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迷不悟_不轻微》第3章


在座的有两人是当年隔壁班的,三年一同上课的交情,另有两人也是校友,当年虽然是工科,也是一个入了校诗社,一个入了校文学社,徐呈杰当年是校文学社社长,跟诗社多有来往,因而对这两人也是有印象。
那四人显然是对徐呈杰印象深刻,此时纷纷开口,徐呈杰也一一问候,剩下的想来是已经从这几人口中听说过这一位大名,于是便朝徐呈杰点点头,徐呈杰一一回应。
几人喝过一摊,现在正主到了,气氛也没冷下来,吴康很快接过他们话茬聊了起来,徐呈杰坐在一边,听他们聊了会儿投资,说到国家政策,没多久话题转向某位大老板养在国外的私生子前段时间又犯了什么事……他神情淡淡,拿了块水果吃着。
张元坐在他身旁,偶尔附和两句,却也没刻意领着徐呈杰加入话题。这会儿看他自己拿了东西吃,才转过头来问:“吃点东西吧,等会少不得要喝两杯,你看看想吃什么?”
徐呈杰慢慢嚼了两下,把口中哈密瓜咽下去,道:“你们平常出来都聊这些?”
“瞎聊呗,捡着什么聊什么,不拘什么主题的。”张元垂眼翻了翻手上的册子,“我记得你爱吃甜的。”
徐呈杰手一顿,把签子放下,起身道:“不用麻烦,我去下面看看。”
说着跟那边招呼了一声,就往外走。张元闻言跟着起身,说声“买点东西”,跟徐呈杰前后脚出了门。
徐呈杰没看他身后跟着的人,径直下了楼往吧台前一坐,点了杯酒上来之后二话不说闷了,调酒师目无波澜,往他面前放了杯柠檬水,额外看了张元一眼。
张元摆摆手,无奈道:“别这么喝,当心醉了,我出去买点吃的,你在这坐会。”
徐呈杰“嗯”了声,张元又朝一旁道:“替我看着点。”
调酒师示意他去,张元就走了。徐呈杰拿着杯柠檬水慢慢喝,等到听见一把挺干净的嗓音,才把眼睛转向酒吧中央的舞台。
那里坐了个抱着吉他的女孩,女孩年纪看起来至多二十左右,扎了不少小辫,穿得挺民族风,唱得也投入,就是徐呈杰不知道她在唱什么,反正还挺好听的,但这不是吸引他看过去的原因。
徐呈杰眯着眼睛往那边看,他双眼有三百度左右的近视,今天没戴眼镜看不太清,但他总觉得那女孩有点眼熟。
听了一首歌,徐呈杰有点想过去看看,就听见张元的声音在身后道:“是江文月啊。”
徐呈杰回头,被塞了个暖烘烘的纸盒,见张元提着不少东西往舞台看了一眼,旁边有伙计经过还闹他:“哎这位先生,我们这儿不准自带酒水的。”
张元笑着拍给他一包QQ糖,看人接过跑了,对徐呈杰说:“我上楼给他们把东西送过去,你先吃着垫垫,我一会儿就下来。你别让小姑娘看见,不然人该不自在了。”
徐呈杰打开纸盒,蛋挞香气扑面而来,显然是刚出炉的,还冒着热气。他擦了擦手,拈起一个咬了一口,脸上神情不动,眼中的温度却是随着糖分的摄入而有所上升。
唱歌的女孩是徐呈杰的学生,中文系大二,徐呈杰名字记得慢,只认识人,不过张元说出江文月这个名字,他还是立马反应过来——这女孩写得一手好文章,去年写作课结课分数,徐呈杰给她打了最高分。
在酒吧遇见自己的学生让徐呈杰皱起了眉,心中似乎泛滥着一种责任感,要让他把自己的学生拉出这个地方,送回到课堂之中。直到吃完了一个蛋挞,这样的情绪还没有完全消散。
台上女孩调一转,换了首快节奏的歌,神情也不复安静,把周围的气氛调动了起来。
调酒师跟张元熟,这会儿闲着,见徐呈杰往那边看,也就过来跟他说两句:“认识?”
徐呈杰看他一眼,点头,调酒师笑了笑:“学生吧?”
“你看得出来?”
