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游》第474章


因为太舒服,永琏然就这样在玉儿怀里睡着了。
德妃见着曾孙睡着了,担心抱着永琏的玉儿手太累,便道:“到底是孩子,贪睡,这大上午的,然就睡上了,玉儿,你把永琏放到炕上吧,也免抱久了手痛。”
玉儿想了想,轻声道:“就怕这一动把他吵醒了,侄媳妇儿就这样抱着他吧,说不准他睡一会儿就醒过来了。”
德妃也知道这个曾孙得帝宠,却并不知道永琏每日有多累,因为皇帝并不曾让永琏的事儿传开,只透露出皇帝上了年纪,想过过含饴弄孙生活的意思,因此,不论后宫前朝,京里却没几人知道真实情况的。
德妃用复杂的目光看一眼玉儿,“你当年疼晖儿,爱屋及乌,如今对永琏也这般疼爱。”
玉儿笑道:“都是好孩子,懂事,招人疼,不只我们这些个,便连皇上也那般喜欢他,这都是娘娘的功劳。”
德妃失笑:“以前只在老四府上养着,得皇上旨意进宫前,因他年纪小,通共也没见过几次,怎么倒和我也扯上了?”
玉儿看一眼怀里睡得小脸红朴朴的永琏,轻笑道:“这是您的曾孙,这般讨人喜欢,自是打您这儿继承下的好性儿,就像我玛法性子犟,我的哥哥、侄儿便都有样学样,全是那么些个不知道转弯、有什么便说什么的直脾气。弘晖、永琏性子好,自也是打祖辈儿这里继承的不是。”
德妃笑了笑,“你那几个哥哥,还真就是你说的那样,上次老十四回京,在酒楼遇到了,说要做东,你三哥说同僚相邀,不好失约,只后来敬了老十四一杯酒,便走了。”
玉儿捂着嘴乐:“可不就是,我那几个哥哥,都这性子,让人气不是,爱也不是,平日便是见了谁都那样直来直去,连皇上有时都说他们那性子让人头痛。好在呀,十四爷同是带兵的,最是知道他们这些个带兵人的脾气不曾怪罪呢,若是旁人,只怕早被骂了。娘娘不知道,他们这些带兵的,直爽、豪气,说起话来,从不拐弯抹角,有时粗豪得甚至让人觉得不好意思,可是,那些个下级的把总,千总、参领什么的,偏都喜欢,若是文质彬彬的、说话文气含蓄一些的,倒让下面儿人不敢接近、离了心了
只说以前十四爷在宫里吧,那虽说也爱舞刀弄枪,却也是极雅气的,可打带了兵,当了大将军,上次回来,见着他可大变样了。”
德妃说起小儿子,笑眯了眼:“是呀,变了,连嗓门儿都大了,还有……”
听着德妃絮絮叨叨念叨十四阿哥身上的诸般变化,玉儿含笑认真听着,时不时插一两句,德妃便说得更高兴了,说完十四阿哥的变化,又说起小时候的十四阿哥如何如何,正说着十四阿哥成婚的事儿呢,外面通禀说乾清宫皇帝传玉儿和永琏过去。
德妃看着亲自抱着永琏的玉儿走出去,轻叹了口气,这么多年,德妃仍然有些弄不明白,这个女子是真憨直得不通世事,还是精明得连皇帝也被她蒙敝了,即使到这会儿,德妃仍照旧迷惑不解,因为,如果真是个精明的,这个女子不会总给往自己身上揽麻烦事儿,比如当年养弘晖,去年养永琏,甚至经常给皇帝送最易动手脚的吃食;可若说她不精明,到现在为止,京里那许多嫉妒或憎恨她的人,却从不曾真正让这个女人吃过亏。
德妃又想了想,不对,这女人还是中了人家的手脚了,若不然,以她当年那样好的身体底子,岂会一病十年……
想起这些年的事儿,德妃便带上了不知道是嫉还是不屑的心思想着:到底是打小宠得过了——只是,这样想着的德妃没发现,她蘀小儿子拉拢的事儿刚开了个头,便被带歪楼了。
几个月不见,皇帝似乎又老了许多,玉儿与永琏请过安后,永琏走到了皇帝跟前,玉儿则站到了雅尔哈齐下首,看一眼垂首恭立在四阿哥身边的弘晖,又看一眼恭敬地跟皇帝说话的四阿哥,玉儿忍不住笑了笑,这两人然也在此处,只不知是弘晖想儿子了,还是四阿哥想孙子了。
因着那祖孙四代几人,乾清宫里似乎流转着一丝看不见的温情,稚嫩孺慕的小曾孙,聪颖能干的孙子,威仪日盛孝顺恭谨的儿子,一身帝王之气看着小曾孙眼中却会闪过慈爱之色的皇帝,这是一幅在乾清宫外的宫殿不会出现的画面。乾清宫外,皇帝的眼神总像深潭一样,微澜不起;而身为亲王的四阿哥也不会轻易让人看出他眼中对父亲的眷恋与不应出现在他眼中的惶然——弘历的话,到底留下了一些看得见、看不见的改变,让皇帝的慈爱形之于外,让四阿哥找着机会便守在皇帝身边,看着他,守着他,湣鹈恳桓銎胀ǖ亩用媪倌遣豢芍蝗找谎迮伦牛と唬郑簧幔袅担耍弈危褂兴猩槎蓟岵奈蘖Φ娜厦?br /> 皇帝也是知道四阿哥的心情的吧,看着唯一同样听过那席话的四儿子,皇帝掩藏得很深的怜子之情打眉梢眼角间泄漏,那神情中,却又似含着放松,更有放下后的慨然豁达,还有对儿子的信任与一丝担忧,当玉儿在皇帝看向四阿哥的目光中,找到一丝依赖之时,便是素来把皇帝当常人看待的玉儿也难掩动容了,皇帝,站在帝国最顶端的皇帝,那个独面风雨六十年的皇帝,那个一肩挑起一个国家的皇帝,然,也会对人产生依赖吗?
