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曲之枕上奴》第195章


对於那些谣言,他只是置若罔闻,一如既往的运筹帷幄,拖著单薄的身子,一夜夜的看著军图,辅佐著百里宵池打下一个又一个的胜仗。
但是不必打仗的时候,他便常常独自一人,坐在城墙上,一坛一坛的喝酒,每次喝酒的时候,都会摆上三个碗,对著夜空笑著自言自语些什麽,便又一一的仰头喝下去。
又过了一阵子,有人见他突然见到了他在一个破庙里秘会一个神秘的男人,那个男人带著一只金丝眼罩,容颜冰冷如雪,看著泠春涧的目光,似是很多复杂浓烈的感情交织在一起,让人到最後竟是完全看不清了。
没有人知道他们那一晚,到底在屋子里说了些什麽,只是那日之後,泠春涧那一向忧郁抑郁的面容,似是微微的释然了些什麽。
但是,他的身子,依然弱的很,而且咳嗽的病也始终未能好起来,
那一晚,月白风清,他们所驻扎的城池却突然被一个新崛起的国家发起了攻击,那个国家,便是金国。
按说,那个城池并不重要,丢了也并不可惜,而他也完全有机会逃走,可是他送走了城里所有的人之後,自己却没有走。
那一夜,也是飞雪连天的冬日,天出奇的冷,冷的可以活活的将一个人冻死,他便就是那样,
一人,坐在城楼上喝酒,只穿著一件单薄的衣裳,一身胜雪的白衣,抱著一个酒坛子,一边喝著,一边看著那吼叫著而来的金国士兵。温润如春水的眸子里,流水潺潺,:
那些人,并没有发现他。只是一路奔跑著闯入空城中,如野兽一般烧抢著东西,嘶吼著胡乱跑著。
他就是那般冷冷看著他们,只觉得他们愚蠢之极,又想著自己,也不过是如他们一般愚蠢,又或者比他们愚蠢更甚。
想到这,他唇边的笑容便突然泛起了冷冷的自嘲之意,他微微抬起头,看著天上的月亮,便又从那一轮皎洁的月盘中,看到了那少女璀璨烂漫,却又分外忧伤的笑容,
“春涧哥哥,若是我们一直呆在‘如春谷’里该多好,该多好……”
风一吹,那月亮中又变幻成了叶浮歌的样子。他潇洒放纵的揽著他的肩膀,弯著狐狸眸子将酒杯朝著他举过来,笑道,
“好,好!我就交了你这个朋友,人生得一知己,死而无憾啊,哈哈哈哈哈,咱们三个,从今晚後,便是同生共死,患难与共的好兄弟”
风又是一荡,那月亮中已经又是姒乌袂那冰冷如霜,却是分外认真的样子,:“无论你我处境如何,你在我心中,仍是患难与共的好兄弟,但愿我们永远不会在沙场上相见”
夜风吹得更冷了,漫天的大雪铺盖在他的身上,像是就要他整个人都埋了起来,他却也不觉得冷,甚至因为可以再见他们的容貌,而觉得温暖了起来,
他抱著酒杯,似哭似笑的扬了扬唇,自言自语的呢喃道,:“……若是当时真的愿意就此留在如春谷,结局会不会真的不同?是不是,便不会只剩下我一人,你们是不是便会一直都在?”
他仰头又喝了一杯酒,便觉得眼前有些头晕目眩,视线朦朦胧胧的,似乎什麽都看不清了,他吃力的动了动身子,脸色惨白的勾了勾唇,
“我又醉了麽?要是让叶浮歌看到,怕是又要嘲笑我了……我还是先睡一睡吧……”
他这般说完,又重重咳嗽了几声,也不管从唇边流淌下来的血迹,便缓缓的闭上了那疲倦不堪的眸子,
他当真是太疲倦了,疲倦到再也没有力气醒来,就那麽一直在城楼上垂著,睡著,直到风雪将他整个身子陈彻底底的掩埋住,永远的沈眠下去……
有时候,死,是一种解脱,亦是一种重生。
但愿,来世,他们无痛无伤,安稳一世。
作家的话:最後的最後,这真的是最後的大结局了,我知道,结局其实是有些悲伤了,可是……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不过好在,桑儿的结局还是美好滴!
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麽?
