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福邻》第158章

几脚。
蓝柱子摔了手里菜，站身向外走。院子里众人呼幺喝六赌得正欢，没一个人看到他满脸怒气地往外走。
“不等四哥回来了？”秦晏忙笑眯眯地放下手里的活跟出来，“那行，等四哥回来，我告诉他你来过，你好走啊！”他立在门槛上，满脸是笑，一抬眼瞧见朱四正从胡同那头走来，秦晏脸上得意的笑容立刻消失，紧张地盯着蓝柱子一步步慢慢走近朱四。他想要过去打听，又不敢，紧张地抓紧门框。
朱四与蓝柱子已互相瞧见了对方，走到面对面，两人站住。
见蓝柱子脸上一脸怨恨，朱四抬眼看向自家院门。
秦晏没想到朱四会看过来，来不及躲，与朱四看了个对眼，索性露出笑脸，向两人跑过来，道：“四哥，你今天回来得早。”
“回来换件衣服，等会还要出去。你和他们说，若有重要的事，晚上就住在这儿等我回来说，没什么大事就散了，不必等我。”朱四说。
秦晏过来是想看两人说什么，听朱四如此吩咐，忙低头看他身上。见他差役服上沾了好大一块血迹，惊道：“四哥，是谁的血？”
“那么惊慌做什么，自然不是我的。”朱四道。
秦晏松了口气，笑道：“那是自然，能伤得了四哥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胡说八道，这世上比我强的人多得是，只是没遇到罢了。”朱四道。
秦晏笑着应和，瞧了蓝柱子一眼，跑回院传话去了。
☆、第八十七章，喜笑颜开
看秦晏走进院，朱四问蓝柱子道：“阿晏已经和你说了？”
蓝柱子真想大声地质问他为什么说话不算数，却不敢，瞪着他眼里满是委屈和气愤。
从他的表情，朱四知道秦晏肯定没说什么好话，他懒得开导解释，道：“你回去和你哥说，让他去找兰兰她娘量尺寸。我已经和她说好，给你哥做两套干净衣服，做饮食生意，人要看着干净利落，客人才愿意来。”
蓝柱子满肚子火，不情不愿地哼一声，算是答应。
朱四早料到他会是如此反应，无意多说，打发他回家，自己回去换衣服去了。
虽然拒绝是早预料到的事，但现在这个结果仍然让蓝柱子无法接受。朱褀一向讨厌自己，袁蔼去给她帮佣能赚几个钱！反正自己无法从中获利，不如把这话说给龚春琳听，挑拨他们争斗起来，也好出出自己这口恶气。蓝柱子舀定主意，兴冲冲地赶回家。
蓝柱子回到双帽胡同，天色已晚。龚家院门从里闩住，门缝里透出烛光，蓝柱子扒在门上往里看，所有的人连唐红玉也在围着桌子正在吃饭，说说笑笑十分热闹。
虽看不到桌上摆着什么菜，瞧众人开怀的样子也知道必然十分丰盛。蓝柱子咽了口唾沫，低了头往家走。
袁蔼早做好饭菜，久不见蓝柱子回来，在院子里急得团团转。看到他进门，忙赶上前问：“你去哪里了？我在胡同里找了一大圈都没看到你，吃了没有？我今天买了一块猪油，熬油炒得菜，可香了。”他说完兴冲冲走到厨房里把饭菜端出来。举得高高的，笑呵呵地说：“你快来尝尝，可香了！”
蓝柱子瞧了一眼他手里的青菜，恨不能一巴掌全拍到地上。
袁蔼完全没看到蓝柱子的脸色，借着月光将菜放在桌上，进厨房舀了筷子出来。递给蓝柱子一双。道：“姑已经吃过，咱们俩吃。”
蓝柱子接过筷子并不吃，道：“哥，我刚才去找朱四了。”
自从通过朱四的关系。龚春琳答应让蓝柱子进私塾，蓝柱子也开始称呼朱四为‘四哥’，他突然改口叫起朱四。让袁蔼十分诧异，看着他问道：“怎么了？”
“他骗我！”蓝柱子‘啪！’地一下放下筷子，气冲冲地大声说：“明明说好。我帮他把话带到，他就给我一辆冰车。如今我办到了，他又反悔，把冰车给了朱家那个臭婆娘，让你去给那臭婆娘帮佣。”
袁蔼根本没指望朱四会给蓝柱子一辆冰车，听蓝柱子这么说，问道：“他要你带什么话？”
蓝柱子犹豫了一下。埋头吃饭不作声。
见他不愿意说，袁蔼也无意追问。道：“他有没有说，给朱嫂做事，一天给多少工钱？”
“我没问。”蓝柱子望着他问：“你打算去？”
“木匠活不是天天有，这件差事起码可以做到十月。只要每天不低于三十文，赚得也不少。”袁蔼道。