“别人是八九不离十,您往这一坐,就等于贴了个标签。”调酒师唇角一挑吐出六个字,“高级知识分子。”
他靠着吧台跟徐呈杰一同往那边看,说:“丸子带来的人,那不用说了。就说上回他过来看见小月还笑了声,说是学生,见你一直看她,我也就这么猜了。”
徐呈杰说:“那还挺明显的。”
调酒师道:“看你也不像是常出来玩的,心情不好?”
徐呈杰说:“有点闷。”
调酒师说:“听说学校里课题任务重,你们压力也挺大的吧,时间长了难免憋得慌,也就想要出来松松气,就像今天您过来喝一杯,权当消遣了。”
徐呈杰道:“你懂得不少,张元常说吗?”
调酒师说:“我们哪敢说懂啊,也是客人随口一提,我们听一耳朵,下回跟客人聊天不至于没东西说。”
……
张元下来的时候,徐呈杰已经喝了有一会。他走过去,调酒师冲他一点头,就到另一头去了。
徐呈杰的脸有些红,张元心下叹了一声,在他身边坐下,说:“日本好玩吗?”
舞台上换了个人,徐呈杰没再往那边看,面朝吧台出神,听见张元这句,转眼看了过来,眼神有些发怔。
张元重复了一遍:“日本好玩吗?”
他耐心等了一会,等到这人一个轻轻的“呵”。
“为什么是我带队呢?”他说,抬了抬嘴角似乎是想笑,“如果是你,一定能和和美美,谁也不会不高兴。”
徐呈杰心情不好,张元在副院长那里见到他就看出来了。开始他以为徐呈杰只是针对他这两件小事,也做好了被说教的准备,没想到徐呈杰根本没这个打算,还跟着他出来喝酒。张元想了想,应该跟他刚从东京回来有关,也是徐呈杰这会有些醉了,张元一问也就顺当说了。
这么多年,张元心想,这人总算是钻了一回牛角尖。
毕竟他不合群不是一两天了,张元不会强行拉着他加入话题,徐呈杰自己也有这个自知之明,不然他刚才也不会一个人下来喝酒,往常从来都毫不在意。
只是张元不清楚的是这次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把这人刺激成这样。
“他们都做什么了?”张元说。
做了什么甚至买了什么,张元已经看了一周的朋友圈直播,这些他清楚得很,他要听徐呈杰说什么,那才是重点。
没想到徐呈杰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张元:“你不知道吗?”
张元一时语塞,而后无奈一笑:“嗯。”
徐呈杰没想要张元回答,他问了一句,拿起杯子喝一口,发现里面没东西了,就干脆放下。
“前天晚上,在歌舞伎町一番,李老师说:’小张在就好了,他玩得开’。”
徐呈杰笑了一下,张元只看了一眼,分不清那个笑里面包含了几种意味。
“是啊,你怎么不在呢?”他说,“我不会玩,我玩不开,我不知道买什么好,买什么便宜,都看不起我,是吧?”
张元道:“你多久没这么喝过了……”
说着自己叹了一声,“也是,想来有些年头了。”
徐呈杰说:“是,我不爱喝酒,要是你在,一定是能尽兴的。”
张元看他真是醉了,就跟店里伙计招呼一声,扶着徐呈杰借道从后门出去,他的车停在门边。
徐呈杰没醉到不能走的地步,张元扶着他,他就安安静静跟着走,直到上了车,张元替他系好安全带,也没说什么。
张元绕到另一边上了车,没急着点火。
“刚才调酒师说我不像常出来玩的,说我一看就像高级知识分子。”徐呈杰说。
张元说:“他也没说错。”
徐呈杰说:“那我有错吗?”
张元侧身,对上徐呈杰的视线。他面色淡淡,异于语气愤懑的,是眼神的沉静。
“我不爱出来玩,我就是这样的,那我错了吗?”徐呈杰说。
张元说:“错不在你。”
徐呈杰说:“他们凭什么看不起我?我发过的文章、参与甚至主持的课题、编过的教材不比有些老师少,难道就因为我不会玩、不喝酒,我不知道出国的时候应该买什么?开什么玩笑。”
“你很优秀,毋庸置疑,这不是你的错,”张元道,“当然,也不是各位老师的错。”
徐呈杰偏头看着窗外,沉默。
张元靠着椅背上,出了一口气,慢慢道:“我记得你大学的时候选修过一门社会心理学。”
徐呈杰没说话,反倒是张元先笑了笑说:“也是,这哪能不记得,毕竟是你父亲开的课。”
“你应该清楚,作为一个临时的群体,促使你们集合的共同特征只有一个,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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