之後,会有一个泠春涧的免费番外给大家,是他的算是自述吧,可以更好的明白这个可怜又可恨的男人噢~
然後,耶律弓麟大家满意介个结局吗,还需不需个番外,噗嗤,没人说,那就让他去当和尚了哦……
最後,就是新文会在12月初,才会弄好,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小浅浅啦,(*^__^*) 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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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水泠然,落花凋然──泠春涧番外
泠春涧,也并不是从一开始,就那麽恨宋朝的,事实上,他其实没有那麽恨宋朝。
一切,不过是为了生存,为了让他的族人们生存下去。
他明白,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的道理,既然战争一次次不可避免的发生,那便不能输,输了,便会让整个王朝的百姓来陪葬。便会让这一朝的百姓陷入更加痛苦而水深火热的生活中。
到宋国做奸细,是他自行要去的,
他本来以为自己会在宋国,孤身一人,一直到肩上背负的任务顺利完成,却不想偏偏在那个时候,认识了叶浮歌和姒乌袂。
那时候,他本那著自己刚画好的一幅画,不想天却偏偏下起了大雨,他为了躲雨,便匆忙躲进了一家小茶馆,茶馆里没有什麽人,只有两个男人在那里吃吃喝喝,低声笑谈著。见他进来拂拭净身上的雨水,便静坐在一边不声不响,那有著狐狸般眼眸的人便弯著眸子朝他叫道,
“兄台,这雨怕是要下好一阵子呢,你独自坐在那里岂不无聊,不如我们一起喝酒聊天,岂不快哉?”
他怔了下,暗暗打量了他们片刻,点了点头,大大方方的走过去,温雅坐定。与他们攀谈起来。三人相谈甚欢,一直到夜深雨停,三人还都舍不得离去,直到次日清晨,方留下姓氏住址摇晃著身子各自回了住处。
也许,他们三个都没有想到,那一日的相逢,却是让他们三个之间的纠葛变得如此的冗长而缠乱的开始……
不能否认,他起初接近他们是有目的的,可是渐渐的,他却发现他与他们二个是那麽的默契相投,情谊更胜兄弟。
叶浮歌的风流潇洒,大智若愚,姒乌袂的果断英勇,不拘小节,他们身上散发的那种独特气息,像是毒一样惺惺相惜的吸引著他,让他明知道对於他们本不该产生多余的感情,却还是在一点一滴的朝夕相处中,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开始生根发芽,终於,在日後长成了一棵无法连根拔起的大树。
与此同时,他也认识了那个,让他挚爱一生,却又带给了他一生伤痛的女子,那女子便是他的亡妻。玉蝉。
他第一眼看到那个美丽的宋国女人时,便被她的美丽与温柔深深迷住了,那个女人即又江南女子的灵动柔美,又有北方女子的端庄温婉,即娇美又聪明,自然而然的,他们一见锺情,许下了终生,结成了夫妻。
虽然玉蝉隐隐的感受到自己的丈夫似乎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却什麽都不问,只是一心一意的伺候他,服侍他,默默守护著他、爱著她。
只可惜连老天似乎也都羡慕这太过幸福的一对璧人,在某个黄昏,她突然染上了一种奇怪的病,不过数日,便嗖然离世了。
所有人都觉得她的病来的突然,死的怪异,只有他知道为什麽,他知道自己的妻子是中了一种西夏特有的毒,这一切都是预谋的,是那个西夏国给他的惩罚,用来警告他,不该枉自动情、误了正事。
她临死的时候,已经说不出话了,只是一手紧紧拉著手,另一只手摸了摸泠春涧布上泪水的俊颜,缓缓一笑,目光无怨无恨,只有深深的缠绵与眷恋。
她最後看他的目光,似是看懂一切,又像是早已释怀了一切。
那日之後,很长很长的时间,他都无法从那悲痛中挣扎出来,他只觉得整颗心也随著玉蝉离开而彻底死了,只剩下一片冰冷的灰烬,让他即使在酷暑的六月,也能手脚冰冷的如堕冰窖、
玉蝉还有一个妹妹,叫做玉露,从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姐夫时,她便忘乎所以的爱上了这个俊美温润的男人,即使他与玉蟾夫妻恩爱,可是,她对他的爱,却非但没有减少,反而与日俱增,只是她一直都默默的没有说,在玉蝉离开之後,她对他的关怀和爱意渐渐的暴漏出来,一日一日的,一点一滴的渗透著他的心房,
他虽然无法接受,却又不忍心那麽明确的拒绝,因为玉蝉说过,要他好好照顾这个妹妹,像是爱她这般的去爱她的妹妹。
有时候,暧昧久了便会变成习惯,习惯久了又会生成依赖,随著几年过去,连他自己也渐渐地有些分不清,他爱的到底是玉露,还是从玉露身上看到的玉蝉的影子、
直到他收到那封密函,要将玉露送给辽国皇帝的时候,他才从自己隐隐刺刺的心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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