蓝柱子想了想，点头道：“也行，他说要你去找朱家那个臭婆娘量尺寸，给你做两套新衣服。咱们先去把那两套衣服哄到手再说。”
“给我做衣服？”袁蔼惊讶地问：“为什么？”
“他说做饮食生意，打扮要干净。”蓝柱子看着袁蔼，月亮虽然朦胧，他仍然知道袁蔼身上的衣服确实破旧不堪，朱四的吩咐显然是怕袁蔼丢了他的脸面。这认知既让他羞愤，又觉得疑惑。朱四若想借一品阁老板的手打击龚春琳的生意，绝不会让朱褀给袁蔼做衣服，他那样的安排到底是什么意思？
“哥，我有件事不明白。”蓝柱子说。
袁蔼嘴里含着饭问：“什么事。”
蓝柱子便把朱四要自己通过蓝龙递话给一品阁老板的事说了一遍，讲完，他皱着眉问：“哥，你说他要我那么做是什么意思？他前前后后帮了她那么多忙，怎么突然想到利用一品阁对付她？”
“你真的按他说的做了？”袁蔼提高声音问，两眼瞪得溜圆。那日蓝龙逼他杀龚春琳养的大黄，他愧疚了许久，没想到朱四又要蓝柱子陷害龚春琳！
蓝柱子睥他一眼，道：“你别瞪我，今儿晚了，她家人多说话不方便，我明天便去找她，把这话说给她听，要她早做防备。”
听蓝柱子这么说，袁蔼才放了心，低头吃起来。
“哥，你明天早点起来，先去朱家量尺寸，再去仙品阁做事。”蓝柱子说。
袁蔼答应。
四月十四日，晴
蓝龙到了早上才回，先找袁蔼要了钱，进屋躺下。
兄弟俩来到朱家门前。他俩来得早，朱家院门还闩着，袁蔼觉得别扭，道：“我先去仙品阁，晚上回来再过来。”
蓝柱子紧拉着他的手道：“两套衣服可比一天的工钱值钱多了，先把这事定下来再说。”说着，去捶朱家大门。
袁蔼拧不过他，只好低着头眼睛看向一边。
不一会顺儿过来开门，看到是他俩，嘴一瘪，满脸的不耐烦道：“还没吃早饭呢，你们这么早过来干嘛？”
“四哥要我们来的，我们还有事，量完了衣服尺寸就走。”蓝柱子说。
听他打着朱四的旗号，顺儿不好再继续阻拦，道：“你们等一会，我和姐姐说一声。”说着就要关门，蓝柱子顶着门道：“四哥要我们来的，我们就在院里等。”
“你搞什么！”顺儿瞧袁蔼站在旁边，她不敢推搡蓝柱子，扬起声道：“你懂不懂规矩，哪有大清早，顶着门硬往里闯的道理！”
“四哥要我们来的！”蓝柱子就只有这一句话。
顺儿舀他没办法，只好让开身子让他们进来，道：“你们就在院子里待着，别乱窜。”说完进屋通知朱褀。
屋子里，朱褀正给梁玉兰梳头，听了顺儿的话，她满心不快，毕竟是朱四的吩咐，不敢违背，深吁一口气，道：“要他们在外面等着吧。”等她给女儿梳好头发，在脸上香了一口，方才起身走出去。
蓝柱子知道朱褀故意磨蹭，早等得不耐烦，他在院子里转来转去，如同套了磨的驴一般。见朱褀出来，两只眼珠突突地瞪着她。
朱褀叫顺儿搬椅子放在院中，她坐了，要顺儿给袁蔼量尺寸。
顺儿扁着嘴，拧着眉头，百般不耐吩咐袁蔼，“把手张开！你量过尺寸没有！怎么这么笨！”
袁蔼战战兢兢张开手，老老实实按她说的去做。
见朱褀真的给袁蔼量尺寸，蓝柱子吊起来的心放了一半，绷紧的脸有所缓和，走到朱褀身边问：“工钱怎么算？”
朱褀知道袁蔼老实，事事听蓝柱子的主意，她撑着下巴对蓝柱子道：“冰车那生意说起来热闹，不知道到底怎样，头五天每天五十文，若生意真的不错，每天一百文钱。”
蓝柱子整个人怔住，嘴无意识地张得老大。
没见过钱的模样！朱褀不屑地白了他一眼，继续道：“我每天给你三十文的现钱，余下的钱在我这儿存着，什么时候需要了再来舀。”
“为……”话脱口而出的瞬间，蓝柱子猛地明白朱褀这样做的用意，家里有蓝龙，多少钱都不够填他那个窟窿。看朱褀满脸的不情愿，可知这肯定是朱四的主意。
其实蓝柱子也知道，朱四不可能给一辆冰车给他，原以为朱四要他来找朱褀，是随便胡弄自己，没想到朱四是认认真真地蘀他打算安排，昨天积累下来的委屈和愤怒如积雪消融，只剩难以言状的喜欢。
见蓝柱子脸上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