄烨,也是九死一生……满人对于天花的恐惧心理从未减轻,直到康熙十七年,太子出花,玄烨倾心照顾,最终痊愈,也在此找到了预防天花的方法,即以出痘人的痘痂植入幼儿体内。
一经种痘,宫里果然得到了对于天花的预防,但是谁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如今,可见在五公主身上失败了。
换在过去,宫里的人一旦出痘便要送出宫,可到了康熙朝,规矩全都改了,玄烨不忍心,不忍心将他的亲人驱逐出宫!
虽然太医已经确诊,玄烨似乎还在做挣扎,他坐到炕沿,伸出手搭住那孩子的脉门,细细诊脉,不知过了多久,他都不忍心把手放下。
“皇上……”太医们颤着声音听候皇上下令。
忽然间,玄烨厉吼一声:“都杵在这儿干嘛!还不赶紧开了药方去御药房抓!”
众人忙“嗻”了一声,随即各自忙开,皇后已经醒了过来,抽噎着,看着昏迷不醒的五公主。这孩子虽不是她亲生的,这些年的抚育,她早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如今五公主染了天花,对她、对洛敏、对承乾宫和翊坤宫两宫的人们,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老祖宗才过世不久,老天爷难道还要再夺走一条小生命嘛!
“皇上!……”正在暗自神伤的人们,忽然看到皇上抱起五公主,朝殿门外走去,全都惊住了!
果儿是幸运的;她躲过了天花灾难;熬了过去。病愈脱痂的那一日;四阿哥已经恢复如初,好似从来没有受过责罚;并在骑射回来时,抓了许多漂亮的蝴蝶祝福他的小妹妹。
果儿欣喜若狂,一如六岁女童;才用好晚膳;便拉着她四哥的手;一路狂奔慈宁花园;放飞蝶儿;令沉寂数月的慈宁宫重放异彩!
看着果儿与四阿哥如此要好,洛敏心头再次欣慰了。不过,后宫每日的繁琐与纠结,又使她忧心阵阵。
这日晚膳时,敬事房的人还是来了翊坤宫传话,宣召宜主子月升之时进乾清宫。晚膳后,洛敏照例沐浴更衣,小霞为洛敏上晚妆,拿了两面镜子前后照着,气色看上去较前几日好上许多,消瘦的脸庞因妆容修饰略显丰腴,可仔细一看,她还是瘦了不少。
她正想着心事,没仔细瞧镜子,小霞也不多问,只叹气瞅了她一眼,又继续为她篦头,待一切就绪,她便起身走出寝宫,坐上肩舆,由四名太监抬着送往乾清宫。
常年如此,这一切都太过熟悉,她闭着双眼,单手撑着额头沉思,摇摇晃晃,忽然头晕得厉害,偏在这时候,晚风吹来一阵窃窃私语:
“她还真当自个儿能爬上去呢,不就仗着肚子争气!”
“争气又有什么用,自她生下十四阿哥,皇上都不曾去瞧过她……”
“哼,不过就是个包衣出身,竟也能升上妃位,皇上究竟想的什么?”
“我怎知道,大抵是皇后宫里出来的人,又有几分仁孝皇后的神采……”
“哎!说到底,仁孝皇后过世这么多年,皇上仍旧不曾忘怀,如今咱们又算什么!一个德妃,一个宜贵妃……听说皇上今儿个又召了宜贵妃侍寝,你说这皇上怎就不想想后宫其他姐妹,光是挑着两个旧人到底什么心思!”
“还不是咱们皇上长情……难道你不曾听说,那宜贵妃与德妃的言谈举止,颇与仁孝皇后相似么?”
“咦?听你这一说,我倒觉着德妃与宜贵妃走起路来,确有几分俏似,只是我进宫时日尚浅,更无缘得见故皇后,更不知故皇后她……哎呀!如此一来,那她们岂不都是……”
“呵呵,想来皇上正是这般心思,如今张狂又有何用,还不都是他人的影子!”
……
四名太监抬着肩舆慢悠悠地走在西一长街上,背后议论着什么他们听到了却要装作没听到,继续默默朝南行进,洛敏从头至尾闭着双眼,过了隆福门,耳朵却一直嗡嗡响个不停。
在宫里如此放肆说话的,是两个不懂规矩的贵人,去年新晋的秀女,来翊坤宫参见过她,这一年似乎与长春宫的温贵妃走得颇近,照这走势,她们该是刚从长春宫出来。
洛敏一路默默听在耳里,由着声音越来越远,也没吩咐太监们停下,或以贵妃身份斥责妃位以下妃嫔,只在心里一阵失笑。
她没回头,自然也不知道她们身后跟着出来的,正是被议论着的德妃,她铁青着一张脸,冷汗顺着背沟流,却也没上去大声斥责,她只是满心凄楚,缓缓地、悄悄地往回走,出螽斯门折向北,那是寂静的西二长街。两旁宫墙矗立,头顶只露出窄窄的一道星空,重重殿阙、层层宫院,仿佛都深深陷没在厚重的宫墙之下,只有一道道金黄琉璃瓦屋脊、高耸翘向天际的飞檐和檐上九个欲飞的压角兽,求救似的浮出墙头,看着世间。
她和宫女雨妞儿两人的脚步声空寂地回响在宫墙间,一直走到最北,也不曾见到一个人影。
要不是听到方才那番话,她还能跟以前从宁寿宫出来那样,从启祥门过永寿宫,穿过月华门、日精门到东一长街,再向北折东,从东二长街向北回到自己的永和宫。
皇上召了宜贵妃侍寝,偏又撞上从长春宫出来的宁贵人和布贵人在背后议论自己,那些压在心底许多年的酸楚,一下子就藏不住了。
她气愤地往回走,哪怕要绕远路,也不愿在人前受辱!一路爬到妃位又如何!多年产子又如何!皇上何曾待她真心!她们说得一点没错,她们只不过是替身,而她正是一颗受人摆布的棋子……
出百子门,向东直行,到了宫后苑。德妃走得很累,天虽暗了,气温却没完全降下来,她很热,鬓发都被汗水湿透了。乍一进这座松柏如盖的后花园,阴凉的风顿时使她打了个寒噤。
这边是千秋亭,对面是万春亭。皇上很喜欢那座亭子,几乎一有空就去那儿坐坐。那一年皇后还是懿妃,郭络罗氏才进宫,她刚到懿妃身边侍候,一日陪着懿妃遛弯到了那里,遇见了皇上,她只是小心翼翼地行了一礼,未曾抬头,可是与懿妃说的每一句话,全都不经意间钻进她的耳孔,久久不散。
不知是否念想过重,抑或是她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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