不过,看一眼正处于壮年期如同一座山一样沉凝稳重可靠的四阿哥,玉儿释然了,这样的四阿哥,值得!
玉儿只顾感叹,雅尔哈齐却有些不乐意了,他的妻子,怎么能对别的男人面现赞叹之色,哪怕那个男人是他的血亲兄长呢。
被丈夫牵衣角的动作拉回了神,玉儿回头看去,却见丈夫神情肃然,并无其它异样之处,玉儿忍不住眨了眨眼,他什么意思?
这个疑惑,直到出了宫,玉儿才问了出来。
雅尔哈齐对于妻子在某些方面的迟钝很是无奈,想了想,方道:“你看着四兄,湣鸷苁乔隳揭话恪!?br /> 作为一个在官场打滚了二十多年的男人,这话直白得真不像他应该说的,只是,当有一个从不懂得猜人心思的妻子时,要想不憋闷坏自己,你真的最好是有什么便说什么的好。
听了丈夫的话,玉儿想了想,把自己先前在乾清宫的感想和丈夫分享了一下,听着妻子先前只是感叹于皇帝也会心生依赖之情,雅尔哈齐心情一轻,继而一挑眉,若说她不会猜人心思,可有时,她却偏爱胡思乱想。依赖?明明是皇帝对四兄的期许吧,方才在殿中,她到底有没有听皇帝与四兄说的什么?
“你方才听他们说话了吗?”
玉儿转转眼珠,仔细想了想:“湣鹗呛肜×耍谕醺谛菅改辏莶蝗ド戏垦埃钦飧鲆馑悸穑俊?br /> 雅尔哈齐摸了摸妻子头上黑亮的发,“难为你然还听到几句。”只是,十停听了不足一停,她这样充耳不闻,也算本事了。岂不知,在现代那个到处都充斥着各种噪音的世界,若没点儿充耳不离的本事,你都别想认真干点儿事儿。
玉儿讪讪地转开头,她不该在乾清宫走神,只是,看着那祖孙四代相处的模式,真是让她想不感性也难呢,再说,“不是有你在嘛,我便是真闹出什么,不也有你给我圆场,我担心什么。”
雅尔哈齐失笑:“好好,你有理。”
这是妻子对自己信任有加的表现,他应该高兴才对。
其实,这样懒散得有时连注意力也不会努力去集中的,才是妻子真正的模样吧。
某个男人又高兴,又无奈,又喜悦,又担忧地看着靠在自己怀里的女子,她,终于放心了吗?不再紧绷着神经,像只随时准备应付来自不知名处突袭的小兔子,竖着高高的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一有不对,就准备撒腿逃跑。
她,终于信任他,全心地依赖他了吗。
某个男人不顾某个女人的反抗,把她整个儿搂起来放在自己腿上坐着,伸出双臂紧紧抱着,抱着……
他努力了五年得到她的人,用了二十年,得到了她的心,成婚二十一年后,才真正得到了她全心的信任。
这份信任,很重,且是唯一。
“其实,你是个懒散得连名利也不愿意花精神去争取的懒女人。”
耳畔传来那个男人的笑谑,吐出的热气撩得玉儿的耳朵一阵阵发痒,咕哝一声,玉儿反射地用耳朵在丈夫脸上蹭了蹭。
轻轻的笑声在轿内散溢,那个可恶的男人变本加厉,含住了那细白小巧的耳,恶劣地又舔了舔,让怀里的女人不可抑止地打了个哆嗦。
羞恼地捶了他一下,赶紧找法子自救:“德妃娘娘今儿提到十四阿哥,说我哥哥们不给他面子。”
雅尔哈齐又亲了亲唇畔不远处细白的脖子,在感觉到怀里的女人又一个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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